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濒临死亡
“请问……”
子离本是来询问这个时空的坐标点，以及一些他想要得到答案的疑问的，却不想刚走过去，就被扭身挥拳的红发青年一拳打飞。
“蓬！”
随着一拳挥出，红发青年骂道：
“滚开！恶心的流浪者。”
子离身体孱弱，没法躲避这一拳，更没料到这一拳，于是小腹吃痛，在强有力的冲击下，倒飞而出，狠狠撞在了破烂的墙壁上。
“二号？”
红发青年的突然发力，令那断臂男子与女子皆是惊愕不已。
红发青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道：“这是第几个流浪汉了？在我背后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卑贱的乞讨者！”
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乞讨者。他们大多数穿着蓝衣，明明四肢健全，却在做着乞讨者的行径。红发青年厌烦了这些乞讨者，很多次在做完任务以后，一个比他大许多岁的大叔竟然真就跪下给他磕头要饭……
断臂男子的眼神渐渐灰冷：“先不说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不要这么冲动，你回头看看，他们是流浪汉吗？”
红发青年才转过身，小洛羲就已经跑到他跟前，脸面上沾满泪水：“你为什么要打姐姐？你不是英雄吗？姐姐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你为什么要打姐姐！”
哽噎着的小洛羲挥舞着拳头，想要给姐姐报仇。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孔武有力的红发青年半分？任凭小洛羲如何挥打，那红发青年愣是纹丝不动。
红发青年有些迟钝地道：“女、女孩……不是，流浪汉？”
“如果是流浪汉，你就要杀了他吗？”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断臂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红发青年的身边。
“二号，一号说得对，你太冲动了。”
“冲动……”
红发青年紧紧握住了拳，硬质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他一把扯开小洛羲。
“你说得对，小孩，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听从上层命令的战士而已，一个冷血无情的战士。”
“我让你欺负姐姐！我让你欺负姐姐！”
小洛羲一口咬在了红发青年的手臂上。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咬得动灵武者的皮肤？哪怕，他是旧战士。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奄奄一息的子离，他何曾不想给子离道歉？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关注点总在断臂男子与女子那两双越加寒冷的充满指责与问罪的目光中，无法迈出哪怕是一步的距离。
“滚开！”
最后，他从牙缝里崩出凶狠的话语，将小洛羲甩开。
“太过分了，二号。”
“那又如何？高层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罚我，她们和高层没有任何关系，高层没必要因为她们处罚我。”
“你到底是在为着什么战斗？”断臂男子上前一步道。
这一步，令红发青年瞳孔大放。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说你一号最聪明，”红发青年蓦地停顿，语音放肆起来，“——别忘了，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再对我指手画脚，小心我废了你。”
“你有本事废了新人类！”
女子也发疯了。怎么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内讧了？之前说好的英雄主义呢？
都是放屁吗？
“你——”
红发青年踏前一步，伸出的小臂肌肉暴涨，嘴角也十分用力。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风声划破，场面寂静无比。
“好，很好……你们！”红发青年率先带头离开。
“他们，他们……”小洛羲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哽咽道，“他们都不管姐姐的死活了吗？”
小洛羲来到子离身边，紧紧地挨着子离默默地哭泣。
三月份的寒风吹得紧，小洛羲被救济公司裁员，眼睁睁看着最后的亲人死去，却没有安葬母亲的物力、财力。
她也只能在大街上孤零零地躺着，填不饱肚子，只能在漆黑的寒夜里等死。冷风刺骨，摧人心髓，僵硬的身子像个硬玻璃，掉在地上发出声音。
就在那时，她与姐姐邂逅了，从此两个人相依为命。而那个姐姐，也就是子离现在所占据身体的主人……
“记忆中，她是瞒着洛羲被饿死的，”子离喃喃低语，“这个神奇的女孩，竟然宁愿饿死也不回家，好歹也是个贵族。”
子离毕竟有着密涅瓦这张保命符，吊着他的精神不被黑暗所吞噬。否则刚才那一拳，还真会把他打死。
毕竟这幅身躯，已经处在化学能十分低下的水平了。如果再不进食，子离这具开了挂的活僵尸，也不能活多久。
“可恶……连看她一眼的力气也没有，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了，更别提说话。”子离心想，“洛羲……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该怎么办？我不想再让人失望！”
