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非当然知道这已经算是打情骂俏了，但是毕竟对方是斯嘉丽公主殿下，他也不敢太造次，转换话题道：“你说我在这里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工，所以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呢？”
“你还能做什么，就是画画咯。”斯嘉丽说道，“但是不得不说，你在这方面的天赋真的是相当的高，我都没见过几个在你这年纪就有这种功力的画家。”
“这个我也不妄自菲薄了，我对自己在专业上的造诣还是相当自信的。”孙非又开启了有了几分颜色就想开染房模式。
斯嘉丽说道：“请不要随便用造诣这个词好吗，孙非同学。要知道你表现出来的还仅仅只是基本功扎实而已，绘画可是一门艺术，而艺术的精髓和灵魂是在于创造力，基本功只是一个工具，重要的是你的悟性和灵感。你在这里做的只不过是临摹工作，可别真把自己当大师了，那以后就不会有进步了。”
孙非同学虚心受教，接着问道：“我都临摹些了什么？还有我的作品吗？可不可以去看看？”
“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斯嘉丽说道，“但是反正你也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你确定你想现在就去看？”
孙非看着斯嘉丽那迷人的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待会再去看也不是不行。”
说完，低下头向着斯嘉丽的红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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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嘉丽牵着孙非的手，穿过庭院，从走廊的另一侧下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很大，除了装修风格完全不同，在结构上倒是跟Sora地下的画廊有几分相似。地下室全是石造砖墙，墙面并不饰以其他材质，显得古朴而粗犷。所有的壁灯都是古香古色，令人毫不怀疑他们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董。但这些古董现在并不工作，光源是来自头顶上现代化的LED灯。在明亮如白昼的光线下，地下室里那海量的油画让孙非瞠目结舌。与Sora不同的是，那边的画都是挂在墙上展出，这边的画，除了挂在墙上的一部分，更多的是随意散落在房间的任意角落，看起来凌乱不堪，简直像个跳蚤市场。
“天啊！梵高！莫奈！毕加索！雷诺阿！”孙非一边逡巡一边惊叹不已，“这是……克里姆特吗？我超喜欢他的。”
“除了在私生活上的不检点，克里姆特先生倒不失为一个好人，可惜走得太早了。”斯嘉丽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当年克里姆特也在克里斯的“救赎”名单上，不禁有些唏嘘。
“你认识克里姆特……先生？”孙非顺口问道，明显他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
“也谈不上认识吧，见过一两面，毕竟他是埃贡-席勒的老师。”斯嘉丽说道。
“说到席勒，这幅不是《死神和少女》？这幅画不是馆藏在奥地利美术馆？难道他们收藏的居然是赝品？”孙非看着那副画问道。
“这个你想太多了，这一幅才是赝品。”斯嘉丽说道，“这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幅赝品。”
“这幅赝品几乎可以乱真啊！”孙非一边轻轻抚摸画面一边叹道，“你不说根本就看不出是赝品，笔触，手法，细节处理，都几乎跟席勒没有区别。有人说这幅画是经过二次创作的，死神的黑色部分都是后来才在原画上涂画上去的，你看，这一部分颜料层明显厚很多，也符合传说的这个细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仿制到这个程度，简直可以算是大师了。”
“就像你不是大师一样，仿制别人画的这个人也称不上大师。”斯嘉丽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马上转换了话题，“这里的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你自己画的画吧。”
孙非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斯嘉丽走出了这件房间，来到下一个展厅。
“这个展厅都是近现代画家的作品，还是先不要细看了，回头你再慢慢研究吧。”斯嘉丽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一边走一边说。
既然斯嘉丽这么说，孙非也没办法一个人停下来独自欣赏，只好一边走一边尽量多看一点。即便是走马观花的鉴赏，他还是发现了安塞姆-基弗、贾斯培-琼斯和雷纳托-古图索等人的作品。虽然从上一间房间出来后，孙非已经不会对藏品的丰富感到惊讶了，但是他又同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所以问道：“这里的大师你应该认识不少吧？”
斯嘉丽笑了：“你到底想问什么？我是认识其中几个不错，但是我也没有饥渴到要跟所有认识的人发生关系，你满意了？”
孙非被看穿心事，尴尬地抓头，搪塞道：“我根本没这个意思……”
斯嘉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别说了，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是瞒不过我的。继续走吧，回头你再过来慢慢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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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非随着斯嘉丽来到了最后一间展厅。
如果说孙非之前是被斯嘉丽所收藏的海量名匠巨作的艺术价值所震撼，那么现在他则完全是被眼前画作的内容吓到了。
眼前也是满满一屋子的油画，然而一眼望过去，画上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是身着寸缕的。画面上有单人的肖像画，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更多的则是交合的画面，有一男一女，也有二男一女，甚至还有男人与男人。
斯嘉丽面色如常，带头走到了屋子中央。
“这……难道我临摹的就是这些画？这个已经不能算是艺术了吧？”孙非稍微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你想得倒挺美。”斯嘉丽说道，“这里的画绝大多数都是真正意义上的私人收藏，本来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到的，更不要说让人去临摹仿制了。你临摹的只不过是那几幅单人的肖像画而已。”
孙非已经粗略地看了一圈，大概发现，油画里以各种姿态交合的人物，其实都是相同的两个男性和一名女性。而那些单人的肖像画，画的全都是这两男一女中的同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孙非偏偏相当眼熟。
“这，难道画的是利亚姆先生？”他终于想起利亚姆的名字，脱口而出。
斯嘉丽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森。她用冷酷却又急切的语气质问孙非：“你见过利亚姆？他真的在这个城市？”
孙非被吓到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斯嘉丽什么也没再跟他说。
只见随着一团黑烟，斯嘉丽摇身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蝙蝠，就这样往外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