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到那次聚餐之后,查理开始了他的武器计划。
费舍拿着食物,顺着脑海里的记忆,来到一间小屋。
破旧的木门掩盖着屋内的全部,但也在风中摇摇欲坠,能从屋外顺着缝隙清楚地看见门上的三个锁扣。
看来有好好地听话。
费舍敲响了木门,稍微用了点力,确保屋里的人能听到。
有秩序的杂音停止了,过了大约两三秒,能听到木轱辘挤压地板的声音。
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后停止。
“是……是哥哥吗?”门后的少女发出了询问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将她心性的柔软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我。”费舍简单地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
“哥哥!”可以听见明显转变的欢快语调,少女认出了费舍的声音,“请稍等,我很快就把门打开。”
费舍微笑了一下,他做好了在门外长时间停留的准备。
然而,正如少女说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超出费舍预计的快。
费舍皱了皱眉,“薇儿,你没有把门销锁死。”
看着费舍咄咄逼人的样子,木轮椅上的少女双手捂住脑袋,稍稍偏过头,“我忘了,哥哥,别打头,疼。”
费舍放下了自己高高举起的手。
薇儿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她是费舍父亲的一个病人。
薇儿的母亲是新卡顿的裁缝兼纺织工,靠着手工制作衣物为生。
薇儿出生后不久,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当时诊断的医生是费舍的父亲。
那是一种扩张性肌肉萎缩症,费舍的父亲用药物阻止了情况的恶化,作为代价,薇儿的双腿成为了摆设。
费舍的父亲怜悯这对母子,之后的生活中,他每周会抽一天时间给薇儿提供抑制的药物,费舍也会跟随,长久之后,他们也情同兄妹。
长辈的友好关系在这一代被延续。
费舍就像他父亲一样,每周定期前来给薇儿无偿提供药物治疗。
而薇儿会用自己的手艺,给费舍提供新的衣物。
薇儿喜欢纺织。就像她的母亲,摇动的手轮,来回穿梭的纺锤,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纺织成了她的爱好,薇儿经常工作到忘我。
“吃饭了吗?薇儿。”费舍将几枚流浪葵果实放在了房间的木桌上。
“忘记了,哥哥要一起吃吗?”她移动着轮椅,艰难地移动到柜子旁,从等高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陶罐。
那是她的剩余食粮。
一种被煮烂的米糊,并且开始变质,一股馊味开始弥漫,但薇儿还带着笑容。
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居民的闭门不出几乎断绝了她的生活来源,甚至还需要窘迫的费舍接济才能生存。
“薇儿,这都变味了,会吃坏肚子的。”费舍抓住了罐沿。“丢掉吧。”
“不可以的,”薇儿死死地抓住罐子,“薇儿的身体好,不会坏肚子,要是丢了,哥哥又会把食物分给我,这样都会挨饿。”
费舍没有再坚持,揉了揉她的脑袋,推着木轮椅来到桌子边。
“不会再挨饿了,薇儿,哥哥找到了食物,让新卡顿所有人都不会挨饿的食物。”
“真的吗?哥哥好厉害!”薇儿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费舍的脸,在确认没有撒谎后,她的大眼睛扑闪,仿佛里面住着星星。
“哥哥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神明大人,他会保护我们的。”
“感谢神明大人。”薇儿的手掌在胸前合握,那双装满银河的眸子紧闭,像不知名的神明祷告。
“先吃饭吧,薇儿。”
当番茄汁炒饭的盖子被揭开,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费舍欣然接受薇儿崇拜的眼神,没有问题,艾芙的转化归功于他,食物的荣耀也归功于他。
当薇儿吃下第一口,可以明显看到嘴角绽放的笑容。
但落下的勺子没有再举起。
“哥哥不吃吗?”她把果实推到这边,闪亮的眼睛看着费舍。
“我已经吃过了,薇儿,这些都是你的。”敲敲剩下的五六个果实。
“真的可以吗?”薇儿的脸蛋被隐藏果实之后,从炒饭的甜美雾气后,费舍只能看到那双闪着光彩的眼睛。
“当然可以,薇儿,”费舍的手指抚摸在她的柔顺头发上,看着她的微笑,“哥哥成为了新卡顿的镇长,接下来,我们只会生活地越来越好。”
“嗯。”
薇儿的房子不大,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个储物柜,以及一台架设在铁窗旁的手摇纺织机。
薇儿的纺织非常漂亮,她编织的图样与花纹,是相当轻快的暖色调,这和阴沉的新卡顿格格不入,也难能可贵,费舍认为自己能够坚持希望的原因,大多来自这个乐观女孩的长期陪伴。
就在纺织机的旁侧,费舍看到了一个被好好摆放在线团中的布偶,稻草做的头发,身上的衣物是用亚麻布细心裁剪,表面相当粗糙,却也表现出一种憨态的可爱。
“薇儿,这是你做的?”
薇儿正在清洗吃剩的果壳,母亲留下的木碗则被好好收拾。
看了一眼费舍手中的玩偶,“是我做的可怜先生。”
“可怜先生?”费舍看着玩偶脸上被缝制的笑脸,“我倒觉得他挺开心的。”
“可怜先生是我按照哥哥样子做的,就是哥哥工作的样子,站在窗外面,可是一直没有笑,所以我给了可怜先生一张笑脸,因为哥哥要开心起来。”
费舍的嘴角不自觉上翘,“那它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过类似的竖条纹衣服。”他指了指布偶的身体,衣服上是黑白相间的条纹图案。
“因为工作的哥哥都是在外面,我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这样。”
原来那些黑条纹就是窗户上的铁栅栏。
薇儿今年大概十七岁了,而她的十七年,都是在这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度过。
“想去外面散步吗?薇儿,窗外的世界,我们的新卡顿。”
她的眼神顺着金属栅格的间隙到达窗外,当面对费舍的时候,其中带着跃跃欲试和不确定,“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镇长,你要听我的。”
“好的,镇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