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万千宠溺尽在此中。
如颜愣是没想到刘彘在如烟面前也会动手,忙急急去看如烟,只见如烟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等回头对上她的眼时,却是淡然一笑。那笑容让如颜一下子回味不过来,不明所以地皱了眉,只是她不知道,此时,如烟的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颜正想往如烟这边来,突然感觉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刘彘如烟都被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她。
如颜挣扎着睁开了眼,微摇下头,“这什么酒?”话毕就昏睡过去了。
“呵呵。”马车里传来一声不由自主的笑。御者回头望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多日子没见主上像今儿这么高兴了。隐隐猜到必是跟今天这位小姑有关,虽然今天被她整得够呛,但是能让主上龙颜大展,也算是值得了。只是,这个小姑的来历……还有今天官家格外不同的态度,也不知最终是祸是福啊。
“全家都乌龟”吗?那这个乌龟群可有点大啊。刘彘自嘲,情不自禁就笑出了声来,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马车内,他静静守着醉倒的如颜,心中一阵好笑,想不到她的酒量如此之差,一杯就倒。看着她醺红的脸,这个小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新鲜麻烦事?正想的出神,就听到她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俯身凑近去听,只听到她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会的!”。再看她,一脸满足和自信。就是这种没来由的自信,吸引他一步一步陷下去的吧?
这个小女子,常常惹他恼怒,又让他不得不喜爱,一次次退让,不舍得离开,这就是所谓的难以自拔了吧?想着,心底一笑,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脸,如颜感觉到有东西挠她,动了动,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熟了。只留下他一双温柔得腻死人的眼注视着她。
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刘彘和如颜没有闹翻,还是拣着空去看如颜,如颜也不知道如烟的心事,两人仍旧坦诚相待,只是霍去病不在。如颜还是每天将那些喜欢的诗词换成曲曲绕绕的汉字雕成木牍。闲来无事理理花草,尔或做着各种手工艺品。
只有一天,听到素珑和梧桐两个人在嘀咕,说是只怕得罪了哪位皇族宗室,问了才知道,曲径香被查封了,一起抓了好些人。如颜听着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右眼皮白白跳了一天。
安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秋意来袭,整个世界都换上了新的装束。刘彘隔三差五的带着如颜出去游山玩水,如颜最喜欢山水风景,再加上汉朝那会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好山好水,每每让如颜深陷其中、流连忘返。刘彘自然也就更用心地寻找好去处,带着如颜游览。
这一日,一行三人在近郊远足,恰在山林间寻到一座小道观。道教虽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成为诸子百家中“显学”之一,可传至西汉却并未演变成主导教派,除却长安城外显赫的白云观,来汉朝这么长时间,如颜没有见过其他的道观,今天居然在丛林山野间发现一座,很是惊喜。
三人入了牌楼,拾阶而上数十步,山门就在眼前。如颜抬头望去,只见上书:子虚观。竟取自“子虚乌有”,想着,如颜越发觉得这座道观神秘飘渺,也愈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跨进山门,玉皇正殿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殿墙上左书:清静无为。右绘:离境坐忘。整个道观亦是清静、整洁。
“贵人前来,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三人犹自在殿前观望,一名白须老道朝他们走来。
“道长有礼,我等偶入此观,还望道长莫怪。”刘彘朝那道士揖手,谦和应对。
“灵蛇入草莽,自是子虚观之幸,贫道亦是荣幸之至,无量天尊……”白须老道说着一挥拂尘,躬身长揖。
如颜惊奇,看样子这老道一眼就瞧出了刘彘身份尊贵,却不曾想,灵蛇乃真龙也。以至于她很久以后回忆起此时的情景,懊恼自己大意。
刘彘即刻明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对这老道也是青眼相加。
“不知道长称谓?”
“贫道林间一山人,道号:无常。”
“见过无常山人。”刘彘笑笑点头,揖手正式拜会,那老道也连忙躬身回礼。
“小女子见过无常山人。”
如颜也俯身福礼,无常山人这才注意到天子身边的女居士,看了一眼,却是惊愕得神色剧变,全无之前的镇定。
“居士乃天外之人何以坠落此间凡尘?”
无常山人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天外飞仙!”这是首先闪现在刘彘脑海中的情形,想着那老道的高深莫测,又想起如颜向来异乎寻常,心里有些异样,而那侍从更是坚信如颜是凡尘仙子无疑。
如颜被唬了一跳,扎扎实实吃了一惊,这个无常山人居然知道她的来历,虽然没有明说,恐怕已是心知肚明。如颜惊恐地望着他,好一瞬才反应过来,一旁两人正盯着她,忙强自安定,笑笑道。
“山人说笑,小女子惶恐。”
无常山人微微一笑,轻抚了抚白须,但笑不语,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
三个满腹疑虑地出了子虚观,各有揣测,却无人再提及此事。
与二人分别以后,如颜又折返回了子虚观,岂料那无常山人正在山门外等候着她。
“贫道等候多时,不知居士有何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