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觉到的,至少还有三个强烈气息正在向着这边赶来。
眼前这狗皮膏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
“拿来啊!”邱北左手一摊,说话时已经放开了压抑的杀戮欲望。
原主人的意识在顷刻间剥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本就沸腾的妖力彻底的暴走,狂暴的力量瞬间充斥了全身。
“哈哈哈哈哈哈。”蛛女看得狂笑起来,收声时,庞大的身躯已经扑了上来。
速度极快,且带着惊人的压迫力。
长刀被缓缓举过肩膀,脚下猛地发力。
“轰”一声炸响。
邱北感觉视线拉出了无数的线条,再次回复正常的时候,面前血雾弥漫,脚下猛地踏碎了房檐。
转身。
被劈成两半的蛛女正翻滚着倒在倒在房顶上,蛛腿疯狂的挥舞了几下就蜷缩了起来,不愿死去的扒拉着瓦片,还在试图逃离,女人被拖着的脑袋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红唇微张,眼球还在四处转动。
手里的长刀断了一截儿,却并不妨碍敲烂她的脑壳。
身体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转向了来时的方向。
邱北心猛地一揪,看着视线中巨大的蜘蛛,自己的身体居然又冲过去的欲望。
意识猛的挣扎了起来,像是踩了一脚急刹车刹车,邱北发现自己居然成功的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来不及欣喜。
上前从蛛女的手中掰下了中寺剑插在腰间。
一个核桃大小的金黄色珠子忽然从她敞开的胸腹中滚了出来,也没管是什么随手捡了起就塞进了怀里。
折断的一截儿刀刃卡在一条蛛腿上,邱北没有去拿,从房顶一跃而下,离开了这个二层的小楼。
体内暴走的妖力还未平息,邱北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火炉,催促着脚步越跑越快。
手里的长刀还剩下了大半截儿,实在舍不得丢掉。
从一座座庭院穿过,体内的妖力逐渐平息,或者说是疲软,空洞无力的感觉忽然袭遍了全身,甚至连脚步都出现了短暂的趔趄。
赶紧止步的邱北跑进了一家已经无人的院落中,随便找了个房间推门进去,却发现房梁上居然挂着几具尸体。
“他妈的!”
暗道一声晦气的邱北,毫无顾忌的直接坐在了厅前的圆桌上,拿起圆桌上的一个彩瓷茶壶就往身上倒。
茶水接触到头顶,就瞬间蒸腾起一阵白雾,一壶水下去顺着铠甲缝隙流下,居然没有一滴能流到腰上,在胸口就已经被蒸干了。
稍稍的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妖力正在逐渐的平息,一部分已经收入了心脏,萎靡不振的样子像是彻夜未息的嫖客。
右手的虎口被撕裂,手腕扭曲,手臂上的肌肉成了一圈一圈的,在刚才充盈的妖力干涉下都没有治愈,显然是伤的不轻。
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刀,那种无法理解的果决和对妖力的运用,同用一具身体的自己却怎么都办不到。
好想向他请教一下,然而对方却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一个字。
还有一点让邱北不明白的是,这妖力到底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一人一半?
邱北被这突如其来的恶心的想法给刺激到了。
院落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
把水壶往桌上一扔,起身出门一步跃上了高墙。
见墙外的道路上十几辆马车拥挤在一起,走在前头的一辆马车掉了轮子,十几个仆人正在把它挪开,然而被堵在后面的人却不乐意了,大声喧闹着,还有人已经动起手来。
显然是两拨人。
一驾明显是拉贵重物品的马车就在邱北的身下,车夫满头大汗的等待着,时不时站起来向着前面探望。
不想空手出城的邱北一跃而下。
加上盔甲至少三百斤的体重轰然砸在车座上,压得马匹一声嘶鸣。
“蛮子来啦,快跑啊!”
极为短暂的平静后,有人扯了一嗓子。
原本还在争执的众人一下作鸟兽散,跑的慢的女眷从马车上掉下来,跌倒后哭爹喊娘的拉着同样嚎啕大哭的小孩好不热闹。
本来就是趁火打劫来的邱北没有去管,更懒得去安抚,折断的长刀架在吓傻的车夫脖子上逼问道“钱在哪里!”
车夫哆哆嗦嗦的伸手指了指放在他脚边而的一个箱子。
箱子不大,入手却极为沉重。
邱北心下一喜,也没有打开来看,夹在腋下就跃上了另外一边的墙头消失在了黑暗中。
又是一路狂奔而去,怕迷路的邱北时不时的跑上高处,查看周围的地形。
顺着江水一路向下,高耸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
水门处堵满了舟船。
左侧距离水门百十米外的城头上,一队守士兵守住了一处登城马道,借着两具敌楼上的强弩做着最后的顽抗。
更多阿月奴士卒正打着火把向着这边涌来。
邱北在房顶上冲刺了一段距离,猛地起跳。
扛着百来斤的箱子,还穿着甲胄的邱北跃过了二三十米的距离落在了墙根上,和设想中借着冲力直接跑上城头的情形相去甚远。
妈的!