子离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办法安慰洛羲，然后寻找补充能量的途径。
“记忆……”
可是子离现在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等待，或许有好心人救他；另一个是回忆，想一想，还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信息。
他选择的是回忆。
回忆这副身体原主人的女孩，到底有着哪些记忆。
“找了半天，没有可以用上的！这女孩人脉少得可怜，而且似乎和亲人的关系也都在冰点，离家出走吗？不愿意被强迫结婚……”
“话说密涅瓦去哪里了？她和我说她要离开一下，她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子离真的快坚持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所有的细胞都即将丧失活力……
漆黑的街道上，小洛羲靠着僵尸姐姐陷入了熟睡。两个饿得不成样子的女孩靠在一起，早就被当作了死人，身上也没有点肉和财物，不会有人打她们的注意。
不过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两姐妹的面前。
这个男人戴着黑色的风帽，看不清面容，但身材高挑。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子离，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明亮。
“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他似乎能感觉到，那紧闭的眼皮下不屈的眼球，那死亡气息浓郁的身体里，一个永不服输的灵魂。
男人取出了一根针，是蓝色的药剂。想要给子离注射，没有注射，又另外拿出了一根药剂。后面拿出来的那根药剂是催眠药，前面那一根药剂是营养液，两种药加在一起，折合星币二十万枚。
男人自言自语道：“可能给你一支还不够，需要两只。这边这个是你新收的妹妹吗？一支倒是够了。”
这个时空的科学非常神奇，仅仅一只100ml的营养液就能够使一般的营养不良状态下的人类恢复健康。
被注射下药剂，子离麻痹的神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奇怪的流动在血管里穿梭，并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伴随着这条流动，肌肉开始复苏，细胞正在飞速地恢复活性，并大量增殖。
“我的身体……正在恢复。”子离急忙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这具躯体开始具备力量了。“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她果然没有昏厥，在那种身体十分糟糕的情况下。”男人不慌不忙地打开另一根药剂，快速而精准地扎在了子离手臂上的血管里。
“什么情况？好困……”
药效发挥得很快，子离只来得及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的影子，没有时间仔细看清全貌，又重新回到黑暗了。不过这一次因为催眠的缘故，他的意识退下了表层。
那男人一个肩头扛着子离，一个肩头扛着小洛羲，像极了贩卖人口的家伙。路上偶尔的流浪者吃惊地抬起头，却又很快地缩起来，表情上充满了对他的恐惧。
“那个家伙，是个高领白衣!”
男人观察着街道上的角角落落里的流浪势力，自话自说地道：“这可就不好办了呀，这群家伙们既没有感染病毒，也没有觉醒成为新人类，更可怕的是没有斗志，老大也不会需要这些人。”
“话说那些白衣人好像已经行动了起来，他们调来了训练有素的贵族战士，将地下许多觉醒成为新人类的蓝衣们镇压……嘿嘿，他们肯定恨死了白衣吧？看着希望在眼皮底下溜掉。”
“不过，这场席卷全世界的奇怪病毒，在主流上还是他们的助手。据有效数据显示，全世界爆发‘pink’的点已经超过了数千万，这些‘pink’若是聚集起来，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
男人笑着，走进了一家无人酒店。
全自动化的设施以及人工智能的服务比传统的人工管理与服务制度要方便与优良得多。“美丽的小姐，给我开两间房。”
“确定吗先生？”
那AI小姐除了脖子上挂有生产公司的铭牌及编号以外，简直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她的表情十分丰富，甚至可以和人类玩梗。
她美丽的目光有趣地打量着男人肩头上的女孩。
男人食指轻敲在台面上：“005，AI小姐，本人不打算浪费时间。”
“005号知道了，先生。”AI小姐的笑容十分美丽，那是皮笑肉不笑的境界。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可以随意调侃AI，AI的产生是服务于人类的，因此在设定上就不会为人类故意制造麻烦。
如果不是带着和他们玩耍的心情，只要呼出他们脖子上的编号，就可以对他们下达必须执行的命令。
男人将小洛羲留在了另一间房间里，将子离放在了这边房间的沙发上。
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目光落在了子离那柔弱而魅惑的娇躯上。
“那么，接下来终于可以办正事了。”他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神情看上去仿佛有点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