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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闲人老王

久别后,我又遇到了老王。

那年秋季,我从北京回东北家乡——江城——休假。难得有时间能够离开紧张的工作岗位,但每年的年假还是要休的,这是公家的一份福利,不用就浪费了,不用也不会给你补偿,有谁不可惜自己拥有的那一点利益呢?人跨过50岁了,就是在奔着人生跑道的第60圈那个退休线上跑呀。此时,该休假还是能休息就休息一下吧。

以前总是想着要快点跑,而现在却是想着要慢点走了,可此时却又刹不住那时间的车啦。又几年没有回过家乡了,所以此次假期,单独出发,开启旅行模式,放松心情,放空头脑,或遇见不明的什么吧。

此次回来,因为是突然决定的,也是想花更多时间陪陪不断老去着的父母,所以没有告诉家乡的伙伴们,也正好落得个清闲自在,不必去应酬并喝大酒了。

回到家乡后,陪伴父母,但每天也出去散散步。这天上午十时左右,我从父母家里走出来,到小区里转了转。秋,秋高气爽,阳光还是那么的照耀,气温正是最适合人体体感温度的时候,楼前路边花园上的草地依然青翠,树梢上的叶子或枯黄、或紫红等颜色反倒装点整个空间更多的色彩,感觉到一种祥和的气氛。休假、休息真好,家乡真好!

家乡总是令人魂牵梦绕。我的家乡是全国唯一省、市同名的城市,她群山环抱,松花江水顺流呈S形蜿蜒流淌,欢快地从城市内流过,荡涤去一切污泥浊水,一座山与水环抱,人杰地灵的美丽城市,所以也有北国“江城”的名号。北国江城四季各有引人入胜的景致,春天杏花开,无处不飞花,将江城装点得素雅大方;夏天百花怒放,将江城装扮得花红柳绿;秋天万紫千红,将城市装扮得浓重端庄;冬天白雪皑皑,将城市打扮得晶莹飘渺。生活在江城的人们啊,好似生活在画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就是那禅诗《无门关·平常是道》所艳羡的人间意境呀。如果还能“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我漫无目的地地在小区的园内散步着,遐想着时,迎面遇到了一个人,彼此看着对方是相当地熟悉,却原来是两位发小相见,我遇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老王。我们现在都已经人过五十,奔六十退休那道线上走的啦,虽然大家都不是很欢喜无意义的聚会,但是投缘并有的可聊的人,还是喜欢见面聊的呀,可以天马行空,可以云里雾里,再无芥蒂。

其实,从小我们两人就有的聊,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彼此都在天南地北上学,见识了社会,有了新的思想,所以每每放假回到家乡时,我俩就今天去你家,后天去他家,两个人,一壶茶,两暖瓶水,就开聊,直到喝足了,聊足了今天的话题,才分手回家,下次再聊。那时都是很单纯的思想认识,都憧憬着未来的美好,辨识着自己前进的道路。

在彼此各自在人生的路上闯荡了多年以后,我们已经是人到中年的时候,人人都在中年阶段存在着中年危机,那种焦虑、彷徨、看不到自己前进的方向,却更可以看清自己未来退休时的可怜光景,这曾令老王在40岁这个年头里陷入无限地烦忧之中,经济上,看到市场经济大潮一浪接一浪,令人旌旗摇动;社会上,无限地浪费着荏苒时光,只是在消耗着生命。老王被埋没了,被深陷了,萎靡不振,呆若木鸡地看着每一个日出日落而无所用心,更不知用心何方。

后来,中年的彷徨让老王痛定思痛,不能再等待,他勇敢地选择了从政府公务员队伍中退出,走上了自我选择的职业生涯,在市场经济大潮里闯荡,从40岁开启他自己的自由人。近年来,更是在其50岁上,老王还出国去打工了,在世界各国工作和生活,经历千山万水,感受世事冷暖,感觉老王的生活真是下过海,漂过洋,丰富多彩,充实圆满。

分别几年未见,到了此时,我才开始仔细观察起老王的形象来。老王,大名王陆,其父姓王,母姓陆,我们都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生人。从小,我们小伙伴就知道老王的母亲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参加过演出《女星五号》电影演员,饰演10号唐世宝的陆晶荪而对老王另眼看待。而老王从小就出落得一表人才,浓眉大眼,眼窝深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唇红齿白,一翩翩少年。待我们都长大后,才更知道,老王的母氏家族大有来头。老王的姑姥姥是我国著名流体力学家、教育家,世界流体力学权威普朗特教授唯一的亚裔女博士、大名鼎鼎的陆士嘉,同时,陆士嘉正是当代我国四大才子之一的高晓松的姥姥。老王应该成为一个等闲而莫等闲之人吧。

现在,老王的头发已经开始稀疏并谢顶,头的两侧及后脑勺剃个干净,唯独头顶上那些稀疏的头发留得很长并向脑后顺溜、整齐地披过去,在脑后都可以梳小辫了,那不是教授式的背头,也不算是正常的背头,但感觉是有股“倔”与“拽”劲;他谢顶的前脑门锃光瓦亮,看得出他身体是相当地健康;他脸上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的英俊,虽然脸型依然俊朗,但眼睑有些下垂,原来那漂亮的一双眼睛,特别是大双眼皮不见了,下眼泡也鼓凸出来,略显沧桑;脸上的肤色还不错且无瑕疵点,那张性感的嘴唇依然露出可爱的微笑。老王的身材不高,但体形保持的不错,配着上身一件大红的Columbia牌冲锋衣,下身着一条户外运动裤,脚蹬一双徒步鞋,远远看去竟仍然似小伙子一般。总的看,一副慈祥、平和、阳光、健康、快乐、可亲、连人儿、朝气蓬勃、英姿飒飒,干净利索的形象。

虽然与老王我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互通彼此的情况和动向,算是对彼此知晓个一二。但又几年没见,看着老王的身影,他那份志得意满,昂首挺胸的神态,看来老王早已经走出了他自己的中年危机,而且在这年龄段的时候却是春风得意,仿佛他已经拾回其自己当初的自信、快乐。一个只等闲却已经似不是等闲之流。

我们这一代的人,大多是在一个单位工作了一辈子的,受到计划经济思维影响,在转到市场经济的的过程中,固守着一成不变的工作和生活,虽各有各的工作成绩和生活阅历,但人生经历总算是简单。在度过了中年危机之后,我们又来到了退休后的不适应的关口。所以我自己也在摸索着,如何度过中年危机,而在面临退休的时候,从个人的思想上和行动方向等方面,想找出自己余生的路,尽人事以知天命,好让自己不迷失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岁月里。

我开始要重新认识这个发小,等闲老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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