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跟你一样的。”
重点不是吃东西，是套近乎。
“你确定？”云昭昭多看了他一眼。
“嗯嗯，我一点都不挑食的。”秦殊冲她傻笑。
“随便你。”云昭昭丢下这句话，加快了步伐。
“哎，你再着急吃也不用走这么快吧？慢慢的欣赏路边风景不好吗？云昭昭你干嘛踩路边的草？这样做对小草很残忍的啊，它们都还没开花呢。不过它们生命力真顽强，这样都死不了，难怪说春风吹又生，我看不用吹，他们都能长。哇，这种红色的小花是什么花，云昭昭你知道吗？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哎，云昭昭你慢点你等等我呀。”
云昭昭默默挂上耳机听歌。
世界美好。
秦殊郁闷，早知道刚才就加快语速多说几句了。
路过奶茶店，云昭昭：“一杯柠檬水，加冰。”
秦殊：“我也要一杯。”
拿到柠檬水，秦殊立刻尝了口，“酸酸甜甜的，不错耶。”
云昭昭停在馄饨馆前：“一碗馄饨。”
秦殊：“我也要一碗馄饨。”
“好，两碗馄饨，打包还是就在这里吃？”正在包馄饨的老板笑眯眯地抬起头。
“就在这里吃。”云昭昭说，进去对着电风扇坐下。
秦殊跟着坐在她旁边。
老板拿着两个碗进进出出，突然对云昭昭说：“今天带朋友一起来的啊。”
“不是，同学。”
“以前像没见过啊。”老板笑着把馄饨下锅了。
云昭昭没搭腔，耳机挂上，跟这个世界断绝联系。
秦殊看她拿出手机，点了开心消消乐。
“你也玩这个啊，哎我也玩的。我们加个好友吧。”秦殊怕她听不见，故意凑过去大声说。
云昭昭皱了下眉，连着凳子一起往另一边挪了挪，将耳机收进书包。
“要说什么直接说，我听得见。”
秦殊：……我知道你听不见。
“我说，我们加个好友，我也玩这个，我给你送瓶子好嘛？”秦殊也拿出手机，不过点了扣扣。
云昭昭以飞快的语速报了一串数字。
秦殊搜索到一个古风动漫男头像性别也男的用户。
……他看上的女孩果然不一样。
“我加你啦，你快同意。”秦殊催促。
云昭昭没吭声，但下一秒秦殊就通过了申请。
秦殊发过去一句：我是秦殊。
云昭昭：嗯。
秦殊：你怎么用男头？
云昭昭：我高兴。
云昭昭：你头像一个企鹅也好意思开这口。
秦殊：大哭/大哭/
秦殊立刻保存云昭昭头像图片上传到自己头像。
秦殊：你再看我头像。
秦殊等了一分钟不见回消息。
正巧这时候老板端了一碗馄饨过来，就放在云昭昭面前。云昭昭刚伸手，秦殊就把碗扒拉到了自己这边。
云昭昭默默地收回手，默默地看秦殊。
“这碗是我的。”秦殊蛮不讲理。
云昭昭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低头继续玩手机。
于是老板端来的第二碗也放在了云昭昭面前。
云昭昭一边吃一边玩手机，秦殊一边吃一边看云昭昭。
不愧是云昭昭喜欢吃的，味道确实好。秦殊非常愉快地吃完，发现云昭昭还在慢慢地舀。秦殊把汤喝了，打开手机，上面显示云昭昭回了一条消息。
云昭昭：智障。
“云昭昭你居然骂我！”秦殊震惊。
云昭昭慢条斯理地做完用餐后的清洁工作，这才抬眼看他，不屑，“愚蠢。”
她拉过书包拎了柠檬水，付钱，走人。
秦殊急着跟上，然而给出去的是一张十元，还要等老板找零。
等到收好零钱，云昭昭都走到马路对面了。
更可怕的是，路灯跳到了红色。
“云昭昭你居然不等我！”秦殊感觉自己孤孤单单地在冷风中，头上一片凋零的树叶。
虽然现在才是初秋，但随便想象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云昭昭回头，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们之间隔的不只这次的红灯，还有一世的生死。
你的笑容曾定格黑白，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是胜过飞鸟与鱼的遥远距离。
我付出十三分之一的灵魂，穿越时空，来见你。
绿灯。
秦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紧握手机然后飞奔而来，横穿马路。
有一瞬间他想到了刚重生那天冲动的奔跑。
“云昭昭！”
突如其来的大叫让云昭昭下意识退了一步用手捂耳朵，眼神还略有点茫然。
秦殊从来都知道云昭昭的眼睛很好看，那样认真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他顿时清醒，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
他怎么能吼她呢！
云昭昭望着他，开口：“你有病吧？”
秦殊一愣。
“有病就要吃药，附近有医院。”云昭昭的语气堪称有史以来最温和的一次。
秦殊忍了。
“我没病……我不吃药。”
“随便你。”云昭昭转身就走。
“你现在干嘛去啊？”秦殊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走那么快，但还是选择跟上。
“买个手抓饼当晚餐，回去我就不出来了。”语气又恢复了淡淡的。
幸好秦殊早习惯了。
“哦。那我们一起。”
他说的理所当然，云昭昭走在前面，表情变化微妙，但也没说什么。
秦殊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云昭昭低头，看手心的雾气若隐若现。
等老奶奶做手抓饼的空隙，秦殊打开了开心消消乐，云昭昭在隔壁摊子转悠。
满满童年的回忆。
云昭昭买了俩竹蜻蜓，一青一黄。
秦殊还在玩开心消消乐。
不知道为什么，他运气衰的可以，半天了一关都没过，气得他差点摔手机。
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关都很容易。
委委屈屈。
“秦殊。”
一听就知道是云昭昭，这种念书的调调。
“干嘛啊。”
别吵我打游戏。
“手抓饼好了。”云昭昭递给他一袋。
“多少钱？”
“七块。”
秦殊从兜里翻出乱糟糟的钱，云昭昭就静静地看着他找，一直等他拣出七元才出声：“我给过了，请你。”
秦殊“哦”一声把钱塞回去，游戏继续。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如果没有现在就回学校。”云昭昭说。
她低着头观察这个人，出乎意料的是每一根头发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回吧回吧。”秦殊站起身的时候感觉腿有点麻，踉跄了下。
云昭昭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只是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从上到下。
“我真的好可怜啊，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人还对我这么冷漠……”
秦殊唉声叹气，意有所指。
云昭昭说：“如果你认识的是以繁，她会对你很好。”
“谁啊？不认识。”秦殊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个朋友，”停顿，“只是她退学了。”
林以繁，跟云昭昭可谓形影不离。
这是秦殊曾经听过的一个相关说法。
眼见云昭昭就要沉浸在回忆里，秦殊连忙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学校吗？我们现在就走。”
云昭昭沉默着点头，先行一步。
“你回寝室吗？”秦殊问。在教室还可以随机应变，但寝室不是他能进的。
“回教室。”云昭昭说。
秦殊抑制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秦殊开始啃手抓饼。
嗯，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