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你真坏……”
方路遥一脸迷茫:“给你画画跟坏有什么关系?”
郑青暗自翻个白眼,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二少爷怎么想到要给奴家画画呢?”
“娘子最喜欢画啊,昨天晚上我还听到她在喊什么画呢。一会儿等我画好了,就挂在这书房里,那样的话,娘子一看见就能想起我了。”
“嘻嘻,二少爷,可是你画的是奴家啊!”低首抛个媚眼,香肩微露,春光无限。
方路遥嘻嘻直笑:“不怕,我把你画成娘子的模样,你只要乖乖坐在那别动,啊,把衣服穿好,娘子可不会穿成这样,还有啊,你坐得端正点,可不能软骨头似的,娘子才不会这样。眼神再锐利些……不要动来动去……最好再拿本书……”
郑青气得差点吐血,媚眼一眯,她勾勾小指头:“二少爷,想让二少奶奶高兴吗?奴家有法子。”
“什么法子?”
“嘻嘻,不就是画吗?二少爷把二少奶奶想要的那副画取来送给她不就成了?”
“可是那画本来就是娘子的啊,我为什么还要取出来?而且娘子很宝贝那副画的。”
“哦——”尾音拖得老长,三夫人挑起一缕发丝卷啊卷,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图这么宝贝,二少爷看见过吗?”
方路遥一下子捂住嘴:“你休想,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就不告诉呗,谁稀罕。反正这种东西墙上见得多了……”
“才不是挂在墙上的呢!这书房……唔!”方路遥立刻捂住嘴,愤怒让他的脸蛋涨得通红,“你想骗我说出来,我才不会上当!”
三夫人无趣地撇撇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窗外,只见一道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视线之中。方路遥好奇地趴在窗边:“那个人走了吗?”
“嗯。”
“那他晚上会不会来啊?”
“大概吧。”
“喂,老妖婆,我刚才都照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娘子的弱点啊!”
郑青认真凝视着那双渴求的眼,心底滑过一丝落寞。眨了眨眼,她很快振作精神,坏笑道:“如果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行,娘子会生气的!”
“那我就不告诉你!”
方路遥开始纠结,郑青打蛇随棍上:“知道二少奶奶的弱点,以后你就可以让她乖乖听你的话哦!”
“才不要呢!”方路遥红了脸,纠结着手指,“知道了弱点,我就去告诉娘子,那样你们谁都不能伤害她了!”
郑青一愣,心中泛起无数的酸楚:“你就真的这么宝贝她?”
方路遥扭头不理。
“就算她要害你,你也不怨她?”
方路遥将脸甩得老高。郑青黯然:“也罢,你既然心系于她,我会成全你的。”
踉跄着走到门口,她又忽然停住脚步,忍不住去看那个背影挺直的男人,什么时候没注意,竟发现他们两人的背影这么相似,一样的无情,一样的固执……
“如果你死了,我会让她为你陪葬的……”
声音飘散在风中,似乎隐隐还能听到微微叹息的声音,似笑,却又像在哭。方路遥独自在窗口坐了一会,莫名其妙地扯扯唇角,提笔继续,一笔,两笔,勾勒的都是那个清冷的身影……
又是忙碌的一天,那日与杨歆瑶的对话并没有给杨柳造成太大的困扰,她照例看书,理事,解毒,日子过得很规律。
洛氏上山理佛去了,郑青也好久不见,方府之中风平浪静。从梵城传来的消息,那批丢失的粮草果然准时送到,暂解了方家之围后,云霁和钱县令都私下来过,这风波算是揭过去了,只有杨柳心中还在“牵挂”那批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劫镖者。
另一个让人为之头痛的,就是再度消失的线索。当夜幕再一次降临,杨柳终于得回清静。方路遥破天荒地没有缠着杨柳,神神秘秘的不知在鼓捣什么。
临夏夜,风吹荷塘,斜靠在窗边,舒适而惬意。杨柳捏着眉心,闭眼思索着方洛尘传来的新消息。他将在邻城逗留半月之久,却并不说明何事。原本对立的方家兄弟没有其它动作,不知底下是否暗流涌动?
身后忽来一阵压迫,杨柳方要动作,只觉全身一麻,那人已经迅速伸过手,不松不紧地掐在她脖颈之上。
微凉的手指如盘绕的毒蛇,只要稍运指力,就会性命不保。
“阁下是?”来人很谨慎,第一时间就点了她全身大穴。站在她身后,却始终与她保持距离。
“图在哪?”
心头微震,黑暗中,杨柳的唇边泛起一朵笑意,竟然娇艳非常!“什么图?”
“少装蒜,快说山河图在哪?”
“阁下为何认为这山河图在我身上?”
这话问倒了黑衣人,他眯起的双眼中透射出危险的光芒:“图到底在不在你这儿,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别想耍花招。”
颈上的手指一紧,杨柳立刻感到呼吸受制。那人略略一松手,示意她开口说话。
“我身上的确有很多画,不过没有一张画的名字是山河图,请问阁下想要的是哪一张?”
“少装糊涂,你知道我要的是哪一张!”
“阁下错了,杨柳的确不知!而且我这人有自知之明,和一张价值连城的名画比起来,我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指间却忽然发力:“你敢耍我!”
脸色由红渐渐转成青白,杨柳的眼中蓦然滑过一丝惊恐。她的眼睛,看见了死亡。
“你敢耍我!”黑衣人反复重复着这一句,快要窒息的那一刹那,缠绕在颈上的毒蛇忽然松开,头顶响起一声厉喝:“说,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