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逃地掉?”
似是看穿离绯的想法,路云说地讽刺而直接。一转头,看到楚天行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又转手从怀里掏出十两。
白花花的银子在离绯面前一晃而过,下一个瞬间已被塞进她的怀里:“十两,买你三天。”
“啥?”
“怎么?”他眉头一挑,微勾的唇角竟有种不容抗辩的味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你说买就买啊!”比气势,咱也不弱!离绯挺起小胸膛,瘦小的身子在路云面前……呃,差了一截!
“哦,许你卖他,不许我买你?”
咳咳,瞧这话说的!离绯翻翻白眼,看着路云慢悠悠地又将十两银子放回袖中,怒啊,这银子还没捂热呢……“呃,你干嘛?”
忽然间身子没法动弹,点穴啊点穴,乃好好的点我穴干嘛?
路云顶着一张面具,也不看清他到底是什么真实表情,不过他的手指倒是无比灵活地从离绯身上将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楚天行的玉佩,楚天行的银两,楚天行的书信,楚天行的手绢……
他的手一顿,那捏着手绢的手指忽地一送,又将手绢塞回离绯怀里。
离绯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天青色的手绢一角,一朵银线绣成的莲花,隐隐还有暗香袭来。
“嗳,好歹给我留一点……那是我的!”
看着路云将自己身上藏的银钱事物掏摸地一点不剩,离绯自诩好脾气也忍不住跟他翻脸:“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路云手头正把玩着从她腰上摸出的药粉,只是他凝重的面色却与他说出的话截然相反:“许你拿他的,不许我拿你的?”
“喂,你和他不是敌人吗,谁要你替他出头!”
“我高兴。”
离绯气地差点晕倒,怎么有这样的无赖,明明昨晚还挺有气势的,多冷漠的一个人,怎么像隔夜饭似的,过夜就馊!回头看楚天行,见他只是眯着眼睛看好戏,离绯的气一下子泄了。
这下,连跑路的钱都没了。
“要不要?”
白花花的银子又在离绯面前晃,不过十两已经迅速掉价成五两。这个奸商!离绯咬咬牙,等拿到钱,总有机会溜走的!忍耐,反正如今的樊水城铁桶似的,正好吃他的,用他的!
“好!”
“半个月。”
“什么!”离绯跳脚,看到路云又将银子往袖里塞,她又气又急:“有人你这样的人吗?”
“一个月……”
“好好好,半个月就半个月!”
“噗”,身后传来一阵嗤笑,离绯狠瞪他一眼,楚天行却像没见着似的,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走进了离绯的房间。
他一走,戏也落幕。路云转身走进了隔壁房间,临关门前还不忘嘱咐离绯拿两份早点上来。
冷清清的走廊里,只剩下离绯一人欲哭无泪,扳扳手指,两间房,住三天,他们两个一人一间,那,她住哪?低头看看门口的被铺,她无言了……
“你这是试探他还是试探我?”
“你说呢?”路云把玩着手中的药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楼下热闹的大街上,一个黑瘦的少年正捧着两份早点飞快朝客栈跑过来,眸光一闪,街角两个身影一闪而逝。
“口是心非,既然想替她报仇,为何昨晚又不承认?”楚天行拉着一张脸,心中说不妒嫉是假的。那个聪明的女子啊,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男人?
“你错了,我只是想看看谁这么胆大而已。”
话题被敲门声打断,路云走出门去,只留楚天行一人玩味地看着他略瘦的背影。
若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为何要将她的手绢藏起来,连念想都不肯留给自己?
夜色降临,离绯却没好气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她懊恼地揉揉鼻子,三更半夜,连觉都不让她睡安稳。可怜的,她明明已经打地铺啦,呃……兼带替两个大男人守门。
“迷香?真不上道。”说着,她身子一歪,昏睡过去。
走廊上的风吹地人嗖嗖凉,几条黑影趁着月黑风高摸进客栈二楼,其中一个正要拿刀结果离绯,却被旁边一个伸手拦住。几人七手八脚地推开房门,很快就听里面传来“噗噗”的声音。支耳听着,竟像是刀砍在棉被上,没使出力。
“人呢?”
黑夜中,传来几人惊讶的呼声,有人迅速从房里出来,却见门口铺被翻开,那躺在被中的黑瘦少年,却哪里还有人影。
“糟糕,中计了!”
“快撤!”
“噗!”
几乎是一瞬间,那黑衣人刚出声要撤退,就见暗器从背后射穿他的胸腹,“砰”一声,他没多大痛苦地倒在地上。
房间里登时乱成一团,黑暗中陆续有人倒地,那不知躲在何处的暗器让刺客们有些惊疑不定,不时有叮当的武器交杂声传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有人喊:“先冲出去。”
这短短一瞬,已只剩下三人,跑到窗边,却听身后破空声袭来,“噗噗”两声,又是两个倒下,仅剩的一个慌忙破窗而出。
“卡啦!”
窗户破碎的声音在夜晚特别清晰,充斥血腥的房间里,许久才听到少年粗哑难听的问话声:“你不去追吗?”
“不追。”
声音冷冷地,寒夜里能将人的血液冻僵。“我若去追,岂不错过这边的好戏?你说是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