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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悬念

“这老贼,那么嚣张。”张晓冷冷的来了一句。

风渊是气的不行。吴别倒是很冷静,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对了,吴别兄弟,你要东皇钟做什么?”陆北看着低头沉思的吴别说道。

“哦,见过兄弟,刚才多有误会,还请不要介意。”吴别对陆北抱拳行礼。

“客气了,小心点总没错的。”陆北笑着回他。

“是这样的。我的真气现在进不去丹田,导致我无法运气。只要利用东皇钟把我散在全身的真气移到丹田就可以了。”吴别说道。

“那简单,我现在就来帮你。”说着,陆北念诀就把东皇钟祭了出来。

在场除了陆北和风渊,都是第一次看到东皇钟。全部被这传说中的宝物吸引,目不转睛。

只见陆北闭着眼,眉头紧锁。东皇钟缓缓飘到吴别面前。吴别张开双手,好似迎接一般。然后就见,从吴别身上各处,不断有墨绿色的真气犹如溪流一般汇入到东皇钟内。再待聚集完毕,一颗墨绿色的圆球,缓缓从东皇钟移入到吴别口中。瞬间,光芒就消失了。

陆北都已经收起东皇钟,吴别却还是闭着眼,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又过了一会,吴别忽然一声爆喝!就见他丹田位置隐隐透出淡绿色的光芒。随即,这光芒犹如树根似的蔓延到吴别全身,而这绿气所到之处,竟从他的皮肤里长出嫩绿的香樟树叶。不过一会的功夫,已经看不出人型了,竟似一个香樟树似的立在客厅中央。

陆北觉得很有趣,围着这颗吴别变成的“香樟树”转了两圈,伸手想摸一摸叶片。可当他的手触碰到叶片的一刹那,所有枝条、树叶又好似时光倒流似的缩了回去。再等所有树叶都已不见,吴别又回来了。

“哈哈哈,四百年了,终于做回自己了。”吴别大笑。

众人再定睛一看,吴别好像长相都发生了变化。而只有张晓知道,这才是吴别真正的样子。

“吴大哥,你功力回来了怎么还变帅了?”如月笑嘻嘻的跑过来说道。

“是吗?哈哈,和你师兄比怎么样呢?”吴别显然心情大好,都开起玩笑来了。

“哼,当然是我师兄帅了,我师兄可是天下....。”如月话没说完,已经羞的脸都红了,她才反应过来,吴别在逗她呢。

风渊和陆北虽然之前听张晓说了,吴别现在和大家是统一战线。可是妖就是妖,他们还是没想到吴别竟然和张晓、如月他们的关系都那么好了。

“吴别兄弟,现在对付老贼,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是否还有其他朋友?”风渊看着吴别说。

吴别收住笑容,看向风渊,说:“这还真没有。我从四百年前就是一个异类,哪里有什么朋友。”

风渊还在盯着吴别,他本来就不信妖魔能和正派人士走到一起,所以偷偷的掐了一卦,结果却让他更迷糊了。

“吴别兄弟,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见谅。”风渊忽然抱拳说道。

吴别笑道:“风道长客气了,有什么您直说就行。”

“好,既然吴别兄弟如此坦荡,我也就没什么隐瞒的了。我从不相信能有妖魔会和我们修行之人走到一起。所以刚才暗暗卜了一卦,卦象却显示你竟然和我华山派还有缘。你修炼真气的方法的确是妖魔之道,但为何丹田之中还会有我道家根本?不知兄弟能否透露一二?以解我心头之惑。”风渊抱拳道。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看向吴别,显然,这也是困扰他们的事情。毕竟,妖就是妖。张晓虽然了解一些情况,但那只是表面的事情,根本原因,他也是不甚明了。

