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步行,肯定逃不了多远。”一个统领说道。
“可是前面就是汉军营地了,我们若是再往前追,只怕就会被发现了,到时候全都亡命。”另一个头目回他。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他。”统领勒马,想了想道:“我们往回追,这一路上丛林众多,极好隐藏,他们走不快,恐怕还在路上。只要他们还没回营地,势必活捉,看他骠骑将军霍去病还能怎么威风。”
“是。”众人齐齐应声,就随着那统领勒马回身追去了。
马蹄声消逝,两人才起身,面面相觑,果然被他们猜中了。
霍去病想了想,决定不走大路了,而是从林子中绕回军营,一来好藏身,二来这些灌木密林,马队是进不来的。想着,他就领着如颜朝林子深处去了。
“这是……”走着走着,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如颜不禁停下了脚步,转而看着四周,跟随着记忆慢慢往林子拐角处走。
“颜儿?”霍去病跟上她,不明所以。
“这个地方,我来过!”如颜回身朝霍去病解释,又慢慢向前走。
走着走着,尽头赫然出现一汪小池,碧水幽深,如颜惊呆了,转而朝着前方快步走去。霍去病见她神情古怪,心中不安,紧着跟上她的脚步。
慢慢的,一座木屋隐隐出现,如颜站在屋前,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悠悠而落。她小心翼翼走进屋内,熟悉的纱幔,熟悉的木器,熟悉的气息。
如颜大喜,在屋内来回穿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除了她,什么都还在,她失望地环视着四周,摇摇欲坠。
“母,你在哪里?我是弋儿呀,我回来了!”
“母,你出来,出来看看我呀!”
“母,我好想你啊,不要躲着了,求你出来吧!”
如颜呼唤着,不知不觉泪眼婆娑。
霍去病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走过去,静静拥住她。
最后,当如颜看到自己亲手立的那块无字墓碑时,才明白,曾经的那场大火,不是梦。疼爱她的美人,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现在她眼前的又是什么呢?木屋不是早在那场大火中烧的一干二净了吗?
霍去病郑重跪在碑前,三叩九拜。
“小婿霍去病,今日才得知慈母仙逝,拜访来迟,望您原谅。今日,我霍去病在您墓前以生命起誓,定好好待颜儿,还有她腹中的骨肉。望阿母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心!”
如颜看着霍去病,眼眶又湿热了,心中充满感动。他会在她“母亲”的坟前有此番行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正如,直到今天才发觉,自己对女子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
“弋儿!”一声清澈的呼唤,呢哝的月氏语。
霍去病闻声回头,如颜则蹙了眉头,居然是上次那个大夫。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颜皱眉问他。
那人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戒备,由最初的欣喜,瞬间变了脸色,眼中的光影逐渐黯淡。
“你,不记得我了吗?”男子恍惚,语音迷离。
如颜吃惊,一时哑然,探究地看着面前这个黯然伤神却依旧气度不凡的男子。
正在双方对立之时,四周突然出现一群蒙面黑衣人,领头一声令下,众人都朝如颜袭来。三人都是一惊,霍去病和男子同时挡在了她的身前,如颜一愣,只见他们已经和对方交起手来。如颜一直知道霍去病的功夫上乘,可是今天才算见识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那男子动作飘逸,却快、狠、准,招招中要害,可他却并不夺人性命。不一会,那么多蒙面黑衣人在他们两人联手之下被打得落荒而逃。
霍去病想抓住一个问话,谁知,男子拦住他,说道:“穷寇莫追。”居然说的是汉语。
男子朝空中吹了几声哨,四周立马传来回应。
霍去病和如颜都很是吃惊。这样识医会道、武功了得、通晓数语甚至很有可能拥有强势党羽的人,太让他们意外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跟自己,应该说她的本身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如颜更加难以想象。
“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你想问的了。”男子回头朝霍去病道。
“多谢!”霍去病一拜,朝他一笑。
此时,男子已经用汉语和他们交流了。
“多谢公子相助,请屋里坐吧。”如颜出声,她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记不得往事了?迷药应该不至如此呀?”男子听到如颜说她自上次中了迷药以后失了记忆,震惊不已。
如颜心虚,听到他的话才想起来,他懂医术,自然知道不会,好在,似乎是看到她现在的情形,他也不敢确定了。
“难怪,难怪,你会当我是生人。”男子摇头无奈苦笑,心酸不已。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何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吗?”如颜连连发问,环视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又问道:“还有,这屋子是怎么回事?”
男子没有立即回她的话,而是转眼看了霍去病,开口用月氏语问她,“你先告诉我,他是何人?”
霍去病不悦,如颜也皱眉,谨慎开口,避重就轻答道:“他是我夫君。”
然而男子想证实的就是这句,虽然一早猜到,真正听到却还是难以接受。
霍去病看着他的神情,更是皱紧了眉头,再望望如颜,一脸无知,疑惑越发浓重。
“我是凌翔云,月氏剑客,至于和你的关系,你即已忘记,就当今日新识。”凌翔云恢复了神态,用汉语朝两人大大方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