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推开门,看到绿衣慌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待看清是她,这才松了口气。
“藏了什么?”
绿衣将身后的东西拿到杨柳面前,凝目一看,是两根未及烧完的龙凤蜡烛。
“藏这东西干嘛?”
绿衣偷偷打量杨柳,见她面上疑惑不似做假,这才小声道:“二少奶奶,今日紫衣姐姐前来,我看她一直在看这龙凤烛,恐她背地里做手脚……”
杨柳拿过龙凤烛,细细闻过:“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二少奶奶。”绿衣欲言又止,“二少奶奶可知这新房中的龙凤烛未及烧完便灭,寓意什么?”
嗯?有深意吗?记得蜡烛是她自个儿吹灭的。杨柳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我确实不知。”
“二少奶奶,绿衣听府里的老人们说,这龙凤烛若没烧完,就代表夫妻,夫妻……”
“不能长久吗?”
绿衣的声音细若蚊蝇:“夫妻分离,自是不能长久。二少奶奶,您看……”
抚额,挥手:“随便处置了,扔也好,埋也罢,我从不信这些。”
绿衣斟酌半晌,终是大着胆子,裁刀从蜡烛上截下半截,重新将蜡烛点上,左右看不出破绽,这才将切下的蜡烛融化,放入烛油堆里。做完这一切,绿衣大大松了口气,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不知向上天祈祷什么。
杨柳看得好笑,心里却暖暖的被她感动,白日里因为芍药的事积郁的不快稍稍淡了些。
夜晚,杨柳在绿衣的带领下走向正厅。今天是她进府第一天,这顿晚饭,是欢迎她入门的。
晚风吹起耳边的碎发,杨柳抬手将它理好,露出小半只白玉般可爱的耳朵。夜色中佳人面容娇美胜过芙蓉,却无人得见。
落座,对面的方瓶儿正在朝她眨眼,杨柳回以浅笑。
“老二家的,遥儿到哪去了?”
杨柳低首回答:“回大夫人,二少爷身子不爽利,出府求医去了。”
“嘻嘻,求医?”三夫人笑了,“二少奶奶真有意思,明明是去还风流账,却说出门求医。”
杨柳不笑也不恼,回她一个无辜的眼神:“二少说他求医,便是求医。心病还需心药医,儿媳无法排解,惶恐也无济于事。”
“嘻嘻,原来我们的二少爷还有心病,这倒新鲜,二少奶奶不妨说来听听。”
杨柳抬头朝坐在正中的大夫人看了一眼,三夫人笑得欢快,正要借题发挥,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男声。
“娘,我来迟了,开饭没有?”
掀帘进来一个高大男子,眉目英挺,阳刚之气十足,还未坐下,便指着杨柳笑问:“这就是二弟新娶的媳妇?昨天没赶上喝喜酒,听人说可热闹了。”
一句话,放倒一桌人。大夫人的脸立刻黑了半边:“人到齐了,这就开饭吧。”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左边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