吴别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风道长,你说我与贵派有缘,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受过令师穆掌门点拨,如果不是穆掌门,恐怕我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吴别又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至于你说我丹田之中有道家根本,这个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吴别说完,张晓是最高兴的。因为他之前已经对吴别有好感,而且还有着一丝愧疚。现在竟然发现吴别还和道家正派颇有渊源。所以妖这一层身份,现在更是不用去在意分毫了。

至于陆北,则更是觉得有趣了。跑到吴别旁边,左看看,右看看。弄得吴别都尴尬了起来。

“陆小兄弟,看什么呢?”吴别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

“吴大哥,刚才你变成树好有趣。有空也教教我变化之法呗。”陆北笑嘻嘻的说。

陆北刚说完这句话,如月手腕上的梦铃竟然响了起来!

众人瞬间全神戒备。如月更是不敢懈怠,全力控着梦铃,铃铛也是越来越响。

“阳台!”张晓和风渊同时喊道,他们也已经感知到了气息。于是众人便纷纷面向阳台。

梦铃是越来越响,众人丝毫不敢分神。

“二弟、三弟。几天不见,都要和大哥兵戎相见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的从阳台外飘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也落到了阳台上。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谢云。

“大哥!”风渊、陆北异口同声道。然后便上前与谢云抱在一起。

原来昨天风渊也通知了谢云,只是因为他距离稍远,才晚到了些时间。

谢云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走到吴别面前时,微笑着说:“你就是二弟口中的那个好妖?”

“没错,这里也就我一个妖魔吧。”吴别说笑道。

“哈哈哈,有意思。想不到我谢云也能交到一个是妖的朋友。”谢云大笑道。

“其实我们之前见过了。在西湖边上,只不过那会我丹田被封,模样也有了变化,所以你可能不记得了。”吴别直言。

“哦?你在场啊。快给我说说,当时你们是不是故意放我走的?”看来谢云一直在意这件事。

吴别刚要说话。风渊抢话道:“谢大哥,我们还是先回阳羡旧居,再做商议吧。老贼还金陵,此地不宜久留。”

“谢兄,风道长说的没错。如果你们能有安全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金陵,毕竟现在老贼还在,这里又是市里。如果一旦碰到,只怕多有不便。”张晓也说道。

“大家别急,再等会,我还有一个朋友要来。”谢云说完就又拖着吴别去聊当时在西湖边的事了。

谢云等的自然就是王卓了。原来昨天他从华山下来后就直奔全真而去。可才行了一半路程,就收到了风渊消息,说陆北可能在金陵有危险。于是便立刻回头往金陵赶来。又怕到时候碰到殷木泉,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于是就也通知了王卓过来。

也就过了二十来分钟,门铃便响了。张晓去开门,果然是王卓也到了。

王卓一进门,还没走两步,就问道:“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妖气?这里有妖魔?”

再等王卓看到吴别,又看到众人都跟没事人似的,王卓更是一脸的诧异。

大家看着王卓的表情,都强忍着笑意。

“王道长,别奇怪,我慢慢说给你听。”原来张晓也认识王卓,虽说一见面还奇怪竟然还能有武当的人来。但是这个位置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那谢云等的,肯定就是他了。

张晓简单的介绍了下,王卓还是不大相信。直到王卓非要坚持看看吴别的手相,自己又算了一卦,才放心。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走吧。”谢云说道。

“只怕现在殷木泉还在金陵,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要太招摇了。”风渊看着众人说。

“对不起了大家。我就不和你们去了。”吴别忽然说道。

“吴大哥,你不和我们一起?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如月关心道。

“是啊,吴兄弟。殷木泉要是再看到你,只怕也没上次那么好运了。”张晓也上前道。

“我本来就是妖,并不是和你们一起的。而且,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做到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吴别看来去意已决。

