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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路上巧遇

卫梓然逃婚后,城中盘查被得极为严格,不过,顾行止因为有皇帝的调任书,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

等出了昌州城,薛引歌还觉得好笑,问顾行止:“你是怎么知道卫梓然逃婚了的?”

“昨天暗卫去查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顾行止说,“卫梓然医术高明,即便吴是非千防万防,也没有防住卫梓然悄悄藏着药粉,放倒了一片人之后,直接逃婚。”

薛引歌啧啧道:“都这么久没见了,她果然还是那样行事不拘。”

马车走了许久,暂时停下修整。

薛引歌和顾行止在绿荫下乘凉,突然有人大喊:“你是谁!”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悄悄混入到了队伍里,显然不是他们的人。

不过,那人见到薛引歌却有几分喜极而泣:“是我!是我啊,我是卫梓然!”

卫梓然一把抢过呆头愣脑的圆儿的水囊,掬了一把水洗了脸,然后露出大白牙说:“是我啊,你连我也不认识了?”

这一水洗,卫梓然才露出了本来的面貌,薛引歌忍不住熊抱她:“死丫头,你什么时候藏进来的!”

“我就随意一藏,哪知道就是你们的队伍。”卫梓然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带我走吗?”

顾行止塞好瓶塞,将水囊递给了护卫,说:“我们要去京城,你也要去?”

“反正离吴是非越远越好!”

薛引歌见卫梓然提到吴是非就跟个被猫叫声吓到的耗子一样,心下惊然:“你怎么这么怕他?”

到了马车上之后,卫梓然才缓缓向薛引歌道来。

卫梓然当初来到昌州,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解决瘟疫的药方,但是当时瘟疫已经扩散,卫梓然找到吴是非,希望他能配合她将感染瘟疫的病人进行隔离,吴是非听从了她的建议,还顶着压力封城,两人患难与共,算得上是战友了。等到瘟疫逐渐控制住的时候,吴是非也被感染了,卫梓然救了他。

等到瘟疫彻底结束后,卫梓然准备离开,但吴是非找出各种借口挽留,不过,卫梓然一直念着自己的医书还没有完结,所以也就不告而别,谁知道吴是非追上来表白,把卫梓然吓得要死,逃得更是远远地。

这三番五次的猫捉老鼠游戏下来,吴是非狠下心准备强娶,也就有了卫梓然的逃婚。

听完之后,薛引歌有些唏嘘,心道,卫梓然大概是个钢铁直女,吴是非怎么都撩不动。

“你就真的不喜欢吴是非?”

“我……我医书还没有写完呢。男娶女嫁的事情不适合我这种四海为家的人。”卫梓然低垂着脑袋,对着手指,似乎有些茫然无措。

“要是医书写完了,吴是非还要娶你的话,你愿意吗?”

“这个……这就再说吧。我这医书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写完呢。”

因为有了卫梓然,薛引歌这一路上也不无聊,听她说自己离开杭山县之后的所见所闻,倒也觉得有趣。

然而,闲谈的时候,她还是问起了江衍的事情。

“江衍在我和顾行止成亲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卫梓然叹息道:“他喜欢你,可惜迟了。”

薛引歌拧了一下卫梓然,哼了一声:“当初你算计我的事情,我都还没有算账呢。”

“我当时不就是觉得江衍有些可怜,喜欢你都不能说出口,才出此下策么?江衍他又不知道,都是自作主张罢了。”

“喂,你该不是喜欢江衍吧?”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

卫梓然举起小拳头就要来打薛引歌,薛引歌笑着躲开,顺便捏了一下卫梓然的脸。

“好了,别闹了,我这次回京城也不是闹着玩。京中贵人多,你也要小心点。”

卫梓然点头,心中早就有了盘算:“我打算在京城开一个医馆。大理寺的话,要是你有办法,能不能让我去当当他们的仵作,我的尸体还没有剖完……”

“开医馆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大理寺这个就有点麻烦了。”薛引歌想起周令珺就是在大理寺当差,现在她都已经成为了大理寺卿,不知道能不能顺便帮她个小忙。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京城,顾行止早就安排人采买了院子,丫鬟仆役之类的一应俱全。

一行人刚到宅院前,林管事就迎了过来:“老爷,夫人,府上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行止露出满意的笑容,牵着薛引歌就入内。

等到一行人都梳洗了一番,没有了风尘仆仆的味道,才在前厅一起吃饭。

卫梓然跟个饿死鬼一样,倒是让薛引歌的胃口好了几分。

“你们怎么都不吃,可好……吃了……”

卫梓然吃得脸鼓鼓的,还不忘让他们多吃。

圆儿捧着碗说:“你把菜都吃光了,我家小姐和大人怎么吃?”

