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安静,夜深了!
这寂静的夜里,月亮不知道已经挂在高空多长时间了。有人早早地安眠入睡,有人却精神正好……
空旷幽暗的房间里,芊念直勾勾地睁着眼睛,炯炯有神。
为什么她的行为如此古怪呢?当然是因为她,在偷听!
“咱妈听说落落回来了,想见见落落。”
“那就去呗,过几天孩子姥姥那边也想聚聚。”
……
有人在说话,那阵阵低语络绎不绝地飘进芊念的耳朵里,她正听得津津有味。
客厅里的沙发上,白父白母压低声音交谈着,可惜不过压得多低,在这幽静的黑夜里,他们的声音虽小,却又显得很清晰。
这还是白落落偶然发现的,她发现白父白母喜欢在深夜里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白日里不好意思说的话,就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说,说得很尽兴。
白家住得是自己家盖的楼房,房间又大又多,连带着客厅的面积都不小。白母特意买了一套很大的沙发放在客厅,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看电视、躺着看电视,甚至沙发太舒服了,有时候直接就睡在沙发上面。
次数多了,白落落终于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毕竟她的房间离客厅近得很。
所以,从白父白母暗搓搓的谈话中,白落落了解了不少的家庭过往史,也知道许多惊人的事情。
偷听这件事的确显得很卑鄙,但白落落还是要继续偷听,因为那些话,真的让白落落成长了不少!
听!
“对了,落落这次回家好像变了不少,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瞧瞧,客厅里的谈话终于还是会扯到自己身上,不如就好好欣赏一下吧。
“嗯!变了,更不讨人喜欢了了!瞧瞧今天晚上做的那件荒唐事,本来就阴阴沉沉的,还那么心狠,越来越显得阴毒了……”
听起来,白父对自己意见很大啊!
怎么样?知道为什么白落落如此喜欢偷听了吧。如果不是那次偶然被半夜里悉悉索索的谈话声惊扰醒,白落落怎么能清楚父母心中的自己呢?
“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可考上了大学呢。说起来,这也是我们两家人出的头一个大学生呢!”
“哼!她今天晚上还摔门给我脸色看,这就是大学生的素质?苗苗不就开个小玩笑嘛,至于给我脸色看,真是一点儿都不尊敬父母!当初就不应该让她继续上学,都把性子学野了!”
说着说着,白父的声音渐渐地原来越大,一字不落地落尽芊念的耳朵里。
“你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落落是考大学的苗子呢?落落小时候就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孩子的活力都没有,不像苗苗爱跑爱跳的,反而看着跟街上的傻子一样闷闷的。那幅又呆又不聪明的样子,我都差点怀疑自己生了个傻子呢。”
房间里,芊念因为马英玩笑似的话气愤地将指甲掐进肉里,原来在马英眼里,小时候任劳任怨的白落落是那种形象啊。为什么又没活力又沉闷,还不是因为要干得活太多,人都累垮了。而且啊,按当时白家的状况看,劳动也不一定会创造安稳与幸福!
芊念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白落落会觉得小时候的那个傻子像自己,合着马英就是将白落落当傻子养呐,一天给个几块钱能活着就行,根本就没想过给白落落买些文具学习。
原来啊,他们一开始就有放弃白落落的想法啊。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她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傻!你没发现,小时候落落就会用眼睛说话,要是有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盯着看,你问她要不要,她看看后就说不要,走的时候还一直盯着看。想要就说啊!那幅寒酸又不干脆的样子,真是将穷酸演绎得淋漓尽致,一点儿骨气的影子都没有,看了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呵!原来白鸿宇不喜欢白落落的原因在这儿呢!那么,是谁经常告诉白落落家里没有钱,要懂事不要任性的呢?
芊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些话听得让她火大。究其原因,白鸿宇和马英两个人就是觉得白落落太听话不会闹腾,以至于感觉听话地跟个傻子似的让人嫌弃?
惯得他们!白落落那幅样子跟他们没有关系吗?亲手将白落落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又亲手嫌弃,那对父母到底将孩子当成了什么?
“唉,你别说,落落考上大学我们就轻松不少呢!”马英突然说道。
“嗯?怎么说?”白父表示疑惑。
“你想啊,我们家女儿可是大学生,那肯定不一样啊!我原先还打算着呢,落落高中毕业后找个婆家不难,但彩礼不好多要,现在落落可是大学生,那不就能介绍给那些家里有钱但文化不高的人家嘛?连彩礼都好开口多要点儿呢!”
“而且啊,”马英继续说道:“你想,有了落落的彩礼,我和你还能继续工作攒些钱,说不定苗苗将来出嫁时能有套房子车子傍身呢!那到时候苗苗的婆家不得将苗苗供起来啊,要是苗苗能说到好人家,那在婆家也能抬起头来。”
“嘿,这个办法不错!”
……
凌晨一两点,白父白母的声音从若隐若现直至绝对地消停,而黑夜也终于回归真正意义上的寂静。有些人安然入睡,有些人辗转难眠……
离客厅不远的那间小房间里,芊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给本就黑暗静默的房间里染上一丝诡异惊悚的气息。
今夜,有些人注定要睡得晚一些,注定要思索良久,考虑考虑如何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些惨痛的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