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机准时降落。
长长的行李传送带旁，况海文找来两个推车，他们的行李很多，放了满满两车，推到停车场。他们之前将两辆车都开到机场了，留在机场等候装行李。
“小言，你跟坐爸爸的车还是坐小姨的？”叶桅双手按在莫言肩上问他，两辆车子的后坐都放满了东西。
况海文正把后备箱盖关上，走过来摸摸儿子的脑袋，牵起他手说：“来，坐爸爸的车吧。外婆跟小姨。”他再对叶桅说：“你先走，我在后面跟。”
叶桅点点头，坐进车里。
红色别克奔驰在机场高速路上，车里，莫秋仪看看女儿，“你什么时候开车开得这么快了？”
叶桅吐吐舌头，“妈，平时你坐我车是在市区，当然开不快呐，现在在高速路，速度会快一些。”
莫秋仪望着路边不断闪过的路牌，“你和海文……走在一起了，是不是？”她含蓄地问。
叶桅看一眼母亲，张大了嘴，一时羞红了脸，叫道：“妈——”
莫秋仪看她表情，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从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她就看出来了，她担忧地说：“他有没有说过，以后怎么办？”
叶桅撅了撅嘴，“妈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是，因为你们是成年人，我才没有阻止你。但小言一直将你们的关系看作是爸爸和妈妈，以后他不能跟你走在一起，我担心小言会受不了，这些你们想过吗？”她深深地皱眉，“如果明明知道不能给小言完美的结局，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有这种希望。”她看看叶桅，“我担心的并不是你，而是小言。”
叶桅被轻轻触动了，点点头，“妈，你想得比我们都远。我会跟他商量。”
“恐怕现在你们再改变，小言已经会受伤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言是认死理的孩子。”她想起莫言说过喜欢跟爸爸和小姨在一起的话来，心中隐忧更甚。
“妈妈，我们会想办法。”叶桅想让母亲宽心，自己心中却并不确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妈妈一定不高兴吧。”
“我当然不会高兴，我也不许你这么做。为了小言，我可以暂且装没看见，但如果影响到他的家庭，那是万万不可的。”她看了看叶桅，见女儿脸上一脸黯然，叹了口气说：“他家里还有老人吧？”
“嗯。有妈妈。”
“你们要是闹出什么事来，老人会受不了的，你自己心里也不会好过。”她目光突然变得深远，“我知道那种滋味。”
“妈妈，你其实对靳伯伯是有感情的吧？”叶桅以前不敢问，现在车窗外明媚的阳光给了她勇气。
“那时我才二十岁，还什么都不懂。但你靳伯伯的妈妈非逼他娶我，那时他早就有很相爱的女朋友了。你靳伯伯知道他母亲身体不好，不敢太违拗，才遵从了。”她嘴角突然飘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当然喜欢他，但我也知道，他的心里没有我。子枫，不过是有一次他醉酒后的意外。”
叶桅张大了嘴巴，原来母亲竟然有这样的感情经历，“妈妈，你的故事好传奇啊！”
“什么传奇，你们年轻人就是这么多的说法。”莫秋仪目光飘向窗外，“对于我，不过是一段人生经历罢了。”
“妈妈，靳伯伯知道你爱上他吗？”叶桅好奇地追问下去。
“嗯——我想，他不知道吧。我伪装得很好。不过有了子枫以后，他对我好了很多，他很爱子枫。”莫秋仪顿了顿，又说：“你靳伯母一直在等他，那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啊，她没有任何的错，我却使她伤了心。”
“妈妈，你也没有错啊。”叶桅强烈地说：“那是上一代人造成的。”
“我并不怪任何人。婉婷，感情本身是没有错的，但是你和海文，却错在相遇的时间不对。”她认真地看着女儿的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桅点头，“我知道了。妈妈，快到了。”
车子早已进入了市区，马上就要到达小区了，叶桅介绍说：“妈妈，我们的新家离学校很近，小言上学很方便。”
莫秋仪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紧紧跟着的况海文和莫言，心里想着：“看海文对婉婷的样子，真让人忧心。她以后怎么办？”她嘴上说不担心，实则最担心。
车子转进小区院子停了下来。几个搬运工人早已经等候着了。
将行李整理好，叶桅累得往床上一倒，躺成个大字，叫道：“啊，好累。”
况海文帮莫言整理好了衣柜，走到她房里，坐在床沿，微笑着看她，“你去帮忙妈妈一下啊。”
叶桅“噢”一声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