与众人简单的告别,吴别就先走了。

看着吴别离去,众人都是各有所思。

再等大家都到了谢云在阳羡城外的旧居,已经是深夜了。

“谢云,这就是你家啊?”张晓进门之后是一脸嫌弃。

“知道你是商界精英,忍着点吧。”谢云拿张晓的避世之象开玩笑道。

“这里环境是当真不错,等这一切平息,我也要在这安置一个住所。”王卓推开窗子,看着满山的竹子说。

“好了,既然人都到了。我们聊聊正事吧。”风渊把屋子里唯一一张圆桌搬到了中间,可是板凳却是不够。于是几人便坐的坐,站的站,以圆桌为中心,都靠了过来。

谢云他们和张晓互相通了一下各自知道的信息,就过去了两个小时。陆北随后也把昨天碰到殷木泉的事和谢云、王卓又说了一遍。

等陆北说完,谢云点了一根烟,又递给了陆北一只,不紧不慢的说到:“我相信老贼的话。哦,不是,是殷,殷掌门。”他又想到了王卓正坐在对面呢。

王卓看了看众人,笑着说:“没事,大家以后不用顾忌我。是他背叛武当在先。如果有机会,我会第一个去和他拼命。”

陆北抽了一口烟,又把话接了过来:“大哥,你说相信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殷木泉现在的确不想杀我们。”张晓说道。

“没错。但是我相信他不想杀我们,理由不仅仅是需要观众。”谢云笑着说。

“大哥,你的意思是,他想利用我们?”陆北接着说。

“嗯,只怕有这个可能。”谢云冷静的回道。

“你们会不会想多了?他在不停的杀人,我们在不停的救人,怎么利用得了?”风渊是实在想不通。

“虽然我现在想不到,但是就算老贼再自负,再需要观众,他也不敢让我们聚集太多的力量吧?况且吴别不是也说过,他现在其实也并不是不可战胜。”谢云皱着眉,看着风渊说。

“我和你想的一样。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让那么大的隐患存在。所以必然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或者说将要做的事,正是他想看到的。”张晓说道。

张晓说完,所有人都低头沉思,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各位道友,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个问题上了。也许他就是自负的很,单纯的就是想要观众。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会选在哪里打破鬼门?”王卓打断了众人的思路。

“是啊,也许他就是想要迷惑我们,让我们不停的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从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如月也插嘴道。

“的确,如果不知道地点,那吴别说的办法,也就没有意义了。”风渊也符合道。

“这个好办。老贼既然要亲自前往鬼界,肯定需要人手看着他的肉身。我们只要盯着一两个妖就行了。到时候实在不放心,就多跟几个,自然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陆北说道。

“没错,按照吴别之前和我说的,老贼现在手底下起码有两三百个妖听他的命令。老贼不容易跟,这些人总简单的。”张晓对着众人说。

“那我们真的就要等到中元节吗?你们可要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那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风渊说道。

“那没办法,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谢云抽着烟,无奈的说。

“峨眉的炎离双剑也还活着,我相信肯定还会有其他高手在。我就不信老贼他就天下无敌了。”风渊回他。

“二哥,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我还是在想,会不会这样就正中了老贼的奸计。”陆北担心到。

“三弟,怎么又绕了回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管怎么样,我们救人还能有错吗?”风渊说的也在理。

谢云见状,赶忙说道:“好了,不管是打还是等。都不急着在这一时。人肯定是要救的,这样吧。我们还是兵分三路,先以救人为主。等一个月后,我们继续在这里集合,再做商议。至于老贼到底有没有什么奸计,只怕一时半会我们也想不出来,就先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一个月?嗯,一个月之后离中元节也还有十天时间。可以,就这样办吧。到时候,我们也听听大家的意见。”张晓赞同道。

“张晓兄弟,我多句嘴。那个吴别,你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吗?”王卓在知道消灭肉身这个计划是吴别提出来的后,还是有点不放心。

