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看着面前的男人,手中捏着从他身上搜出的信封,扬了扬:“谁派你来的呢?还有,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让你宁死也不肯招?”
“嗖!”
随着话音一道落下的还有不知从何处甩出的鞭子,瞬间就在男子身上撕拉出一道血口。
看着男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模样,魈点点头:“硬汉啊,可惜……”他甩着手中的信:“你不说,我就不能自己看吗?”
唇角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魈指尖一挑,将信封拆开来。
忽地,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门外有人进来将适才发生在雅月阁中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魈的面色变幻数次,终于沉下脸:“那个女人呢?”
“文大人正在单独审讯她。”
魈二话不说,转身便走。经过那男子身边时,他轻轻抬了下手,下一刻,一道腥风飘过,半空中扬起一道血箭,等随从回头去看时,那被绑的男子已经没了气息,脖颈上一道血线,竟将他的喉管切开大半!
好狠,好凌厉的手段!
魈匆匆赶往关押离绯的屋子,才刚踏进院子,他立时停下脚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的****香味,他斥之以鼻地轻笑一声,这些阁里惯用的手段,想不到今天状元爷也有幸尝一回!
猛一脚踢开屋门,然而展现在魈面前的情景却让他再一次变了脸!
可怜的文书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歪着头早已失去了意识。地上两名护卫正抱在一起打着滚,而那个原本该被关押着的丑陋女子,却早已不知所踪!
“该死的,给我拿水泼醒,然后再赏二十军棍!可恶的女人!”魈怒骂着,然而凝重的神色却显出他此刻的冷静!
“选二十人分兵两路去追,其它人严守此地,若再遇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在院中远远回荡,一股肃杀之气随着这声弥漫开来,魈沉着脸,一切发生地极为突然,若说有人一早就设下这样的计谋,那么目的是什么?
还有那个逃走的丑女人,她究竟是谁?混进院子来,又有什么目的?
他的目光落在院墙边一处角落里,微曦的晨光中有一点绿光闪动。他移步过去,只见草丛中有一双轻浅的脚印,再看脚印尽头处一段低矮的院墙,他立刻知道离绯是如何逃离地这院子!
该死,什么时候防卫薄弱地连一个没功夫的女人都可以随便进出,那若是来的一群刺客……
魈不禁冷汗连连,他随手捡起落在草丛中的一样物事,那看起来像是一根玉石簪子,阳光下通透明亮。细看才发现,簪身上刻着两个细细小小的孔洞,似乎可以用来吹奏。
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魈百思不得解的时候,离绯正易容打扮从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从普通的小厮服,脸上那层恐怖的伪装也被她揭去,换上了一层灰,如今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发育不良的黑瘦少年,不紧不慢地行走在街市上,半点不显眼。
早上的集市此刻已经开了,她买了几个馒头装在包裹里,边走边看着两旁的景色。正要打探码头的去向,忽地人群中一行人急匆匆赶上来,拉住身边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丑陋女子。
“个子不高,人挺瘦,重要的是她的脸上长了肉瘤,满脸红色,看起来像被火烧过一样。”
离绯眨了眨眼,愣愣看着面前这个拉着自己询问的人,这时候心底里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嘿,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好像在那边见过。”
离绯随手指向身后,就听一个护卫低声咒道:“该死,她朝码头去了。要赶紧通知上面,拦住她……”
声音渐行渐远,离绯无语地叹了口气,早在她迷晕文书顺利逃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祸闯大了。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先在城里住下。
如果有可能,谁也不希望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或傀儡。离绯没来由地认为,她的命运完全应该由她自己作主!但愿哑老头吉人天相。
她撇撇嘴,其实那神秘的老头若想脱身,完全不需要自己帮忙!离绯一步一挪地向前行进,权衡着哪家客栈可以让她在身上的碎银子用完之前,安全地藏身。
街市上人来人往,瘦小的少年身影在人流中很快失去踪影,然而离绯不知道的是,正是现下这个无奈之举,让她陷入再也不能扭转的境地。
“就是这里了,十文钱一个晚上,不包吃,被和在那那边,嫌臭自己洗。”
小二说完话就转身走了,离绯翻个白眼,谁叫她走地如此匆忙,重要的玉器之类没有带出府,银票等等的重要物资又都在哑老头手上,身上的散碎银子若要够她吃上十天半月,也只能住客栈的通铺了!
所谓通铺,其实就是一间空着不用的杂物房,地上铺些稻草,扔两卷被盖,就能容下好几个人睡觉的地方!所幸的是,这通铺似乎除了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来住。
离绯在街上又转了一圈,城门附近忽然多了很多监视的人,赶在风头上,码头也被人看管起来,出路无门的她只能晃悠着又回到了客栈。天一黑,她倒头就睡下了。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匆匆走进房间来,二话没说,拿过离绯的被盖劈头就将自己盖了起来!
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离绯气恼地坐起身,却在这时候,门外噼噼啪啪一阵响,似有人在大力敲门!她警觉地回头一看,然而还未点灯,她已被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气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