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灰溜溜的拎着行礼又坐上了三轮车,到车上他们俩还想着刚才那警察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都赖你,警察局警察局的,派出所公安局都分不清,你还是在监狱里打转过的,连司法系统都搞不清吗?”
赵得意揉了揉肩膀,把行礼放在脚边,郭茂有些心虚的打着哈哈。
“疏忽了,疏忽了,没事,这地方就这么大,公安局也不远”。
两人终于来到了公安局门口,再三看了几遍公安局的牌子才敢确认,而这次就有门岗给拦了下来。
“两位找谁?”门岗里走出来一个门卫,也许是在公安局呆的久了,看人的眼神都有几分凌厉,郭茂和赵得意对视一眼,还是赵得意搭了话。
“我们找……”他翻开自己带的一个本本,翻到了一个电话和名字:“柳辉柳警官,电话是03……”
“嗯,等一会儿”
门卫上下又打量了两人几眼,才略带不放心的去到门岗里打了个电话,眼睛还盯着两人,一会儿出来冲他俩摆摆手:“去吧,二楼刑侦科,上去右拐第三个屋,别瞎走啊!”
“是,是!”
两人来到二楼,见到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早早的站在楼梯口等候了,见到两人打了个招呼。
“两位辛苦了,我是柳辉,来吧”。
三人进到了屋子里,柳辉指着屋里的沙发招呼道:“坐,坐吧,千里迢迢跑过来鸠桓县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快走了半拉中国了,咱们这祖国可是真够大的”。
赵得意打着哈哈客套了几句,柳辉倒了两杯水放在了他们俩前面,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还没说话就先叹了一口气。
“赵丰收这个案子,很是棘手啊!”
两人心里都是一紧,柳辉的眉头锁的死死的,看起来很是头疼的样子。
“柳警官,这话怎么说的?”
柳辉猛地起身离开,就在两人困惑的时候他又返回来,原来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来到沙发前坐下又一饮而尽,平息了一下气息才开了口。
“赵丰收是投案自首的,你们清楚吧?”
见两人点头,柳辉接着说道:“那是一周前的的早上,我们接到护林员报案说有人杀人了,我们派了一队警员赶紧过去,可是山路实在难走,等到了地方也半下午了,赵丰收被护林员关在了屋子里,我们打开门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
赵得意急忙询问:“我二叔怎么了?”
“我从事刑警也有二十年了,什么现场没有见过,可是那天,确实也把我吓坏了”。
柳辉眼皮抬了抬,不由自主的转着手里的杯子,思绪回到了那个时候。
“我们进去的时候,赵丰收瘫坐在角落里,浑身上下被血给染成了红色,这夏天天热,他出的汗又融化了血迹,血水顺着身子直流,就像是从血水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那血腥味就能呛死人,还有一堆苍蝇蚊虫啥的不知道有多少围着赵丰收打转,密密麻麻的盖了一层,那场景胆子小的就要吓走半条命去”
赵得意紧张的捏住了郭茂的手腕,后者连忙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紧张。
柳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又说道:“可是这都不是最可怖吓人的,赵丰收说的话做出的反应反而最是诡异奇怪”。
见柳辉迟疑了片刻,郭茂追问:“赵叔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
柳辉正色说道:“他不停的喊叫,说我杀人了,枪毙我吧,现在就枪毙,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这,这是精神压力太大崩溃了,这么说也正常吧,他不是投案自首的吗?”
柳辉摇了摇头:“这是他前面说的话,等我们快靠近他的时候,他忽然奇怪的大笑起来,那笑声你们没听见……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接着他就高声叫道,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我们都要割肉抽血供奉她!”
“我们同事小张想要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赵丰收突然大吼大叫的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向我们,疯子一般的张着嘴流着口水,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一般,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拿起一个剥皮的尖刀用腿夹着刀把,把两只手猛地拍了上去,两只手都给贯穿了,他根本就是疯了!”
“二叔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他还好吗现在?”赵得意心痛不已,他父亲就这一个兄弟,虽然他跟他二叔并不怎么亲近,可是毕竟还是亲人,听闻赵丰收这么自残自己也是难受。
“不太好,人已经带回来押到看守所里了,可是人还是有些不正常,一会儿你们过去看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郭茂突然追问道:“那他说杀了人了,是杀了谁?”
柳辉抬头看他一眼,又把眼神移到了别处。
“我打电话给你们也只是说了个一个大概,确实死了五个人,昏迷一个人,可是这个案子有些……恩,有些难办,而且也不能完全确认是赵丰收杀的人”。
“这是啥意思,柳警官,别忽悠我们啊,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完全确认!”
赵得意十分不满柳辉的态度,噌的站了起来,郭茂赶紧把他又按到了沙发上:“你慌什么慌,柳警官自然有他的说法”。
柳辉面露难色,又是一叹:“这个案子涉及到五条人命,放到哪里都是大案子,是要捅破了天的,可是在这里被压了下来,你们在哪里听过有这个案子吗?”
“对啊,这一路也没听人说过,按说这小县城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人人讨论的。”郭茂和赵得意心里暗想这一路上根本没有听过有人提起这个案子,也没见电视报纸有报道,本来也没在意这个事,可是听柳辉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这个案子的案发地是在拜山村,还是在拜山村北的镣山上”。
柳辉不等两人提出疑问,接着解释道:“咱们虽然现在改革开放了,绝大多数的村子乡镇都紧跟时代步伐前进,就是稍微偏远一些的村子也有人扶贫致富啥的,可是总有一些村子实在偏僻,而且民风极其排外,对国家派去的帮忙的人都能撵出来,而这拜山村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外人想要去这拜山村啊,进去就要给打断手脚!”
“那我二叔他怎么能去的了?”
赵得意不服气,什么阵势没见过,这村子比土匪窝子还可怕吗。
柳辉嘴角一撇:“赵丰收去拜山村的时候曾经给村子发下毒誓,除非村长允许,否则永不出村,这事儿你知道吗?”
“什么?!”赵得意又吃了一惊,他确实不知道这事,嘴里喃喃道:“我说我二叔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老爹,只知道拜山村又穷又远,他那教书的地方连个电话都没,还好是隔上几个月给我家寄封信报个平安,不然我老爹还以为二叔从人间蒸发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二叔也确实是个让人敬佩的人,为了给拜山村的小孩子教书,宁可发了这种誓言,换了谁谁也干不出来啊”。
郭茂从心里佩服赵丰收,他这种人本该是老天保佑长命百岁的人,为什么会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