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在那个房间里醒来，看到熟悉的那一切，我以为是和子枫在一起，把你当成了子枫。那一刻，我心里是没有你的，只有子枫。”
“后来，我发现那是你。你为我做早餐，让我用你的牙刷毛巾，你为我收拾行李，那一刻，我很清楚，我是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子枫。”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要疯掉了？”他伸过手来，握住叶桅的手。
叶桅的泪终于滴了下来，掉在他的手上，摔成无数碎片。她轻轻说：“那只是因为你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这时候，飞机已经快要降落了。叶桅心里一紧，想到将要来临的一切，突然觉得很恐惧，她捧住况海文的脸，紧紧看着他：“你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你一定不能倒下。”
况海文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子枫出了什么事了？”
叶桅的手有些颤抖，她再次恳求：“你答应我，嗯？”
况海文拉下叶桅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叶桅无法可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沉默不语。
飞机一阵颤抖，慢慢着陆。
叶桅很害怕，她想要时间过得越慢越好，她没有打车，带着况海文上了机场大巴，她想拖住一刻是一刻。
况海文也感觉到一丝丝恐惧。
叶桅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说，今天是星期六，小言在家。挂了电话，手里紧紧捏着手机，她突然觉得胸口气闷，要来的一切，逃不掉了。
下了机场大巴，叶桅招来一辆计程车。她木然地抓住胸前的衣服，抓得手指节泛白。
况海文一直看着她，看到她越来越紧张，他的神经也跟着越绷越紧。
终于，计程车停了在她家楼下。
叶桅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掏出钱递给司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况海文紧紧地跟随着她。上到三楼，叶桅按晌了门铃，她的手颤抖得很历害。况海文突然抓住她，发现她的手很冰凉。
门轻轻打开了，叶桅走了进去，况海文紧紧地跟随着她。
叶桅轻轻说：“妈，我回来了。”
莫秋仪走出房门，微笑着正想说什么，却突然看到叶桅身后跟进来的况海文，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突然惊叫一声，捂住了嘴，退后两步，紧紧靠在墙上，身子颤抖。
叶桅扶住母亲，叫道：“妈，你怎么啦？”
又突然听见身后况海文轻轻唤了一声：“子枫！”他的声音飘忽颤抖，含着惊惧，痛苦象刀子一样划过叶桅的心房，她迅速转过头去看他。
他象泥塑般站立不动，眼睛盯着柜子上子枫那张放大的照片，照片用相框框住，相框周围，围着一圈黑色丝绸，子枫长发飘飞，笑得很灿烂。他的眼睛里，全是恐惧，脸上的血色早已完全退去，只剩一片苍白，他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在打战。
这时，对面的一扇门突然开了，莫言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况海文眼睛一转，看到莫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突然间胸口一窒，脑子里轰然一响，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