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在酒席上推杯换盏,席间菜没吃几口,空酒坛子倒是堆得满满当当。约莫喝了一个多时辰,师傅终于扛不住了,彻底醉了过去。霍海将师傅一路送至卧室,随后走出大头目堂口。
此时天色已近昏黄,太阳很快要落山了。罗老三和许小宝看到霍海出来,也连忙从不远处的一个茶馆里跑出来迎了上去。
罗老三问:“霍老大,咱们现去哪儿?”
“去咱们自己的堂口。”霍海抹了一把脸,酒意一点点褪去。
许小宝接了话茬问:“大头目怎么说?”
“没怎么说,要想把座椅抢回来,还得靠咱们自己。”霍海边说边握紧了拳头。
“可是……咱们就三个人,他们可是有二十多人呢。”许小宝略显迟疑地说了一嘴。
霍海笑得意味深长:“呵呵,如果我说我神功大成,打遍流民城无敌手,你们信吗?”
“呵呵。”
“呵呵。”
罗老三和许小宝二人其实内心很忐忑,他们俩在赌,赌自己跟着霍海,能不能跟对人。他们这个层面的混混,尚未得知霍海这次重返阳间后,与白家七少之间产生的微妙联系,但是他们知道霍海的师傅是大头目,且对霍海关爱有加。俩小混混心底盘算着,这次若跟对了人,那自己在四道街可就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了。
三人走过十几条街,来到了四道街上原本属于他这个新晋小头目的堂口。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堂口里一片灯火通明。
只见堂口中央立着一把椅子,上头坐着一瘦高个儿,看样子是这帮人里的领头,在瘦高个儿两边,各站了密密麻麻一大排人,高矮胖瘦形貌不一,然而表情却俱是凶神恶煞。他们每人手里各拎两把斧子抱于胸前,摆足了阵势。
这些人都是原先山贼那伙儿的,已经在这里等霍海等了快一天了。他们在霍海一大早出狱那一刻,就派了耳目一路盯着,对于霍海的行踪可以说一清二楚。
霍海带着罗老三和许小宝,踱着步不疾不徐地走近,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坐在中心位置瘦高个儿也表现地十分傲慢,期间连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
霍海也不屑于多看他们一眼,径直向着那把椅子走去。就在他即将来到瘦高个儿跟前的时候,对方队伍里走出来一个壮汉,把手一伸,连同斧子横在霍海身前。
霍海不禁咧嘴一笑,不过没等笑容达至眼底,他便抢在对方前面动了。
霍海对着壮汉的腋下就是重重一拳,对方手一麻,那斧子就到了霍海手里,紧接着,他瞄准大壮汉腰间,狠狠一斧子斜劈成过去,霎时鲜血四溅,两瓣断体横飞。
场面瞬间失控,对方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气势汹汹的一众小混混一时间傻了眼,心里直犯嘀——看来真是低估了这小子,竟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上来就大开杀戒?一边绷紧神经准备御敌,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椅子上的瘦高个儿。
然而霍海根本没停手的意思,抡着斧子熟练地翻飞舞动,见一个砍一个。一连砍翻了六个人。
“住手!”
原本端得“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瘦高个儿终于坐不住了,倏地大吼出声。
霍海充耳不闻,手上抡斧砍杀的动作没有停。面对此刻火力全开勇猛无匹的霍海,对面的小喽啰们疲于招架,被打得连连后退。待霍海又砍将三人砍倒在地,所有人都退到了那瘦高个儿身侧。
“霍海,你可知罪!”瘦高个儿大声诘问。
“呵呵,我有没有罪,你去问问阎王爷,他可能会回答你。”霍海冷笑两声,继续拎着斧子逼近大头目。
瘦高个儿阴恻恻道:“残杀‘社团’内的兄弟,你已经触犯了‘社团’的规矩!”