左右一看周围能上去的只有那处登城马道。
一个手持圆头杖的怪人从城墙下飘乎乎的上了城头,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原本勉强能堵住马道的守城士兵突然就乱了起来。
邱北没有犹豫,百十米的距离几个呼吸就到,折断的长刀左劈右砍。
突遭袭击的阿月奴士兵一阵慌乱。
短了半截儿的长刀没有了那种横扫一片气势,每一刀却更加凶狠凌厉。
死守通道的守军士兵见到突然杀出的邱北,如获救星一般嘶吼着也冲了下来。
被两头夹击的阿月奴士卒顷刻间倒了一大片,冲上城头的邱北直扑那个手持圆头杖的矮子,对方急急后退,邱北追着他好一阵猛砍,眼见着就要把他碾下城头。
一阵庞大的威压忽然间袭来。
身子猛的一顿,转头看去。
那已经进入城市的巨大蜘蛛扬起了身子,獠牙舞动间,能扭曲空气的音波向着四周扩散,所及之处的一切都在剧烈的震动。
邱北看到那些拥堵在江边的人群,如同一个个熟透的烂番茄,噼里啪啦的炸成了一堆。
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庞大的身躯轰然下压,獠牙间猛然喷出一股墨绿色如液体般浓稠的火焰,火焰如狂风巨浪般浸透了街道房舍,顷刻间那一片的街道都被淹没其中。
侥幸未死的人与满地的尸体一起在顷刻间被蒸发,房舍街道在随后化作了黑色的飞灰。
邱北看得心悸,已经没有了继续追杀那个矮子的心情。
从城头一跃而下。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不到一米二的“大头娃娃”站在城头上看着自己,他皱巴巴的面孔上,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里,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被羞辱后的怒意。
“你有种下来啊!”
邱北对他吐了口唾沫,转身继续沿着江水向着下游跑去。
脚不停留的又是一连跑了三天三夜。
邱北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的时候,总算是下定决心找了个建在湖边的客栈走了进去。
客栈不大,开放式的大堂内坐着两桌客人。
一桌是三个行商模样的人有说有笑,另外一桌就有点意思,一个穿着华贵面容俊朗的公子哥,一个是水绿衣裙的少女。
少女盘着个好看的发髻,露出来的后颈上肤色雪白,耳坠上带着一对金色的耳环,衣着初看朴素典雅,再看透着贵气。
这种女人在这个年月,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抛头露面的样子。
邱北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木匣子和包着盔甲的布包往桌上一扔。
跑堂的伙计就已经来到了跟前“客官,吃些什么?”
邱北揉了揉下巴“不吃,我就休息一会儿。”
听到这话的跑堂,笑脸立刻垮了下来“那可不成啊,我们店小,您这要是空占一桌,待会儿来了客人怎么办呢?”
邱北抬头看了他一眼,从腰间掏出来一块银子丢了过去。
这是匣子里的银锭掰碎的银块,那一撮不知道具体重量,但成色却很足
“看着上几样把。”
“好嘞!您稍等”喜笑颜开的跑堂转身就走。
又向着那一桌男女看了一眼。
女人却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突然转过头来呵斥道“你这人,怎地这般不知礼数?”
邱北“......”
“昊妹!”公子哥沉声一句,对着邱北抱拳道“这位兄台,请见谅。”
“没事没事,哈哈哈。”邱北尴尬的笑了笑。
少女气呼呼的撇过了头去。
过了没一会儿,跑堂的端了一个木盘上来。
木盘底下铺着层冰块,冰块上整齐的码了两排生鱼片。
邱北眼前一亮,熟食自己吃的没啥味道,这生鱼片应该不错。
跑堂的帮忙拔了筷子,放好了酱醋碟,麻溜儿的介绍道“客官,这是咱们丽水湖特产,四春鱼片,您先尝着,主材一会儿就上。”
他说完正要走。
邱北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问道“和你打听个事而。”
“您问!”
“这里是什么地界啊?”
显然是什么人都见多了,跑堂的并没有迟疑就直接说道“咱这儿是三汇县也叫三汇口,看您来的方向,是从陇内来的把?这儿已经到了江中郡了。”
“嗷!”邱北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句。
眼光毒辣的伙计一眼就看出了邱北还没明白,于是又解释道“咱们这儿啊,是三江郡和江中郡的交界处,您再往前走上几里地,子忽江,前门江,清江都哪儿汇聚,又在哪儿分开,所以叫三汇口......”
跑堂的还想继续,后厨突然有人喊。
“您吃着。”跑堂道了声别,就向着后厨跑去。
邱北思索了一阵,心里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沿着江水去,或者是换个方向?
忽然有了找个向导的想法,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京地,找个人带路应该更加的方便,但是这样一来速度一定会慢上许多。
察觉到面前有人坐了下来,邱北抬头看去,见是那衣着华贵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