“大师,好造化!清扬,好本事!”李艮看完陆云所写也是激动,一拍大腿,赞了一句。
“我并不是刻意隐瞒将军。将军也知我的身份,此事对我生死攸关。这事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陆云是信得过将军的。”陆云说完,眼睛直视李艮,等他表态。
“是小将莽撞了!”李艮站起身来躬身向陆云深深一礼,态度极为诚恳。陆云看的是微微点头,起身扶起李艮,招呼李艮坐下说话。两人去了嫌隙,气氛融洽起来。道士和小鬼也围过来,一群人又嘻嘻哈哈的玩闹起来。
小县城的春节假期一直延续到元宵,大街上是冷冷清清,店铺大半没有营业。陆云在院子里待的腻了,街上又无处可逛。左右无事,陆云看着院子外面流过的三江水,一时心血来潮,想起杂物间似乎有一套原来的农家乐老板丢弃的渔具,便邀约起道士和李艮,带上小鬼一起去江边钓鱼聊天,打发时间。
陆云几个从“石城仙踪”院子下到江边,支起小桌椅,泡上一壶茶,摆上瓜子花生,晒着这冬日难得的太阳,优哉游哉的钓起鱼来。这时节的江水很冷,江边基本没有人游玩。陆云所在的这处河滩除了陆云几个,就只有一个老者。那老者坐在河道中离江边不远的一块江中石上,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正在钓鱼。听见陆云几个吵闹,回头厌恶的瞪了陆云几个一眼,便又回头专心盯住江中的鱼漂。陆云是个讲素质的人,见打扰到别人,急忙招呼道士几个不要高声。就这样,二人一神喝茶聊天,小鬼在一旁玩着沙子;老者安安静静的在石头上钓鱼,两边相安无事。
二人一神对钓鱼都没有什么兴趣,钓鱼不过是出来玩的由头,鱼杆架在江边后就没人去管;小鬼玩沙玩的兴起,也没空帮着照看。待陆云想起该换鱼饵的时候,唯一的鱼杆已经被江水带走了。陆云悻悻的捏了捏鼻头,蹲下收拾渔具。一阵风吹过,将一声冷哼带进了陆云的耳朵。陆云抬头向声音处看去,那老者正在收杆。随着鱼线收回,一尾小鱼被带出水面,那老者伸手向前一抓,就把那挣扎的小鱼抓到手里。把小鱼放进鱼篓,老者又转过头望向陆云,一声不屑的冷哼声又传了出来。
这是被鄙视了啊!——陆云觉得委屈,自己没招惹这老者,这老者为什么要鄙视自己啊?我就是不会钓鱼!谁规定不会钓鱼就不能钓鱼了?不会钓鱼犯法了吗?这三江是你家的吗?——陆云心里埋怨却不想和老者计较,闷声收拾好渔具走回道士和李艮身边。不想,那老者见陆云收拾了渔具,居然高声冲着陆云喊了起来。
“这就对了!小伙子,不会钓鱼就一边好好聊天。不丢人!”
陆云一听,觉得这老者性格实在是古怪。自己和他又不认识,不过就是来的时候声音吵了些,后来也没再招惹他,这老者倚老卖老的有些过分。准备回头怼他两句,但一转念,突然起了玩笑心思。陆云低声在李艮耳边交代几句。装模作样在渔具包里找了一会儿。再站起来,陆云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锃亮的“鱼杆”。陆云走回江边,拿出一个鱼杆支架用脚狠狠蹬进沙里。将锃亮的“鱼杆”固定在支架上后,陆云不紧不慢的开始摆弄。随着陆云的动作,那“鱼杆”一点点的向江中心延伸出去,不一会儿已经伸入江面十五六米。——这“鱼杆”哪里是普通的钓具,正是陆云以混沌之气演化而来的一根钢棍,想多长就能多长。那钓鱼老者,起初见陆云去而复返还是满脸的鄙视,等见到陆云居然拿出如此“神器”,也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还不算,等陆云的“鱼杆”停在江心,江面下立刻翻起大浪,一条一百来斤的大鱼居然叼着鱼钩跳出江面。那鱼身在空中弓起好大的弧度,居然反射出点点的阳光。——陆云转头望向钓鱼老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咦?人呢?”陆云转头竟然没见到老者,脖子再往后一扭。只见那钓鱼老者已经跑到了岸上,一路小跑着向陆云靠近。见陆云回头更是着急的喊了起来。
“小伙子不要慌!我来帮你!”
帮个屁!——陆云心里暗骂一句——那大鱼就是李艮召来的“群演”,显摆一下就走的,你来帮什么忙啊!——陆云向李艮使个眼色,李艮微微一笑,一道神念向大鱼发出。那大鱼得了命令,跳出江面弓身一摆,挣脱鱼钩落入江水中不见了。但这大鱼的一摆用的力大了,陆云的“鱼杆”嘎嘣一声脆响,居然从中断为两截。这下轮到陆云发愣了——陆云演化的可是至钢至纯之物,五金厂的模具都做得,硬度可想而知。怎么会竟然受不了这大鱼的一摆?
陆云还在愣神,钓鱼老者已经跑到了陆云身边。用手摸了摸陆云的“神器”,叹了口气。
“小伙子。说你不会钓鱼你别不服气。哪有用钢管做鱼杆的?不用碳素的,你要讲个性,起码也得用合金的吧。钢管硬是硬,但韧性不够,经不起大鱼的!”
说完,钓鱼老者摇着头转身向来路走去。
“合金!”——钓鱼老者的话钻进陆云脑里,陆云不由心里一个激灵。——自从陆云“匠金”以来,不论演化何种金属,演化出的都是至钢至纯,自以为“匠金”本就是这样。现在钓鱼老者提到“合金”两字,陆云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有了明悟——自己对“匠金”的理解太肤浅了。凡人都能做出合金,没道理“匠金”却不行。自以为圆满的五行匠,也许不过只是刚刚起步。
看着已坐回江中石上的钓鱼老者,陆云眼中充满了兴奋和感激,冲着那侧影挥手喊到:“谢谢大爷教我!”,钓鱼老者听见陆云喊声,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脸上已换成了温和的笑容。
陆云再没心思待在江边。招呼道士和李艮一起收拾好东西,拖上玩的一身都是沙的小鬼,二人一神一鬼匆匆回了“石城仙踪”。——陆云现在心情很激动,着急找李艮和道士商量。陆云不知道,等他们走后,那江中石上的钓鱼老者身边一阵空气波动,整个人竟隐入空气中不见了。隐约中,那老者似是着一身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