林管事倒是极有眼色,早就摸清了顾行止和薛引歌的喜好,让厨房加了菜上来。

“我来得迟了,倒是没有赶上你们的晚饭。”

沈安大大咧咧地来了,顾行止告诉薛引歌,沈安现在是太仆寺寺卿,管理马政,看得出来确实深得皇帝信任——毕竟事关战马管理等事情,兹事体大。

薛引歌让林管事添了碗筷,沈安也不客套,落座后仿佛在自己家里一般自然。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顾行止和沈安还是聊及了朝堂之事,卫梓然听得云里雾里,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等到饭菜都撤了,两人还滔滔不绝,薛引歌打了一个哈欠,沈安才意犹未尽地说:“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日再来拜访。”

“等等!”薛引歌叫住沈安,他转过身来,薛引歌就把怀里的信递给了他,“这是谈彦让我给你的信。”

沈安伸手想要去拿,却又立马缩了回来,薛引歌淡淡一笑,见沈安眉间似乎还有轻愁,于是就说:“他说,你看了这信就知道了。”

沈安嘴硬道:“反正我和他早就割袍断义了。”

薛引歌差点捂嘴笑,这割袍,岂不就是断袖?

将信塞到沈安的怀里,薛引歌说:“我这信使的任务已经达成,看不看是你的问题。”

第二天,顾行止就去户部上任了,薛引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圆儿从床上拉了起来。

“小姐,你快起来,长乐乡君来拜访你了。”

薛引歌甩开圆儿的手,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就到了床的里间,咕咕哝哝:“烦死了……不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起。”

圆儿无可奈何,请来了卫梓然,她撒了一把药粉,薛引歌喷嚏连连,瞬间清醒,追着卫梓然就打。

……

宋思锦见到薛引歌的时候,她还犯困。

“顾夫人,许久不见了。”

薛引歌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思锦一愣,心想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早?

“你初来京城,怕是许多事情都不太了解,这往来的人情世故以及各种关系,我怕你不知晓,所以就带了这个。”

说完宋思锦就拿出了一个册子,她随意翻了翻,发现居然是各大世家的关系以及婚恋嫁娶等事情,还有各家间的矛盾龃龉,堪称宝典。

薛引歌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给我的?”

“你当初帮助我良多,如今怎么一点又算得上什么?”宋思锦笑了笑说,“过几日我要办宴会,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都会来,我给你引荐。”

看着宋思锦递过来的请柬,薛引歌觉得头皮发麻,要是以后都是应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她怕自己会疯了。

“这朝堂的事情我们女人虽然不懂,但是这后院之中可大有可为,顾夫人你也不可小看了这其中的门道。”

“我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宋思锦艰难开口:“听说卫神医在你府上?我……我能请她给我看看吗?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和夫君成婚三载,也不曾有过喜讯,看了许多大夫都说没有问题,所以……”

薛引歌看着宋思锦为难的模样,心知前面不过是铺垫,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也不生气,让圆儿去请了卫梓然来。

卫梓然拿来医箱,坐下给宋思锦诊脉,不一会儿她就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薛引歌,然后询问了一下宋思锦一些事情,随后开口对她说:“夫人没有什么问题,这孩子之事不可过于急切,顺其自然就可以,你只是过于焦虑了些,才会如此。放宽心后,配合我开的药,孩子不久后就会有的。”

宋思锦放下心,拿过药方之后,千恩万谢,还付了不菲的诊金。

等宋思锦离开之后,薛引歌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卫梓然当初虽然不谙世事,不过几年下来,为人处世已经圆滑了不少。

“她并没有病,只是被下了避孕的药。”卫梓然说,“这药对她身体不会有损害,看着倒像是我药王谷的手笔。”

“我知道这京城的水极深,所以也会小心些,刚才我做的没错吧?”

薛引歌放下茶盏,捏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才说:“你做事这样有分寸,那你开了医馆后,我也不用操心什么了。”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卫梓然的仁心医馆刚开张就惹上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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