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遥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才迈出的步子却忽地被离绯挡住,她笑眼盈盈,眼底眸光流转:“她是与不是绿衣与你何干?”
在他的惊愕中,离绯挑起方路遥的下巴,触手光洁,他却是瞪圆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惹地离绯忍不住噗笑。
她背对着门,头也不回地朝绿衣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身后静静地,听不到关门的声响。
离绯有些微恼,她忍不住侧头对绿衣低喊:“还不快出去,忤在这里等着坏人好事吗?”
绿衣一愣,方回过神,又被两人间的亲密惊住,眼神黯然中带出一丝幽怨与恼恨,转身“砰”地带上了门。
“似乎,你很关心她啊……”方路遥似笑非笑地看着离绯,她正低头敛去心中神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并不牢固的合作显得更加僵硬。
过了许久,才听他低低轻笑,食指挑起面前略显纤细的下巴,目光扫过墙上窥视的小洞,幽黑瞳眸中满是沉沉的戏谑:“看来你的美人计也没用,那头……没有反应。”
“不见得。”
话音刚落,方路遥便觉唇上一凉,离绯凉薄的唇瓣已压了过来,她的双手适意地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唇片静静地与他相贴,气息交缠,却不更近一步。
“这么快就等不急了,嗯?”
离绯瞪了眼方路遥,此时方觉他眼中的笑意可恶,张唇咬了他一口,秀眉一挑,眼中尽是挑衅。
“小野猫。”方路遥伸指抚过被咬的唇瓣,手下一抹刺痛,这女人倒好,真将自己咬出血来!“很好,是你自己要玩火。”
倏地一紧,健臂将离绯圈住,感到她纤细不及一握的腰枝在自己怀里挣扎,方路遥眼中渗出一抹笑意,张口便含住她的耳垂,感到她的颤抖,心情越发好起来:“我的王后,假戏真做也无妨了,嗯?”
“才不是。”
离绯又羞又恼,想逃却又逃不开,正挣扎中,忽听身后“恍当”一声,门再次被人推开,她趁机退开,一回头却正对上绿衣惊慌的面孔。“你怎么又来了?”
“她不来怎么行呢?”
随着话音落下,玉如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离绯眼尖,几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绿衣的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怎么回事?”
方路遥向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离绯挡在身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玉如意忽地展唇一笑,看着方路遥的目光却带出几分凌厉:“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玉主不知吗?”
“玉某确实不知,这世间能将自己的发妻都认错之人,还算不算得真人?需知易形改面之术,对阁下而言太过寻常。”
方路遥的眉头不觉一皱,玉如意却轻拍绿衣将她推送至两人跟前,他笑意盈盈,朝离绯轻轻招手:“绯儿,过来。”
“绯儿?”
方路遥疑惑地看向离绯,他眉头微皱,幽黑的眼眸更是深沉不能见底,仿佛只是霎那间,那个方才还亲亲密密的男人便与她相隔了千万重,让人看不清,也走不近。
“自然是绯儿,你面前那人才真正姓杨。”
玉如意话音刚落,绿衣便全身僵住。她一人站在三人中,本就觉得不自在,如今几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更觉浑身不适,想掉头就走,却又惧怕候在一旁的玉如意。
早知如此,当日便该听离绯的话,留在山洞中不曾出现便好了。
她被这念头一激,抬头去看离绯,却见她身姿笔直,清冷冷的眸中既无焦虑,也无怜悯,好似这房中发生的一切均与她无关。
绿衣忽然愤恨起来,气恼地一把揭下脸上面具,露出一张足以令人失神的花容:“不错,我就是杨柳。”
灯光重重中,那面容竟与离绯长地七分相似,同样如玉一般的容颜,只是“绿衣”更多出几分冷意。
离绯低下头,心中轻轻一叹,耳边听到方路遥淡淡的笑声:“挺像的,不知玉主从哪找来这个替代品?”
“替代?普天之下,谁能代替杨皇后?就是阁下被人替代倒有可能。”
两人唇来剑往,片刻之后,离绯忽觉手上一紧,目之所及,是玉如意月白色的衣袖:“既然你夫妻有话相叙,我们也不便打扰。绯儿,还不走?”
房门在身后“砰”一声关上,离绯却依然低着头,任玉如意牵着她在人群中穿行,修长的背影僵硬而沉默。温润如玉的男子,居然也有怒气形于外的时候,离绯莞尔,未等走回自己的院子,却又忽地被玉如意一把将她的手甩了出去?
“如果玉主没别的事,我回去歇息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玉如意猛地掉过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离绯。
“怎样?”
离绯淡淡然的态度一下子又刺激了玉如意,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大力地仿佛能将她掐碎!“你明明知道,现在还来问我!”
“我知道什么了?”
“你……”玉如意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愤怒,“我只是让你试探他的真假,没让你对他投怀送抱!如果不是我让人进来,你是不是打算真的与他上床!”
“上床?呵……”离绯笑起来,她忽然指着玉如意,眼眉一挑,“就算真上,不也是合了你的意?难道一向以大局为重的玉主还会为这事吃醋不成?别忘了,是谁硬将我送到他身边去的。”
“是我,可是我知道你定有办法……”
“哼,办法?”离绯冷下脸,玉似的面容上厉色一闪而过,“我这办法自然比不上玉主一箭双雕之计!”
玉如意的脸色变了变,忽听离绯摇头轻笑起来:“好香啊,玉主怎么没能留住那宫中来的贵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