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数百战士如同打了激素一样再次冲了回来,而那些野蜂叮咬了一阵,虽然让不少战士中毒,却没有几个战士被毒死,大多都是肿痛不堪,却还没有彻底失去战斗力,如今面目全非的冲过来,还真的挺吓人的。
宫墙上的少男少女们再次被吓的乱了手脚,要不是我和春花在后面压阵的话,他们恐怕都会放弃防守逃走。
“都给我站稳了,谁敢逃跑我就宰了谁!拿好手榴弹,点燃,丢下去!”
春花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将一个转身想跑的孩子用剑脊给拍倒在地,又狠狠的踢了几脚,凶狠的模样让我都觉得有点惊讶了,没看出了来,这么温柔和婉的女人背后还有如此凶悍的模样。
手榴弹顾名思义,和近代的手榴弹是功效是一样的,不过由于没有硝化甘油,做不成黄色炸药,威力要小的很多,有点接近于土地雷的威力,不过由于是第一次投入战场,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轰轰的巨响仿佛是天空的雷鸣,四射的碎石片和爆炸引发的浓烟火光,更是让人心胆俱裂。
无论虞赋和夏侯淳如何设想,也没有想到在我的手里还有这么一种武器存在,巨大的声响和出人意料的浓烟火光要比爆炸带给人的伤害更加可怕,攻城的部队几乎是瞬间就崩溃了,有人在狂呼大王有上天雷神保佑,也有人在抱着自己的伤患处惨呼叫疼,还有低级士官想要控制部队的大声疾呼,更多的却是滚滚浓烟。
这黑火药一旦点燃,就会冒出这种浓烟,刺鼻难闻,迷人眼睛。
墙下的士兵被呛得涕泪横流,墙上的人也是难受的很。
等待硝烟散去,宫墙下的伤亡之大让我大吃一惊。
高三米的宫墙下,满满的全都是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有的人是上一次攻城死掉的人,大多却是这一次攻城被炸死的人,最多的却是被硝烟呛死的人。
一个个死人扭曲着脸孔,大张着嘴巴,似乎要呼吸,却再也无法呼吸了,面目上的难受表情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心惊胆颤,不敢再看。
宫墙上下一片寂静,下方的人都死了,上方的人却是被惊呆了。
“这东西的杀伤力不大,不过这窒息的威力却不小!”
上百颗手榴弹丢下去,威力能小吗?
虽然进攻的敌人上千,可在爆炸的时候毫无准备,硝烟弥漫的时候又不知道捂住口鼻逃跑,只顾得惨叫痛呼,被硝烟呛死也是难免的,只是上千人的惨死,让宫墙内外的还活着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
我看着外面的死人,再看看呆立在不远处的虞赋和夏侯淳,我明白,他们两个从这一刻起,已经败了,败得毫无疑问,败得一败涂地,不禁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还连累了无数的旁人,其中有罪有应得的,也有完全无辜的,都被他们给连累了。
“虞赋,跪下受绑吧!别在执迷不悟了!”
我语气沉重的开口,声音里有一丝我都没有感觉到的颤抖。
远远的,一大队一大队的骑兵正在逐渐加速驰来,一旦到了进攻的距离,将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些移动的堡垒的践踏,我不想让虞家的人死的连尸骨都找不到,所以才开口,想给虞赋留一个全尸。
造反之罪不可能饶恕,他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我给了他一个痛快的死法,免得他受活罪。
虞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虽然隔着差不多一百米,可我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后悔与留恋,那是一种难以描述出来的复杂情感,最后却变成了决然。
虞赋手腕一摆,手里的宝剑横在颈间,他对着我所在的方向喊道:“大姐,弟弟错了,知错了,大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弟弟在地下一定会保护你的!”
宝剑在颈间一抹,鲜血如泉一样喷涌而出,虞赋渐渐跪倒在地,眼睛却还望着我的方向,慢慢的慢慢的跌倒在了尘土之中。
我不知不觉中热泪盈眶,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我高声叫道:“大开宫门,随我出击!”
抵挡在宫门内侧的粗木杂物被搬开,我带着一百多男女走出了宫门,外面却已经没有了战事。
数千忠于我的战士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一个人也没有跑掉。
不过,活着的叛军已经没有几个了。
夏侯淳被人反捆了双臂,两个军士押着他,来到了我的面前,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个叛军士卒也是同样的待遇,一个个被压的几乎头挨着地面,看起来这种姿势十分的不好受。
夏侯淳挣扎了一下,强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公鸡孵蛋,母鸡司晨,大王,你必将被人推翻,我虽然是一个失败者,可我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你的人,今后,像我一样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的!我倒要看你能杀多少!”
