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说,时尚的最终产品其实是‘创造渴望’——一种你也想要的生活方式——而渴望可以以任何样子出现。不仅仅因为我考到了XXXX大学,我才到这里读书。我为什么要读书呢?是单纯的为了求学问道,还是获取专业知识增加就业创收的砝码。是什么驱动我十二年寒窗必须要来到这里,经此一役,成为此刻以及将来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力量。大家,很多人都是这样,平凡的人,成功的人,大多也是这样,他们的孩子也差不多这样。狼会不会意识到要求自己成为一只更勇猛的狼。狮子呢?老虎呢?山羊呢?或许只是猎食的驱动,成为狼王狮子王领头羊的驱动?他们会每天奔跑跳跃锻炼翻山越岭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磨牙待戮吗?它们直接享受了多少进化与遗传的老本。鬼哭狼嚎说,命好才是最大的竞争力。如果我此刻就飞黄腾达了,我不会再在这里滞留任何一丝时光,我会乘着金光回到这里,阳光灿烂地和每一个人握手,在第二食堂再吃一次最喜欢的秋刀鱼饭,我想加个高级的柠檬片。
乡音无改鬓毛衰,师严然后道遵,道遵然后知敬学。赚的少的工科老师们寒暑假都去企业、工厂兼职赚钱,赚的少的文理科老师们都在平时去培训机构教课赚钱。为什么大学老师们赚的那么少?因为他们还不是教授。“一个学者争取学术的自由独立和尊严,同时也就是争取他自己人格的自由和尊严”。我什么时候可以财富自由,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铺满木地板的房间里,我或坐或站或躺,穿着木棉袜在书海中畅游,天马行空,百无禁忌,无所顾忌,无比充实。我着实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视金钱如粪土之人,从远古人算起,到人类灭绝。即使那个扎着银辫子的耄耋老人,拄着漆红的龙头拐杖,龙嘴里含一颗红珠,被一个年轻貌美、温柔贤惠、暖心暖身的小妾搀扶着,精神矍铄地冲着满屋子里满货架上的银锭吐口水,即使这些银锭是他一生辛苦,通过各种手段挣来的。我仍然不相信。
进入XXXX大学的第二个月开始,我寻找赚钱的机会。从发传单起,从秋天发到冬天,传单和树叶一样,落了一大街,还没来得及被踩烂就被扫进了垃圾堆,希望生命轮回下辈子可以做一本被众人翻阅垂涎欲滴的菜谱。从端盘子延续,从小餐馆端到高端会所,从青菜萝卜到鱼翅鲍鱼,都成了泔水。从企业实习结束,从野鸡大学到天之骄子,都坐进了格子间,220V的电压里有相同的频率不同的电流。天上白云苍狗,地上百草禽兽,风来了,雨来了,又都过去了。走过城市角角落落,我还是没能在校外遇到过一次我的英语老师,也没见过她的车。卡尔维诺写道:城市里的每样创新,都会影响天空的样子。这座古老的城市,新建的都被拆了,又建了更新的。实验课上焊接组装的调台收音机,也还能收听到《睡在上铺的兄弟》《好久不见》十年之前我们是朋友,背着六年半的背包来到《同桌的你》的城市在午夜里走过你来时的路壮着阳。回家带给我的奶奶,奶奶坐在板凳上背倚着红砖墙在暖阳里眯着眼睛说,我的手机上有收音机。大花猫趴在板凳的边上摇着肉尾巴,喵喵的叫着。我还是赚着很少的钱。我曾想过也做过,希望生来就单纯富有的女生送我一个钱包,钱包是其次,重要的是我想沾沾她与生俱来的好财气,期冀就此之后自己也可以财运亨通。女生们都说,我凭什么要送你钱包。我就不知道再怎么回答了,是不是我太单纯了。其实用我手里的钞票等值交换她们手里的钞票也好啊,这是我后来想到的。其实,这样的女生在我活过来的生命里几乎是绝迹的,我的生活圈怎么也遇不到她们。更后来,我知道有种叫转运珠的东西,信用合作社里很胖的工作人员都戴着它,银行里穿着西服的人敞着怀,每天摩挲着它,油光锃亮。我把这些赚零花钱的机会误以为成赚钱的机会,本本分分,安分守己,一份工也好,十份工也罢,得来的那么少,我怎么都赚不到别人本来就拥有的本钱。我并不能以勤劳与汗水来赚取很多的钱,我并不能以此发财。用脑子想一想,劳而不获,这并不值得同情。我的心发虚,我是那个最辛勤的人,我也是那个最贫穷的人。终于,有一天我走进了大都市,大都市里的姑娘不仅长的漂亮,活的时尚,赚的也比我多多了。比我早到大都市的姑娘也是如此。我日渐苍老,苍老的姑娘们最后都回到了她们的家。只能等着比我后进大都市的姑娘,可是这些姑娘们,她们不只是青春年少,而且真的本来就很富有。她们在大都市之间,来回穿梭,畅通无阻。她们生来就是大都市的人,受精卵与生俱来大都市的气质。一个姑娘旺不旺夫,也要娶过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