“王道长,吴别兄弟与我龙虎山颇有渊源,而且他也曾受过华山穆前辈的指点。再加上你们也知道,他虽然是妖,但是体内还有我道家之气。所以,您大可放心。”张晓微笑道。

张晓说完,王卓也就没再多言,只是微笑着朝张晓点了点头。

“那没其他什么事情,我们就出发吧。各位千万小心。一个月之后,我们再相见。”谢云站起身说道。

随后,众人稍作修整,便分三路准备出发。

风渊和陆北开着车先往北去了。谢云告诉张晓,山后他以前练功的地方,然后又简单的聊了几句,便还是和王卓往西走。张晓带着如月则继续南下。

“师兄,我们打得过殷木泉嘛?”如月看着在她身旁飞着的张晓,问道。

“打不过就能不打吗?”张晓回她。

一句话说的如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安心的跟着张晓,不再作他想。

不管是往北还是往西,从阳羡出发,都会要路过金陵。所以谢云和王卓也是开车出发。

“谢云,你怎么想?”一上了高速,坐在副驾驶的王卓就问道。

“还能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呗。”谢云说着,又点了根烟。

“你想过最坏的结果吗?”王卓继续问。

“啊?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殷木泉把我们都杀了,然后打开鬼门,人间大乱呗。”谢云看了眼王卓,说道。

“师傅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做事情目的性很强。其实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王卓淡淡的说。

“是啊,这盘棋布局了几百年,放出万鬼,人间大乱,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真是让人头疼。”谢云猛吸了一口烟,这个事情发生后,他的烟瘾是越来越大。

王卓看看他,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阻止他。”

谢云见王卓头扭到了一边,也就没再说话。

风渊和陆北开着车,一路无话。直到过了金陵地界,风渊才开口。

“三弟,你觉得老贼真的会利用我们吗?”

陆北也正想着这事,听到风渊问,看了看他,回到:“如果我是殷木泉的话,拦在我面前的人,我肯定是要除掉的。除非,留着他还有用。”

“三弟,我脑子没你和大哥转的快。那你能想到他到底会怎么利用我们吗?”风渊看了看陆北,问道。

“二哥说笑了。要说聪明,我们谁也比不过大哥。我师傅和我说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就留给大哥吧。”陆北笑道。

“没想到玄前辈竟然如此洒脱。哎,对了,玄前辈飞升的时候,你在干吗呢?”

“我想想啊。我是嘉庆三年上的昆仑山,那年我十四。师傅飞升的时候是嘉庆二十年,那会我应该还在山上呢。”陆北侧头,想了想说道。

风渊忽然想到那天在华山上,陆北好像说过,他的师傅应该是预测到这次事情的。于是赶忙问道:“对了,三弟。玄前辈除了让你每三十年与分身缠斗一次,还有什么其他的交代吗?”

陆北听到这话,自己都一愣,然后便走神似的望向车窗外。风渊看了眼他,知道他肯定是回想着当年的事情,于是也就没再打扰。

并没过多久,陆北皱着眉,一脸委屈的样子,对风渊说:“没什么呀,那天师傅云游回来后,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呀。”

风渊刚想说没啥就没啥吧,结果陆北倒自言自语起来。

“不对,师傅他老人家肯定是算到了这一天,不然不会让我苦练残影术的。”

“那他不应该什么都不说啊。不会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那么俗套吧?”

“不应该,肯定有什么细节我忘记了。我要再好好想想。”

“云游。他那个应该算是云游吧。”

“云游。过不了这一关。是这一关吧?”

“每三十年?为什么是三十年?”

。。。。

陆北想到哪说到哪。有一句没一句的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了半个多小时。风渊开始还能勉强跟上节奏,到后面,陆北直接连他在昆仑山几点起床,几点睡觉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于是他也就干脆不听了,专心开车。

陆北倒也有趣,就这样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睡着了。

他这几天也的确是累了。

等他们出了金陵地界,天已经快亮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陆北脸上的时候。陆北忽然惊醒,坐直了身子,大叫一声:“师傅!”

“怎么了?做梦了?”风渊关心道。

陆北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汗,左右看了看,半天才平静了下来。

然后,陆北就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风渊,缓缓说道:

“师傅,把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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