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然周五的时候因为没打到车,只能漫步走回家了。
拖着重重的行李箱,有些累,手都有些酸软。
她叹了口气,说今天很倒霉,风大路又滑。明明和苏泠是顺道的,结果她父母来接,便只剩自己了。
她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尾随自己,不会是变态吧?
走路半个小时,希望他别一直跟着。
安楚然还是不敢回头,加快了脚步,却依然听见后面的脚步更近了,啊,怎么这样,甩都甩不掉啊?
她干脆背起包,提着行李箱就跑,呼呼地喘着热气,行李箱很沉,里面还有被褥,回去要晒的。
安楚然停下来,找了人多的地方,坐在那靠椅上,休息了一会,心想,这些应该不会在跟了吧?
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车来人往的,也发现什么不对,安楚然觉得安全了,就起身要走。
没走几步,又发觉不对劲,我天,不是吧……
她看见灯光下的那个修长影子,看起来很壮实的样子,可能是个大猛汉吧?
她脑子还边走边咬着嘴唇,想起不好的画面,不会把我钱卷走吧,不会把我买到大山沟里去吧?
啊啊啊,她心里恶龙咆哮。
“这妞挺正啊……”
“是个高中生,说不定还没成年,要不先算了?”
“你怕个屌啊,这说不定就是极品,现在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安楚然隐隐约约听见身后那些窃窃私语的动静,发觉自己有很大的危险。
她欲哭无泪,路灯扑闪扑闪的,路上行人也不是很多,没刚刚她坐下来的多了。
她有些心慌地拿起手机,想报警,可是又怕事情发展太快,会并非如自己所料。
影子随之又进,安楚然直接转身来,拿起旁边的树枝,闭眼就是一划愣,以作正当防卫。
“嘶……是我,别打了……”陈一沐拿手挡挡,以免被划伤,啧了一声,这丫头那么胆小。
“啊……诶?”安楚然微微睁开眼睛,感觉不对,那些跟踪狂呢不见了,很熟悉的声音,“怎么是你?”
陈一沐白眼一翻,笑了笑,“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一个人走夜路?”
“我……没人来接,叫不到车,自己走呗。”
安楚然漫不经心,不想让他嘲笑自己太懦弱。
陈一沐扫了她一眼,“啧,胆子那么小,一个人走,小丫头真有你的!”
“哼,换做你,你会怎么样,真的是……”安楚然全当不理会她,拿起东西就往斑马线那走。
陈一沐就那么跟在后头,一路也不免扫扫有没有嫌疑可疑的,真是义举啊,护花使者。
可是这个丫头太不识好歹了,自己跟着保护她那么长时间,怎么没见她说一句谢谢?
陈一沐眼看她进了小区,跟紧脚步,在她身后问道:“喂,你挺没心没肺啊,爷护你一路子,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安楚然对他印象改了不少,好像这个人也没那么糟,“啊……忘了,谢谢呐,之前还误会你是混混……”
陈一沐笑了笑,没说什么,“哦,走吧。”
“去哪?”
“你说呢,送你回家呗。”
安楚然停了脚步,提醒道:“你先别,不是我们这个小区都不叫进,最近进小偷什么的,查的严。”
陈一沐解释道,“噗嗤,和你家也不远,我为什么不能进?”
后饶有趣味地说了句,“和你一个小区。”
“哈,不是吧?”
安楚然觉得真巧,真奇葩,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陈一沐嘴一撇,蛮傲娇,“咋,不愿意?”
安楚然在心里已经竖了中指了,“咳咳,才不是。”
陈一沐觉得她蛮好笑的,那么可爱,“口是心非,啧,你到了,我走了。”
安楚然才看看头顶上的三单元,哦,到家了。
不过一路跟来,还是蛮有安全感的。
其实他也很热心肠,没有那么不堪。
安楚然侧着身子,叫了他,“诶,陈一沐!”
陈一沐插着裤兜,回了头,“啊?还有什么事?”
