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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上古天梯

万米之上的高空,空明而幽寂。

这个地方是任何生物都接近难以接近的禁区,但对于背生双翼的天使一族来讲,头悬星空、地沐云海便是最好的家园,上古时代的天使,他们把城市建造在高空,高傲地自诩为神之种族,蔑视陆地上的、海洋里的其他任何种族,但确实如此,天使统御整个世界,甚至入侵其他的世界,不可一世。

一处秘境般的圣地,月华璀璨,星光烂漫,但此时此刻,光鲜亮丽的外表早被腐蚀成为恶藓和污浊的天堂,再无圣洁的气息,四处弥漫着潮湿草木的腥味,狄柒正躺在一处圆形的平台中央,其上方正对着月华的闪耀处。狄柒的身体早被鲜血浸湿,但他的气息却异常平稳和安详,星星点点的银色光芒,正如先前的银色玉手,轻柔地抚过狄柒的每一寸肌肤,然后雀跃着进入,融为一体。

狄柒身上的伤口也在快速的愈合,体内的天使之力自动运转,内外相接,转眼间,狄柒便痊愈了,只有破碎的衣裳还诉说着那无比煎熬的雷霆穿行。

很快,银芒消散,平台恢复了寂静,只不过多了一个安详酣睡的身影。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狄柒渐渐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呃——咳咳——”狄柒睁开眼睛还没什么反应,不小心一个气短就咳了两声,“诶?我居然没死?”

狄柒只觉得不可思议,“我记得我明明已经脱力,最后那一米我的意识整个都是昏迷的啊,我应该摔下去才对啊。”

“而且,我的伤口不见了。”狄柒一摸胸口,顿时无比诧异,“而且,我的体力和天使之力都尽数恢复了,丝毫没有是刚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探查自身半天无果,狄柒这才想起扫视周围的环境,“我这是在哪里?”

周围的一切都那般古老,被拦腰斩断的玉制石柱,断裂的黑曜台阶,杂乱铺在地上的碎石碎块——这里的每一处剪影都仿佛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

“这种感觉就像是......”狄柒隐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正是在学院内的另一处,“幻影格斗塔!”

是的,两者都是来自亘古的无法说起的远古时代,同样都那般古朴和让人心生敬畏。

狄柒走下了圆台,这里的空间相当大,他凝出了绚丽的翅膀,正准备飞起来巡视一遍的时候。

“嗯?”狄柒一皱眉头,他居然飞不起来了?

“不是自己体内的原因。”狄柒果断否定了自己这几日的努力前功尽弃,“这是来自外界的压力,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压制着我不能飞行,就像是一种‘禁空令’!”

慢慢的,狄柒恍然大悟,周遭的景象和他之前在天使种族历史书中看到的信息逐渐重合,但并不是真正的远古历史,他读到的书中仅仅介绍了四百年的历史,有关十二地域的人文地理和地域守护者的人物传记,但是有一点书中提到了:在圣堂域天使女王的主城——天城,那是一座悬浮在万米高空的巨大城市群,出入正是禁止飞行的,因为整个城市都被施展了“禁空令”,即使是最强大的高阶天使也无法反抗的强制禁令。

“都被禁空,难道说这里就是天丛崖的顶端?”狄柒逐渐被自己的猜测所震惊,因为他有理有据并且合理推测,觉得这确实是最可能的情况了“我原以为,随着高度天丛崖逐渐变窄变细,那么天丛崖的巅峰必然是孤傲在天际的微末尺寸之地。”

“但怎料,这最高的云端之上,竟然是一座如同那天城一般的秘境?”狄柒不再尝试去飞行了,他无法抗拒这种天地的压力,只好步行而去,他伸手去触碰每一寸岩石、台壁和石柱。

冰凉,沉积无数时光的冷漠!

这是狄柒最直观的感受,身处在这种超古代的遗迹里,他只有震撼甚至惊骇,震撼那无穷岁月里亘古不变的建筑,又惊骇是何等灾难将这里毁于一旦。

虽然本应该是平坦路面的地方已经被凌乱的废石占据,有些地方甚至整个断裂,狄柒只能依稀判断出指向和方向,“这里是环绕排布的,所有的路都通向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就是城市的最中心!”

