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礼部尚书韩信更是冒了一头的冷汗,又怕又气,他接待了胡族王子厄尔都司十几天了,尽心尽力的教导他们中原的礼节和语言,厄尔都司一直用生硬的普通话和自己对付,什么胡族的消息是一概一问三不知,弄的韩信还得替他们在皇帝面前解释掩饰,结果现在可好,人家说的普通话比自己说的都顺溜,这不是玩人,这是坑人!女皇对自己的印象如何,韩信心知肚明,别看现在位高权重,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女皇对自己早有杀心,这些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处,就算心怀不轨也是暗地里出手捣乱,就是怕女皇抓住自己的什么毛病整治自己,这一次胡人使者来朝,说起来也是自己一份功劳在里面,在韩信想来,只要自己弄的好,女皇对自己的不满总是能消除一点的,结果千叮咛万嘱咐的胡人使者在女皇面前弄出了这么一出戏,真真是将自己害得里外不是人,不但丝毫功劳捞不着,甚至可能有欺君之罪杀头,怎么能让韩信不怕不气?
我在胡人使者上朝之前早已经了解过胡人的资料,知道他们的圣地就是一个叫圣湖的地方,圣湖周围是大片的草地,无数胡人散居在此,越靠近湖边的胡人地位越高,越是远离圣湖的人地位越低,被胡人重视的除了大汗之外就是巫医,我们叫这种赤脚医生为胡医,而他们却尊为神医,视作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痛苦的神的使者,地位不在大汗之下,毕竟大汗很难见到,可有个头疼脑热的总是要求到医生的门下,不尊敬的话就容易丢掉小命。而这种胡医也有点本事,治疗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几乎是药到病除,治疗刀伤也是有自己独特的门道,并不比中原的大夫差。
草原虽然很大,可上面的人口并不太多,估算下来也不过是千万人口,分成了上千个部落,最大的部落拥有的人口也不过是几十万人,最小的部落只有几百人,按照地盘的大小,人口的多少,占据的位置距离圣湖的距离远近,分出了各个部落的尊贵和低贱,胡族大汗自然是拥有圣湖的部落,虎都达达汗的部落就是占据圣湖的王族,也是胡族名义上的统治者,实际上除了他附近的几十个部落外,别的部落并不怎么买账。
侵略中原的胡人则是以圣湖为界往南的这些胡人部落,往北的那些胡人部落很难越过南方的胡人部落入侵中原,只能向北发展,日后演变为蒙古族,圣湖以西的胡族有时会入侵中原,有时会向楼兰乌孙等国家掠夺,是最为彪悍的一支胡人兵马,也是争夺胡族王权的最大势力,胡王虎都达达对西方的胡人部落也是又拉拢又打击的,总之,胡人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强大,内部也有争斗,也有争权夺利,胡人能入侵中原的也只不过是几十万人而已,不过就这几十万人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胡族王子厄尔都司对我的态度恭敬,不过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人民国的强大,在他看来,繁华的中原是一个美味的大肥肉,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守护的话,胡人是绝对不介意拿过去享用的。
我没有被厄尔都司的表象蒙蔽,能当使者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傻子,不过这年头也没有谁是傻子,都是聪明人,只是看谁更聪明一点罢了。
厄尔都司先是倨傲,后是谦卑,转换的非常自然,丝毫没有向一个女人低头的耻辱感觉,仿佛我就是他应该尊敬的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太顺利了,反而表示出了他的虚伪,按照我多年看电视剧电影的经验,这家伙顶多算是一个三流的演员,连二流的都算不上,表演的太生硬太虚伪,表演的痕迹太明显了。
相比之下,韩信就是二流的演员,至少他的表现都比较到位,诚惶诚恐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表现出了一个臣子对皇帝的敬畏之心,除非是那种暴虐的皇帝,一般的皇帝是不会处罚这种臣子的,人家都表现被吓坏了,你再吓唬人家就有点过分了。
而我还算不上一流的演员,不过怎么也比二流的演员要强一点。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加上后天的努力,几乎只要女人想,她就能达到二流以上的境界,只有男人才需要后天的大量培训才能从三流演员起步。所以,银幕上才充斥着那些面无表情故意扮冷酷的男明星们,因为他们笑起来很假。
“胡族的九王子,厄尔都司,你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到我国,想做什么?”
