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天的夜里。
初中的学校很简陋,厕所是没有门、墙壁满是字、没有灯的。到厕所要经过很长的台阶,台阶旁边就是垃圾站,露天的那种。这儿还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我们会在树下乘凉。厕所和垃圾很臭,但那棵香樟很好闻,也许是衬托的吧,谁知道呢。
那天晚上特别黑,没有月光,也没有风,就是莫名的冷劲儿。我刚刚走出来,H先生就凑了上来。他穿的是军绿的棉衣,还露着脚腕,双手插兜,脖子缩在衣领里,很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他在等女朋友Z小姐。我慢慢走近,他递给我一封信,我以为是给Z小姐的,他们那时候在冷战。他说,你慢慢看,别和她们说。“她们”是指我的朋友们。
他是转校生,我没说过几句话。Z在H刚转来的那天就“下手”了,我们一帮人决心不让她得逞,于是派我“出战”。可惜我深孚众望,于是他俩在我的推波助澜下,在一起了……我很无奈。
所以当时我很惊讶,偷偷看完了全部内容,并且信守约定没有和其他人说(然而到最后我才发现她们早就知道了)。我想了很久,很犹豫、很矛盾。那个时候D君还是我的男朋友,可我居然很过分的犹豫了好几天!最后,我答应了,和D君分手了,为了一个我压根不了解的人。我果然是个渣女。
朋友都知道,H君在几天前就和Z分手了,所以意图很明显,但是她们只说让我自己决定。不管怎样,作为一个无知少女,我真的很好骗。H对我很敷衍,他不会像对Z一样对我,不会和我逛街,不会替我倒水,不会哄我,走路也从不等我。我以为那就是他的样子,现在我知道,再酷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温暖的一塌糊涂。在寒假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他之前的学校看看。天很冷,我每次都要走很远(不能让熟人看见),在路边等他至少半小时。正巧赶上修路,我和工人都混了个脸熟。那几天总是风很大,我冻的皮肤白里透红,显得格外好看。
H君骑车过来,没有任何护具。他看到我很惊讶,幽幽的来一句,怎么这么早啊?上车吧。
我坐在车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一圈一圈地解下围巾,围住他的脸。可是他拒绝了。
我觉得无所谓啦,从后面抱住了他,我们就一路迎着风骑了好远好。
也许是沉浸在新人的“新鲜感”中,我有了真实恋爱的感觉。我和D君真的结束了。我和朋友们,从此有了隔阂,因为点啥呢?我到现在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