“那个,还是很感谢你护送我回家,谢谢啊。”安楚然觉得还是感谢一下比较好,虽然这个人平时脾气很臭。
陈一沐浅浅一笑,回头摆摆手,“嗯,不客气。”
安楚然心里莫名悸动,臭男人拽什么,如果脾气再改改,还是看得过去,蛮俊俏一张脸,白瞎了这个脾气了。
陈一沐回了自己家,没拖鞋就进屋翻找自己的日记。
“陈一沐!!!”陈母一阵火气,冲陈一沐发了顿。
陈一沐带上耳机,寻思又是一番唠叨,“啊,妈,怎么了?”
陈母竖着拖把,叉着腰,指指地板,“你看看这些鞋印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啊啊,妈,抱歉我没注意,你看我……哈哈哈……妈我错了……诶呦呦……”
陈一沐本想道个歉就了事的,出了房门,还是一顿打,一阵阵惨叫。
陈父笑着叹了口气,“唉,臭小子。”
下午五点。
“你东西落我这了。”
‘叮咚’一声,李小鱼正咬着饼干,好奇谁发的,一划开,原来是赵邺成。
李小鱼拿下耳机,打着字:什么东西?
赵邺成:上次你落在这书签不要了?
李小鱼想起上次去他家的情景,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没带走。隔了那么多天,才想起来,真麻烦人家。
李小鱼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来了,谢谢,那我什么时候去拿一下。
赵邺成:出去溜猫,正好在公园等我就好,秋千那。
李小鱼点点头:好,一会见。
半个小时后。
赵邺成骑着他的自行车来了,车筐里装着一个帆布包,里面有一只猫。
它不露头,一个劲地叫,身上可能有些发冷吧。
赵邺成把车锁了,就提上帆布包,往秋千那去了,一边安慰猫一边看路。
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细又修长,轻轻抚摸着那幼猫的绒毛,李小鱼笑了笑,这人眉目如画,眼睛深邃又带些清冽。头一次见他没那么高冷,那么干净温暖的。
李小鱼站起身来,朝他挥挥手,“这呢!”
赵邺成抬头看了看,点头笑了。
他抱着猫来的,李小鱼倒挺好奇是什么样的猫,黑白相间还是纯白还是花猫?
她站在那,披着的长发时不时被吹起来,有些乱,索性抽出皮筋,扎了个低马尾,利索又温柔。
果不其然,是一只小布偶猫,颜值很高,和他主人一样,眼睛很大很漂亮,蓝色的,像宝石。
赵邺成将它抱出来,让李小鱼瞧瞧,坐在台阶上,又怕它冷,盖着毛茸茸的小毯子,“它叫懋懋。”
李小鱼看了看它,又看赵邺成,“太可爱,感觉和你还挺像。”
赵邺成摸着它,有些哭笑不得:“我爷爷也那么说,所以给我买来的……”
李小鱼发出了一个请求:“懋懋……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赵邺成声音很低,蛮有磁性:“嗯,可以。”
全身雪白,跟雪球一样,毛茸茸的毛发,它的眼睛扑闪扑闪,很乖巧,又不顽皮,安静的很。性子也和赵邺成有些如出一辙。
李小鱼为之一笑,“你这个铲屎官和猫主子会越来越像的。”
赵邺成笑笑没说话,“嗯。”
他没看猫,看李小鱼今天的装扮,很文静温柔,像一个邻家女孩,低马尾,针线毛衣,外套一件褐色羽绒服,黑色小靴子。
她才想起来书签的事,尴尬笑了笑,“抱歉,让你多跑一趟,我的书签……”
赵邺成从棉服里的兜拿出来,递给她,“给。”
李小鱼接过,还是客气下,“谢谢。”
“不客气。”赵邺成淡淡一笑,后看见她的书签问道,“为什么是叶子形状?”
“我觉得很特别,可能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它和我有缘。”
李小鱼拿起叶子书签,朝难得的阳光照去,金色的小叶子显得很亮眼透亮。
叶子的末尾镶着四叶草,由一小段的链条连接起来,看起来很精美。
赵邺成静静看着,“挺漂亮。”
李小鱼笑着点点头,后将它收起来,防止丢了。
和懋懋玩起了小游戏,赵邺成看着他们玩得很开心,自己也进入了。
就那么一个下午,两个人和一只猫,共度了一个难得的落日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