狄柒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塌方、不知道跨过了多少扯断的横栏、不知道跳过了多少高高低低的屋檐废墟,心中只有不断攀升的震撼感,他甚至想长期留下来做个考古的学问了,因为学院里的史书实在算不上什么历史,他不相信四百多年之前就没有任何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但这里显然是一个不错的考古地点。

“可惜了。”狄柒摇了摇头,虽然对古代的事情颇有兴趣,但他始终志不在此,他还要深入异兽的领地,那里曾经是他的家乡,去寻找姐姐的下落。

很快,狄柒向前走着,他大概判断出了刚才的位置是什么地方,“低矮和重复的建筑,虽然破碎的不成样子,但依旧可以看出刚才那里应该是居民区,而这里才是真正的和战斗种族天使密切相关的地方。”

因为狄柒走出废墟群,前方终于出现了宽阔的地面,一眼望去,竟是布满了东倒西歪的天使雕像,有的甚至还高达三五丈,最中间是一条坦途,最远方则是高的不像话的类似神庙或教堂的建筑——唯一一座结构完好无损,也许是保留了亿万年前古老样子的殿堂,能看出岁月侵蚀的寥寥痕迹,不过只是其上密布的墨藓和一些不知名的黑色污垢。

狄柒顺着一条路走了下去,在这里天地如此宽广,头顶却是一副完全陌生的夜空,狄柒从未如此接近天空,在这里的夜,很孤独,真的非常孤独,无月,无星。

“就算星辰稀疏,也不该连一颗闪烁的星星都见不到吧?”狄柒隐隐觉得有些不详,但并想不出什么原委来,“可能是这个秘境的独特之处吧。”

所幸,周围的色调虽然暗淡,但依旧能看出曾经无比圣洁纯白的颜色,一切都还是亮的,狄柒并不会迷失。

近了,越来越近,狄柒走到了深处,走到了那所谓“殿堂”的脚下。

不同于高耸的天丛崖,那只是一种矗立的敬意,可狄柒眼前的殿堂,却是充满了肃穆和威严,使人不由产生跪拜的念想,但这种念想很淡很淡,就如同也被岁月侵蚀,终究一切都要消散了。

白壁柱纵横交错,殿堂的大门竟有百米之高,狄柒却发现,门并未紧闭,这意味着他可以进入里面一案究竟。

狄柒在短短时间内见识了太多震撼的东西,但进入了内部,才发现,一切的震撼都还太早了,“曾经的这里一定是最辉煌的圣殿!”他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内殿:绵延数千米的红色天梯,两边是金碧辉煌的石壁画像,每一步都描绘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惊天动地的传说故事。

鲜红色的巨枪从天穹中降下,直接命中一位浑身缠绕熔岩锁链的黑色恶魔!

大地被撕裂开来,一只巨大无比的狰狞六爪从深渊中探出,而其上无数英勇圣洁的天使,手持着天使圣剑,兵锋所指,披靡无敌!

......

有太多太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难以想象。”狄柒看到这一幅幅画面,心中翻起了惊天骇浪。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并非是他亲眼见过,而是他有过耳闻。

“那是?”狄柒双目圆睁,“断翼天使?”

顺着狄柒的目光,无穷的画面中有一幅是这样的:一个桀骜的男人赤裸上身露出一道道狰狞的伤痕,一副让人看不清的面容,但身形却无比高大犹如一座山脉,更可怕的是他的背后生有断翼——被强行撕扯掉的翅膀,伤口无休无止地在淌着血液,腥红的颜色就如同狄柒先前所见的猩红异兽,不!甚至更加血腥,贪婪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他手中的断剑直指苍穹,指向那无边圣洁的天使秩序。

狄柒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他不能再看这些画面了,“仿佛是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要将我的灵魂吞噬进去,一旦沉迷其中,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不再去看那些画面,专注前方,排斥一切吸引和干扰,快步上前去,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天使之力在躁动,心中暗道:“台阶的终点,一定有什么东西!”

穿行的时间过得很快,狄柒走到了红色天梯的末尾,这里两旁的画面全部统一,都是一副蛛网般的碎裂裂痕,没有任何具体的图案。

看那破碎的纹路,狄柒的灵魂深处有一点地方悄悄震动了一下,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如若知道,狄柒必然会惊呼:“次元!”

是的,一个每次都昙花一现的东西,狄柒几乎都要忘记,体内空间中的黑雾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异动,依旧还如同往常般平静。

狄柒走到了尽头,王座端于其上,两边则是展开的整整十二对圣翼,而王座之上居然有一个人影,狄柒走上前去,那人影也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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