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能舍弃婕妤的位份而跟着我四处流浪,逃避追兵吗?”
“这位份原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如颜摇头,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有一万个逼不得已。
“你都舍得,我有何不舍?我不知道什么将军,我只知道,我是你的夫君。”
她多想不管不顾随他浪迹天涯,可是她有太多的顾忌,她不能让他和她一起下这地狱。
“可是,可是……”
如颜还想再说,忽而感觉两瓣柔软的唇封上了她的嘴,激烈地、贪婪地深吻,似乎要将她吮吸得一干二净,直到她几近窒息,霍去病才松开,仍是没有放过她,意犹未尽地轻吻她的唇,好一会,他直直盯着她的眼,嘴角溢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
“你等着,我定会带你走!”
“吱呀!”
门开了,刚刚有了朦胧睡意的如烟,一下子清醒过来。听到确实有人进来,睡在床上的她心里陡然一紧,心想,是不是如颜回来了,当下不敢确认,只得背过身去,假装睡熟了。
不一会,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股温馨的酒气袭来,她顿时大吃一惊,更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主上看着床上睡着的背影,朝春砣做了个手势,便让他退出去了,自己慢慢走近床边,倚在榻上,迷迷糊糊看着她,已然神志不清。他伸出手来,轻抚上她的发,竟笑了起来。
如烟只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而来,她的整个脑袋瞬间麻痹了,身上更是冷汗直冒,一心期待着,皇上只是看一眼便走,可好一会也没有听到有人离开的声音,心下里紧张的要命,更是不敢回头去看。
“只有你睡着了,我才敢来看看你。”
主上突然喃喃说道,如烟一惊,顿住了。
“我知道你想起来了。”主上侧转了身子,背靠床榻,床上的如烟浑身一个激灵,骇得她瞬间混乱了。
“我真希望你永远也记不得啊!”主上沉沉叹息,似在回忆,嘴角不自觉轻扬,却微微有些苦涩。如烟却听得鼻头一阵酸意,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许久,主上都没有再说话,如烟此时手脚都已经麻痹了,又等了好一会,她才装作翻身,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主上已经靠在榻子上睡着了。她稍稍活动活动手脚,慢慢起身,小心翼翼走下,在主上眼前轻晃了晃,显然他当真是睡过去了。心中又苦又涩,赶紧扶起主上,艰难地把他挪到床上,褪去鞋袜,压实被衾。
看着他红晕的脸色,喷吐着焦灼的气息,显然醉得厉害。如烟已经全无睡意。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他,她一点一滴看着他的眉眼,似乎,也没有像如今这般,和他两个人共处一室,尽管,此时此刻,她是另一个人的替身。她忍不住轻轻抚上他的脸,开心地笑了。
忽然,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如烟骇然大惊,连忙躲藏,然,她的手早已被人拽住。
“颜儿,别走!”
如烟泪意上涌,心一软,便侧转了身子坐在榻上不动了。
主上一喜,艰难坐起身来,显是很不清醒。他轻轻环住她,将她抱进怀里。
“颜儿,你究竟让我做什么,才能回到从前呢?嗯?”
好半天,也没有回答,主上疑惑地转过身来,此时的如烟早已麻木了,心中不可遏止的酸楚和疼痛蔓延。
主上轻抚上她的脸,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容颜,看着她,咧嘴笑开了。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都不在乎。”
言罢,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见她没有拒绝,便渐渐激烈起来,一路辗转蔓延,释放如火般的热情。
一行清泪从如烟的眼角溢出,她阖上双眼,心思一沉,若是她只能伤你,那便让我来代她爱你吧!
公元前120年,西汉王朝元狩三年的宫宴史无前例的盛大,经元狩二年春夏秋三次与匈奴王庭的对弈,汉军大获全胜,从此彻底占领了河西走廊,黄河再无边患,匈奴为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而这一切,得益于一位年轻的骁将,果敢勇猛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帝大喜,对这位少年虎将更是赞赏有加。
如颜依旧与皇后同侍天子左右,看着殿内意气风发的霍去病几乎移不开眼。他转过一个眼神,她朝他嫣然一笑,立时,就有人朝他敬酒,他回转饮尽,不多时,又有不同的人纷纷朝他敬酒,他悉数喝干,显然心情很好,却让她有一丝小小的担忧。
“身子还好吗?若是不适便早些回宫歇着,莫要累着。”主上朝她温暖一笑。
如颜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累,随即低下头来。于他,她是有愧的,近来,他待她越发好,她便越是不安。
“去病啊。”主上扬声呼道,瞬间殿内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
“臣在。”霍去病行至殿中,朝天子拜礼。
“诶,今日虽是宫宴,却也算是家宴,勿需多礼。”主上示意他起身,霍去病便也不再拘礼。
“如今边尘不惊、四夷太平,你称得上是功不可没,朕思虑良久,终于想到如何赏你了。”
众人心思各异地看着天子,如颜也抬起头来朝他望过去,只见他瞥了一眼殿内,嘴角上扬,如颜追寻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当利公主略显羞涩,心中陡然一紧,却听他道。
“朕命人建了一座骠骑将军府,你姨母与朕也是同样的意思,你如今年岁不小,早该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