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走到宁府前,晚婉忽觉一阵刺鼻难闻的味道从宁府传来,这味道让她有些恶心,有些头晕。
"这是什么味道?"晚婉强忍着不适,朝宁子潇问道。
宁子潇并未闻到什么味道,被晚婉一问,下意识闭上眼睛仔细地闻了闻,方才闻到那一股隐约的硫磺味道。
"没事,是硫磺,方林咱们府中撒硫磺了吗?"宁子潇朝看门的小厮确认道。
那小厮回道"是少爷,老夫人方才听说这镇上有人被蛇咬了,不治而亡,想来这个季节蛇鼠虫蚁正直泛滥,为了防微杜渐,老夫人刚刚下令我们在这府内四周撒上硫磺。"
"啊,这样啊,对,确实该撒,多撒些才好。"宁子潇又转头朝晚婉说道"我们进去吧,是硫磺。"
谁知却见晚婉面色煞白,额头间已细出不少汗珠来,宁子潇不禁担心道"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晚婉强撑着身子,面上极力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朝宁子潇说道"没事啊,可能天气太热了,有些中暑了吧。"
"那快进屋歇歇。"说着宁子潇拉着晚婉就欲朝府内走去,晚婉闻着气味越来越浓,有些抗拒的顿了顿。
"走啊,怎么了。"宁子潇见晚婉不动,回头疑惑道。
"走啊。"为了不引起宁子潇怀疑,晚婉愣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路上晚婉都在压抑着即将破体而出的本性,快到房门前晚婉忙将宁子潇往外推,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了。"
宁子潇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丫鬟道"你们去再拿些硫磺来,给晚婉这多撒些。"
晚婉一听,忙阻止道"不行!千万别!"
"怎么你不爱闻这味道,这季节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这不是从小这有这毛病吗,闻不得刺激的气味,不然就会胸闷。"晚婉只得这么解释道。
宁子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晚婉又忙将宁子潇推了回去"哎呀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好不容易将宁子潇打发走了,晚婉忙冲回房内,闻着这四处浓烈的硫磺味,晚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东拉西扯散架般难受。
晚婉趴在桌上气喘吁吁地,额上的汗止不住地嘀嗒到了裙摆上,渐渐的晚婉只觉精神恍惚,晚婉怕自己禁不住这气味露了原型,想要给这屋子下个结界,可自己是在太过虚弱,根本无力施法下结界。
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颤抖地抬起手朝自己的胸口轻轻点了点,封住了自己的妖丹。
刚做完不出片刻,晚婉只觉周身像是被下了咒般动弹不得,只稀松瘫软地趴在桌上,这时候若是有人闯进来碰到自己胸口处的封印,那么自己马上就会在那人面前显露真来,晚婉未得正解,便已支撑不住渐渐昏了过去。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晚婉忽然有了意识,精神渐渐清晰起来,不再眩晕,四肢也逐渐有了感觉,恢复了体力。
晚婉依稀听到了雨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小心地将门开了个缝来。
见外面已是瓢泼大雨,地上的硫磺已被冲的所剩无几,晚婉心中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感觉这身子也好了大半。
晚婉赶忙伸手探了探胸前的封印,见还完好无损,心中松下口气,忙伸手解了这碍事的封印。
经过这事后晚婉长了记性,她可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这种苦不堪言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有。
以前只在妖界听过硫磺这种让蛇闻风丧胆的东西,现在亲身体会一番果真不是开玩笑的。
当天夜里,晚婉提前将准备好的遮面蒙在脸上,顶着大雨来到了库房,翻找着剩下的硫磺。
找了好久晚婉都未曾有半点收获,直到角落里那一摞不起眼的纸包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晚婉朝那包东西小心走了过去,捏着指尖将其中一包打开来,那令人反胃的熟悉味道直透过晚婉的遮面,刺进晚婉的鼻腔冲向大脑。
晚婉慌乱中连忙屏气,将袋子合了上,又胡乱抓着剩下的几包一脚将门踹开,飞快地跑向院子里,这才缓过气来。
晚婉将那几包东西胡乱的顺着宁府的围墙撇了出去,这才感觉宁府干净了些。
第二日一清早,晚婉刚梳洗完,就听门口一阵议论声,一推门见丫鬟们围的三三两两的在那说着悄悄话。
晚婉感到好奇走了上去,打探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叫芳芳的丫鬟神秘兮兮地凑到晚婉跟前,小声道"晚婉姑娘,咱们宁府啊不对,应该说是咱们这个镇啊都中邪了。"
"中邪?"晚婉疑惑道。
"对啊,你听说了吧,前天夜里那个醉梦欢的老妈子,不知怎么被蛇给咬了,找来的郎中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蛇,结果第二天早晨就死了,然后咱们府里的硫磺昨天夜里全部凭空消失了,现在大家都在说是不是这个镇子里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那芳芳越说越离谱,晚婉忍不住打断她,无奈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别瞎想了,那个人她是自作孽,做了亏心事,想是遭报应了吧,至于咱府的硫磺,我想可能是被谁顺手拿走了吧,你们别瞎传谣言了,小心夫人把你们赶出去。"
那些个丫鬟听到这忙收敛了起来,都散开干活去了,晚婉对于这些人丰富的想象能力感到无比佩服,这"邪"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天天找你们麻烦,自己的事还有一大摊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晚婉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为了比试她当真是把这辈子的好事都在这几天做了,虽然很累,但是看着那一日比一日光泽亮丽的明珠,晚婉也就觉得所做的都值得了。
与此同时在妖界思悔宫内白桔正借酒消愁着,自从上次被晚婉冷语相对后,白桔就一直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中喝酒度日。
已经好几日了,见白桔还如此德行,白袅心中是又心疼又气恼,终归还是忍不住了,一脚将那紧闭的房门踹了开来,怒气冲冲地冲了进去,见白桔手里拎着个酒罐,面无表情地瘫坐在床边,好像根本看不到白袅进来了似的。
白袅最看不惯的就是如此不堪一击颓丧的男生,没想到现在居然轮到自己的儿子了,白袅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一巴掌将白桔手中还未喝完的酒罐打倒在地。
啪的一声,酒罐应声砸地,里面的酒随之朝四处飞溅,白桔终于有了反应,看了看地上的碎酒罐,朝白袅来劲道"你干什么?!"
"你给我站起来!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是个少宫主吗,你看看你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做了什么?!每天只知道做些无用的小把戏来哄女孩子开心,你有一点心思在妖界的众子民身上吗?!你不仅如此,你还带头犯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日偷偷潜入人界去做了什么!你这样没正形,哪个姑娘会看上你!"
白袅将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一并朝白桔迸发出来,也许这些话她早该说了,否则也不会看白桔颓废至今,碌碌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