我微微笑了起来,只是这种笑意没有丝毫的温暖,有的只是彻骨的寒冷。
“夏侯淳,你想要荣华富贵,你想要大王的宝座,就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招摇撞骗,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坐天下吗?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天地君亲师,我为君,你为臣,我收留你,给你吃穿,给你富贵,给你将军的职权,不是让你来反对我的!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不知伦常,以怨报德的小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警示天下!和你说话都让我觉得不耻,拉下去,砍了头,悬挂于城门口,让天下人看看这个小人的模样!”
夏侯淳奋力挣扎起来,双臂的骨节都发出了咯吱的声音,似乎要断裂的样子,可见他是真的急了。
“大王,你胡说八道,你颠倒黑白!你不得好死!”
压着夏侯淳的士兵顿时重重的甩上去了七八个耳光,打的夏侯淳鼻子嘴里都是血沫,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夏侯淳被押走,其他跟随他的士兵也被即将押走的时候,一个被俘的士兵忽然扭动了一下双臂,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双臂忽然就从绳索里脱离出来,随后,他一只手向前一伸,一把只有一尺多长的短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身体巧妙的几个扭曲,他就从两个压着他的士兵之间窜了出来,瞬间,寒光扑面!
这个人也许是早就潜伏在了夏侯淳的亲兵之中,也许是偷偷混进来的,总之他选择的发难时机非常的巧妙准确,这个时候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放松了警惕,认为这一场叛乱已经被剿灭,敌人都已经杀死或者被俘,就算我都没有想到在夏侯淳的亲卫里竟然躲着这么一个高手。
会武功的高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是这个时代最为可怕的刺客。
荆轲刺秦,将刺客的威名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斩首计划成了各国平息战乱的首要手段,而我一直以来都以百姓为主,招收的士兵也都是百姓子弟,无形之中就将这种刺客潜入的机会降低到了极点,毕竟做刺客的很少会将自己的家人暴露出来,没有家人的推荐保举,我又很少收留孤儿,那些有名的刺客就难以秘密潜入到我的部队里,更别说接近我刺杀我了。
而这一次却不同,夏侯淳的亲卫都是他自己挑选的,为了要造反,保守秘密,他挑选的人都是他自己找的,而我为了将叛军一网打尽也没有插手他部队的事务,这就给了刺客机会,假冒某个士兵混进了夏侯淳的亲卫之中,在这个时候发难,确实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刺客和我的距离不过是几米远,在他一窜步的时候,他的短剑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不远,我做出的反应就是向后一仰头,避开了他直指我咽喉的这一剑。
刺客一击不中,顿时手腕一沉,剑锋下指,剑尖向下继续刺我的胸膛,如果刺中了,恐怕我的软甲也无法抵挡这短剑,因为我在这一瞬间看出了这把短剑的来历,古之名剑--鱼肠!
尼玛,拿这种宝剑来刺杀我,我都不知道该说自己荣幸还是不幸了!
我向后仰,已经无法脱身,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向地上跌落,我的右手一缩一伸,已经将我的孔雀令握在了手里,在这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姑奶奶跟你拼了,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可是,突然发生的变化让刺客也应变不及。
一只手臂突然出现在了他刺杀的中途,一只芊芊玉手握住了那把锋利无比,可以刺穿双层内甲的鱼肠剑,虽然鱼肠剑几乎是没有丝毫阻碍的就割断了那只手上的手指手掌,可那个手掌的主人拼命的一撞也将刺客撞的身子一偏,这一剑就从我的左侧肩膀穿了过去。
好锋利的短剑,肩膀上的软甲只不过是微微阻碍了一下这短剑就被刺穿,快的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肩膀处微微一凉,我右手的孔雀令终于按了下去。
一蓬青蓝色的青铜针如暴雨一般重重击打在了刺客的脸上,顿时将他打的向后跌飞,而我也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保护大王……”
这一声惊呼刚刚响起,刺杀行动已经结束了。
我左肩受伤,那刺客当场身死,而舍出一只手来阻挡刺客,又将刺客撞的一歪的人却是我身边的春花!
春花右手齐掌而断,血流如注,脸色苍白如纸,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左肩也是血流如注,那刺客被孔雀令打出去的时候,依然没有松开手里的鱼肠剑,所以,那剑在刺穿我的肩膀之后,又抽离了我的肩膀,造成了二次伤害,我用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却怎么也压不住喷溅出来的血,奇怪的是我不觉得自己有多疼,只是觉得伤口很热,仿佛在洗热水澡一样的热,可是除了肩膀外,全身却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