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人就像沙包一样被云昭昭和秦殊殴打,一脸血的云昭昭眉眼间戾气很重。
一直到三人被打的都爬不起来了云昭昭才停手,秦殊也跟着停手。
云昭昭走到纪文雅面前,把书包拿回来,抿了抿唇,说:“纪爷爷在车站等你。”
纪文雅看了眼瘫在地上呻吟的三人,低下头匆匆离开。
“不管他们了么?”秦殊问。
“走。”云昭昭沉着脸往外走。
秦殊跟在后面。
“云昭昭。”走出一段路秦殊喊。
云昭昭回头,看秦殊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着张湿了的纸巾,对她说:“擦擦脸。”
她顿了顿,思绪纷乱,最终还是没有接。闷声说:“不用了,谢谢。”
这一带虽然没有人了,但还有水。
云昭昭拧开水龙头,洗了手,鞠一把水就往脸上泼,以近乎野蛮的方式洗了脸。
把沙土血污洗掉,她脸上的伤就全显出来了。
右脸上两道半指长的伤,手上臂上全破了皮,还有些细细密密的伤口,看着都疼。
但她一脸的冷漠,从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声疼。
秦殊迷茫站在她身后,不明白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疼。他不记得打架的时候这里有被打到啊。
洗完云昭昭甩了甩手,以一种潇洒的姿态准备离开。
“你去哪?”秦殊下意识问出口,下一秒就感觉要糟。
意外的是云昭昭居然没动怒,声音很平静,“回家。”
“你不去买点药吗?”
“不去。”
一阵沉默。
“云昭昭,你先来我家涂点碘伏贴创口贴吧,我家很近的,就在街上。”
“不用。”
云昭昭自顾自地往前走。
走到车站的时候,秦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开始跑。云昭昭被拉得一个踉跄,死劲儿也把手抽不回来,顿时沉了脸,语气很不好,“松手。”
秦殊当真松了手。
秦殊转身和云昭昭面对面站着,语气难得的强硬,“跟我回家。”
云昭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的伤要及时处理,不然会感染的。”
云昭昭扯嘴角,牵到伤口就又平和了表情。她歪着头看他,自以为很拽的一字一顿:“关,你,屁,事。”
“云昭昭!”秦殊吼她,声音之大,迫使云昭昭后退了一步,“你刚才根本没想回家吧?”
“是,”云昭昭看着他,眼神如古井无波,“不是,又怎样?”
“你就说是不是!”
“是啊,”云昭昭承认了,然后平静地反问:“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不回家?”
云昭昭居然笑了下,脸上的伤口沁出血丝,“那你又为什么不回家?”
“我要你,”秦殊也一字一顿,“跟我回家。”
漫长的对视。
秦殊一直觉得云昭昭的眼睛很好看,有种精致如画的美感,还点上了星光。
但她眼底总是冷清的,像一汪泛不起波澜的深潭。
云昭昭垂下了眼眸。
“因为我家里也没人,”她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总是冷冷淡淡,“回不回去都是一样。”
耳畔传来风的呼啸,车的鸣笛。
繁华人间,终有一处静谧。
“跟我来。”秦殊说。
云昭昭站着没动。
“你要是不跟上来,我就亲自来拉你了啊?”秦殊走出几步又回头,作势要来拉她。
云昭昭木着脸躲开,“把你爪子收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才救了她,刚刚抓她手腕她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再来是不可能的。
秦殊在前面走,云昭昭在后面跟。
秦殊没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以确定云昭昭还在。她偏着头看路,右手扯着书包带子,步伐看似缓慢,实则一直和秦殊维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之前一向是秦殊跟在云昭昭后面跑,今天突然调换过来,秦殊心里暗爽。
确实不远,到家的时候,秦殊还有点遗憾,路怎么这么短,再走一会儿多好啊。
秦殊打开书包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找到钥匙,一进屋就招呼云昭昭坐。
云昭昭站在门口不动。
“知道你有洁癖,卫生纸在桌子上,你去擦了再坐,我给你拿药。”正上楼的秦殊说。
云昭昭打量了下客厅,发现确实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后退出去看了看,肯定了这是座新屋。
她走到桌子旁边,在看见卫生纸包装袋上落的一层灰后,保持了沉默。她还是继续站着吧。
秦殊提着小箱子下来的时候,一看云昭昭还站着,心里就明白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秦殊嘟囔一句,把箱子搁在桌上,亲自拿纸给她擦椅子。
云昭昭看着他的行为,眼里闪过茫然。
“大小姐,坐吧?”秦殊一扬手,行了个绅士礼。
云昭昭站姿笔直,摇头,“不用,谢谢。你把药给我就可以了。”
“那你过来。”
秦殊是把东西都装在小箱子里提下来的。
云昭昭有些拘谨的跟着他走到了桌前。
“你脸上的伤自己弄不了吧?我这里也没有镜子,你将就一下,我给你上药好了。”秦殊说着扭开瓶盖,刚拿了棉签,一瞥眼就看见云昭昭在后退。
“我……”
“只帮你涂脸上,”秦殊按住她肩膀,“大小姐,屈尊降贵坐一下可好?”
他就是说说而已,不等云昭昭回答就把椅子拖过来按着她坐下。同时吐槽:“你真麻烦。”
云昭昭垂下眼眸,睫毛微颤,低声说:“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什么?”认真用棉签沾碘伏的秦殊一时没听清。
“其实你不用管我,”云昭昭的声音音量大小恢复正常,“这些伤自己迟早会好。”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你自己都不管,”秦殊对云昭昭无语了,“连我都知道受伤生病要处理吃药,你就一句迟早会好。”
云昭昭抿唇不语。
秦殊一向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少在她面前这么认真,她一直很嫌弃他,但刚才她好像被他嫌弃了?
云昭昭偏头,“你凭什么管我啊,你是我谁啊。”
“我是你同桌啊,”秦殊一脸震惊,“你傻了?”
云昭昭:……
秦殊内心哈哈大笑。
他这才过来,毫不在意的以半跪的姿势跪在她面前,一手碘伏一手棉签,小心翼翼地靠近。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白皙的面皮紧绷到再次开裂。
“放松点,有什么好紧张的。”秦殊说,然后将碘伏均匀地涂抹在脸颊的伤口上。
他的动作很轻,透着一种不易发觉的温柔。
至少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涂完,秦殊再给她贴上两张创口贴,用指腹一点点抚平。
“谢谢,剩下的我自己来。”
秦殊顺势让开路,云昭昭一离开椅子他就瘫了上去,大字型豪放不已。
相比较秦殊处理伤口的细致温柔,云昭昭就很粗暴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拿着棉签扫遍了所有的伤口,飞快地拍上一张张创口贴。
“云昭昭,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秦殊不忍直视。
“怎样?”云昭昭头也不抬地拍好最后一张创口贴。
“还怎样,”秦殊又想到云昭昭把纪文雅护在身后的样子,“就今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