我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脸上唇角还带着微笑,可是这句问话却让厄尔都司的冷汗冒了出来,这一句话可是非常的厉害的,如果一个应对不好,那就是两国开战的后果,虽然人民国经历了十几年的大战,国力空虚,兵力不足,可是,怎么也要比地处苦寒物产贫瘠的北方胡族强的多,万一真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的话,恐怕胡族有灭族的危险。
这个责任可是他背不起的天大黑锅。
“这个……伟大的女皇陛下,胡族是邻国,是友好的,是善良的,我们来的目的就是睦邻友好,和平共处,是为了我们两国能携手共进,共同发展,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的,嗯,我们就是友好的使者,没有任何的丝毫的敌意!”
厄尔都司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觉得自己这一句话把他这辈子的智慧都用上了。
他的话让我觉得很熟悉,仿佛经常听见,想了想,才想起来在以前的新闻联播上经常能听见这样的话,我国总是带着诚意和善良的想和其他国家结交,而他们总是非常满意的和我们结交,然后就能看见两个国家或者是几个国家的领导人面带微笑握着手让记者们拍照,过不上几年,人家就不识抬举的占领了我们的某个小岛,要不就是炮弹打到了我们的民居,要不就是他们国家的匪徒闯进了我们国家的领土杀人,然后就是抗议,严正的抗议,反复的抗议,最后不了了之。
每当我想起领导人握手,我就会联想到两个拳手在打架之前也会互相鞠躬行礼的。
所以,我特别的反感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睦邻友好,好个屁啊!自己人都内斗哪,尼玛的一帮外国人能和你友好?谁信谁是傻子。
我宁愿相信胡族是准备和我们开战,也不相信他们会和我友好。
“哼……将东西拿上来!”
我没有和厄尔都司废话,这一次回来就是打算给这帮窥探我国虚实的胡族人一个好看的,根本就没有心情和他们废话。
随着我的命令,几个禁卫军抬着几个大箱子走进了朝堂,下面的文武大臣都有点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几口大箱子,鼻子好使的人甚至能闻到箱子里面散发出的微弱血腥味儿,禁不住就退后了两步。
厄尔都司有点迷糊的看着那几口箱子,不明白抬箱子上来干嘛,不过他还是决定静待事态发展,反正中原人是讲究礼节的,总不能杀掉自己这个使者吧!
不用我吩咐,禁卫军的战士就将几口箱子都打开了,里面是沾满了血迹的衣服、盔甲、刀剑、战旗,还有一口箱子里装的是用石灰防腐的人头,看那头发的样式与中原人完全不同,大家看了看厄尔都司的发型,顿时明白了箱子里都是胡族人的人头。
厄尔都司看到禁卫军战士展开的几面破损的狼头战旗,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头和物品都是属于谁的。他心里一股寒意冒了出来,冷汗倒是没了,可是双腿却颤抖的厉害。
“胡族南方的十三个部落,联合起来攻击三万八千余骑,侵犯我国边境,掳掠我边境百姓和各种财物,甚至血洗了我边境两座城池,杀我百姓八千余人,这笔账,我和胡族算,所以,我派人杀了你们八个部落,共计八万多男女老少,缴获狼头战旗八面,取了八个部落王者的人头,其余物品无数,算是赔偿。”
我的声音悠悠的响起,顿时让惊呆的厄尔都司回魂清醒,他疯狂的叫嚷起来,“你竟然敢杀我们胡族八万多人!此仇不报,不共戴天!我胡族和你们不死不休!”
嚷嚷完了,厄尔都司才发觉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瞧着自己,他讪讪的停下了叫嚷,这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在胡族的王帐里,而是人家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叫嚷和人家不死不休,他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会被人斩成肉泥,何况他不是,甚至连把刀都没有。他顿时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气昏了头,说的都是胡话,还请你们原谅,我们是邻国,是盟友,是朋友,怎么能打仗,怎么能不死不休哪,这些……混蛋死的好,凡是试图破坏我们之间关系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杀的好,我回去以后一定会禀报父王,将这些混蛋都杀掉。”
有了刚才的一幕,谁也不信厄尔都司的话,都用一种看小丑的表情看着他的表演。
厄尔都司讪讪的住了口,他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将话说多了,将中原人的那点礼貌都给消磨的干干净净,再说废话的话,恐怕会召来人家的暴力了。
还是年轻啊!我在心里暗自点评厄尔都司,不知不觉中就将自己放在了老年人的位置上,我的年纪如果算上上辈子的,加上这辈子的十四五年,可不是要超过四十岁了嘛,比起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厄尔都司,我也算是老年人了。我有点醒悟,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对年纪在二三十岁的男人看不上眼,总认为他们太年轻太幼稚,做事也不够成熟,太过冲动,而那些五六十岁的男人虽然够稳重了,却又年老色衰,失去了活力,结果就造成我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