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在杨柳妆成小太监隐匿在太医院中养伤兼打探的时候,下一刻却因为楚王的突然病倒而降罪太医院,紧接着突如其来的搜查立刻让她暴露了身份。
当杨柳被迫跪在楚天行面前,看着他那张势在必得的笑脸,她忽然从心底处升起一股寒意。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细眼将她的全身上下细细打量,尤其看到杨柳光滑的侧脸,更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忽然,他目光一凝,周围的空气立刻降了下来。
“你的手怎么回事,谁伤害了你?”
他的表情急切不似做假,让杨柳愣了愣,她忽然发觉事情并未像她想像的那样糟糕,于是在楚天行惊讶的目光中她站起身,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怎么,太子殿下还要重赏他吗?”
声音清冷却不卑不亢,听得楚天行眼中异彩连连,不由抚掌道:“不愧是你,不但声音与众不同,连性子都这么高傲地讨人喜欢,真不愧是本太子看上的。美人,你叫什么,宝儿这名字是你随口诌的吧……”
睨了他一眼,杨柳不答反问:“太子殿下是如何发现我的?小女子不才,却对这化妆之术还有几分自信。”
眼下的杨柳脸色微黄,长发盘起戴一顶小帽,身材细瘦,乍一看活脱脱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就连方洛尘也是看了好一会才将两人联系起来,没道理楚天行一看就破!
“美人就算是打扮成小太监,也是其中最好看的一个。孤对你日思夜想,就算你化成了灰,孤还是能一眼认出你!”
杨柳撇撇嘴,赠他一脸嘲讽。
“怎么,美人不信吗?”楚天行极力克制着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这下意识地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的女人脊背挺直,凛然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她未蒙尘的目光清冷凌厉,直视着楚天行,却毫不退让。这目光让楚天行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脱口而出道:“美人,你迟早都会是我的,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
“臣服?”杨柳抱以微笑,一下子晃花了楚天行的眼,她看着他,“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地臣服,太子殿下怕是要失望了。”
“不会的。以前没有,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最值得你倾心的人!”
杨柳并没有指出他话中的“孤”“我”不分,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声:“那我拭目以待。”
说着便要离去,楚天行却一下子上前拉住她:“美人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
杨柳略有些恼,用力挣开他的手:“太子殿下莫非想用武力?那倒是干脆直接!”
原以为楚天行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笑着道:“啊,一时情急,竟然唐突了,实在抱歉。美人,你到底叫什么呢?”
“太子殿下神通广大,连我的藏身之处都能被你轻易找到,屈屈一个名字,如何难得倒太子殿下?”
杨柳拂袖而出,行至一半,又忽然回转身,对着正看她背影出神的楚天行嫣然一笑:“殿下难道不怕小女子这是欲擒故纵吗?”
没想到楚天行竟然哈哈大笑:“美人若是对孤有意,又何需欲擒故纵,你一个笑容就能勾去孤的三魂六魄,为了美人,孤什么都愿意去做!”
“什么都愿意?”杨柳嗤笑一声,“那好啊,你不是问我谁伤了我的手吗,是玄机做的,他甚至还要杀了我呢,你不如替我杀了他,如何?”
说罢,再不顾楚天行的反应,施然离去。
住在楚天行特意赐下的春熙宫中,令杨柳高兴的是竟然见到了无恙的小明子,两人感慨一番,小明子见她头发干了,立刻提议为她梳头。
“梳一个普通妇人的发髻吧,戴上这根簪子。”
杨柳从怀中掏出银簪,小明子一下苦了脸:“姑娘,晚上太子殿下会过来与您赏月,您这样会不会太朴素了?”
杨柳笑了笑,却没有改变主意。晚上楚天行兴冲冲赶到的时候,正看到杨柳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裙,安静地坐着看书。见他来了,她抬头淡淡笑了笑:“谢谢殿下的书。”
“不谢不谢,几本书能换来美人一笑,这是它们的造化。”楚天行喜出望外地走到她身边,叫人挑亮了灯,今日的他穿着一身藏青的便服,竟与杨柳的素净相配至极。“哎呀,想不到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边说边拉起杨柳的手,“我带你一起出宫好不好?”
“出宫?”
“对啊,明天是团圆节,这两天街上会很热闹的。你才来楚京,我作为主人,自然要带你出去看看。”
杨柳迷糊地被带出了宫,直到两人站在楚京大街之上,她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你,不怕我跑了?”
“你说呢?”楚天行笑眯眯的,细长的眼睛在人来人往之中竟成了他独特的标志。“无论你逃到哪,我都会找到你……因为你是我的!”
“为什么?”他们明明才见过一面!
“你不知道吗?爱是不需要理由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在宫中与你捉迷藏的日子,更让我坚定自己的想法。我爱你,所以会思念你,渴望你每时每刻都能在我身边,想把所有的东西与你分享,你的愿望我都想替你满足,这难道还不是爱吗?”
“可,可……”
“可是什么?你惊讶的样子也这么可爱!无论你是不是嫁为人妇,只要我不介意,你就无话可说了吧?美人,只做我一个人的美人吧,让我宠你一辈子,一生只有你一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