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锦衣夜行
枫霞山，平静依旧，澹台川的房间……
芸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片纸条，看到坐在床榻上定坐的澹台川，急走了两步到了跟前，面带惊喜道：“漓儿飞鸽传书了，你猜这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澹台川兀自收功，缓缓睁开眼睛，问道。
“她在信中说，那个小贼竟然莫名奇妙的当上了什么锦衣卫的百户！”芸姨道。
“嗯？”澹台川猛地眼露精光，转头朝她看了去，想要确定听到的是否属实。
在得到芸姨带着喜色而确定的眼神后，沉默片刻，眼神微阖：
“此子的气运果然不凡！本以为在他接着林府的力量来追査凶手过程，获得一些我们所需的线索。没想到，他竟然一朝跃起，触及到了这样的力量……”
“可不是！这个家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还坐上了锦衣卫，可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呢……”。
“不过什么？”澹台川疑惑。
“不过这小贼即便成了锦衣卫，依旧改不了胆小怕死的没出息样，漓儿一说要离开天他回山上，他就吓破了胆，为此，还许了承诺，说是要想办法帮山上人改变现状为条件！来让漓儿留下呢！”芸姨眼眯成了一条线，想起这小贼一向嬉皮笑脸，却露出惊吓的模样时，她就好笑。
“她真这么做了？”听了她的话，这边的澹台川却没有和她一样，露出半分欣慰之意，反而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得复杂。
“你说漓儿啊！我也没想到呢，这丫头虽然看起来冷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可终究是在这山上呆久了，心思单纯，我还怕她要受那小贼欺负呢！没想到什么时候开了窍，知道抓那小贼的痛脚！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芸姨依旧洋洋得意。
“你认为这是好事？”澹台川面无表情的道。
“呃…怎么，不是么？”芸姨一愣。
微微敛神，澹台川无声叹了一下，却是合起了眼，良久才道：
“对枫霞山来说自是好事！只是……希望那丫头看清自己的内心，莫要做了自己后悔的事才好！”
“………”上一刻还沉在喜色中的芸姨，听了这话，怔了怔，似也意识到什么，脸色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
古城长安，夜色正浓，某处一个黑影闪过，速度犹如鬼魅，飞跃在这里的一座座房顶之上，向着一处方向快速的前进。
天光微弱，但依稀仍辨得那是道灵动倩影。
张府，作为长安城三大商家之一，自有他独特的底蕴。灯火通明的府邸，后园子里却漆黑一片。
在一片诺大的竹林里若有若无的传出虫鸣，此刻，一个身影闪进了这片林子里。
张府后院，一处不起眼的房间内微弱的烛光跳动，在这静默的夜里显得奇异。
忽而，屋内有人的私语声传出，虽然低微，但寂夜之下依然可闻。
“少爷！”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见那仰头躺在躺椅上的男子未有反应，再次出声：
“少爷？”
“听见了！”躺椅上的男子悠悠而道，接而：“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办妥了！“
“你确定这次可以？“
“是的！少爷！“
“是吗？若是又失败了呢？”
“这……小的任少爷处置！”头上不禁流汗。
片刻无声……
“好！哼！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那个声音听起来阴柔的少爷缓缓而道，接着又问：
“对了！后手办的如何？”
“少爷放心，一切无忧，一开始就单线联系，收钱办事是他们的遵旨，认钱不认人，是他们最大的的优点；我们知道的只有‘歃血会’这个名号而已，而他们知道我们的也只不过是个有钱的雇主罢了！”
“好！张山，你做的很好，少爷我会记住的！这次若真的能成，以前的，本少爷即往不咎，以后……自会有你的好处……”
“小的多谢少爷！”张山言语激动。
……………………
来鹤仙楼……
秦陌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一瘸一拐的姿势让看着他的冯奎都累得慌，就是不知他自己累不累。
“多长时间了？”这时，瘸着的秦大书生向着身边的冯奎问道。
冯奎一愣，被他晃的有些晕的脑袋一清：“哦！回公子，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什么……才一个时辰！我怎么感觉已经四五个时辰了呢？”秦陌一脸惊奇怀疑。
“呃…这…确是一个时辰没错，这要是四五个时辰了，那岂不天都亮了！可这会儿连三更都未到呢！”冯奎确认道。
一听这话，秦陌就抱怨了：“嘶……这破地方，连个看时间的家当都没有！唉……”
“那…要不要属下去搬个水漏过来？”冯奎试探地问。
“哎……不用了！”摆了摆手，转过身又道：“我说你这……不是说让你在百户所的时候自称属下，出了那就和以前一样吗？怎么一朝当了个锦衣卫就兴奋的脱不下这身皮了？”
“属下…呃…不是…呕……”一听秦陌提到这茬，冯奎神情一顿，顿时又是一阵心悸，胃部也蠕动了起来。
不错！就在今天，秦陌手持文书令牌上任，区区一个书生，成了一百多人锦衣卫的头之后。看着身旁对着一众传闻中的存在露出兴奋表情的冯奎，第一件事，就是行驶了特权，为贴身护卫谋了一个锦衣卫的身份。
那一刻，在冯奎按照锦衣卫条文，接受考核的时候，秦陌这才体会到了这一股力量的‘震悍’。即便是已经初窥化劲的冯奎，在通过这样的考核时！也不免在其中受伤。
莫说冯奎如何，就连上坐观看的秦陌都是冷汗连连，看着那一道道带刺的滚木，转动的独木桥下的刀刃，联动机关的箭矢……
那可是真的是在用小命开玩笑啊！一旦失败，可真就没了命了。显然，这不仅是对本身能力的考验，更是对面对死亡威胁的心理考验。
而最为让秦陌崩溃的是，竟然要让人将一只活生生的公鸡用牙齿咬死……
对此，一想到这，秦陌就不禁内心发指，不由感叹，在这样严苛的关卡之下选拔出来的一众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群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