“在这里,我就是帮规!”霍海扬了扬脑袋,霸气回应。
“一山还比一山高,奉劝你小子不要太嚣张了!”
“少废话,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小爷我奉陪到底!”
瘦高个儿语带讥诮:“哼,口气这么大,难道你是后天九层高手不成?”
这次霍海未发一言,挥着斧头就朝瘦高个儿砍了过去。
瘦高个儿反应很快,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阔刀迎上去。但听“镗”的一声,斧子被阔刀架住了,但与此同时,小头头两只手的虎口,也被对面传来的惊人的力道给生生震裂了。
“你!”
瘦高个儿大惊失色,连虎口裂开的疼痛都暂时忘了。他自己是后天六层的武者,之前也是了解过霍海实力的——不过那是霍海没进监狱没开始修炼的实力。本来小头头并没有把霍海放在眼里,万万没想到数月没见他竟变得这么厉害了……趁着小头头没反应过来之际,霍海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这一脚力道出奇得大,直接将小头头踢到了七八米之外的一堵墙上。
这一幕彻底把剩余帮众给震慑住了,没人再敢上前一步。霍海这家伙的实力之高远超他们设想,连他们当中武力值最强的小头头也被他一斧子外加一脚给踢得狂吐鲜血。
“住手!”
这时候大堂内又走出来一个身形健硕黑衣武者,从其袖口的标志上看,是个大头目。
霍海照旧没理会,他对着不远处鲜血吐了一地,痛得奄奄一息的小头头的面门,将手中斧子狠狠一甩,令其当场丧命。
“混账,你犯下死罪了!”大头目气得不轻,怒斥道。
霍海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噢?可我不这么认为。”
大头目横眉冷对:“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你看我敢不敢杀你呢?”霍海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狂妄!你这,你这……”有着后天八层实力的大头目被霍海呛地一时语塞。
“谁拳头大谁有理,今儿个我霍海就狂了,你能怎么着?”霍海晃了晃自己拳头,一脸的淡定从容。
“岂有此理,那就让老子掂量掂量你有几斤几两!”
大头目盛怒之下,一个垫步过来,对着霍海就是一个冲拳。
霍海也不含糊,同样也是一个冲拳过去。
砰。
砰。
双方都打中了对方。霍海向后退了三步,大头目退了五步。
“咳、咳、咳”,大头目脸色涨红,连声咳嗽起来。
霍海这一拳足足有六百五十斤,这还是在霍海没有使用技巧的情况下。如果使用技巧,一千斤的爆发力是有的。而大头目的这一拳可谓爆发力十足,却也只有六百斤不到。加上霍海在对方将要击中自己之时,身体条件反射性地一晃,一下就卸掉了大部分力量。这是来自地球那家伙的战斗技巧,霍海这是第一次使用,发现效果还挺好。
霍海对此次过招自己所表现出的实力和技巧感到很满意,相比之下大头目心里就不是那么好受了。自己作为后天八层的高手,面对一个实力比自己低好几阶的小喽啰,只一招便落得如此狼狈,直觉体内气血翻涌。
暗自强压下一口气,大头目开口说道:“你的确具备了做小头目的资格。”这是一种变相的服软,原本他是想给死去的那个小头头报仇,但他着实低估了霍海的实力,怕再打下去自己非但讨不着便宜,甚至会吃更大的亏。来日方长,不如当下先想办法抽身,待我回去找大靠山共同商议一番,再寻机会报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噢?巧了,我觉得你做大头目的资格也没有了,所以,你还是死去吧。”霍海可没准备给敌人留活口,他也想借此机会在实战中检验一番,自己潜心修炼的这几个月的成果,顺便再研究研究如何将地球那家伙的战斗技巧与自身融合得更好。霍海想让这些战斗技巧都变成自己的本能——对,就是本能。
开山拳属于大开大合的路数,招式简单,甚至有点粗暴,属于硬碰硬的打法。可是来自地球的太极,看似软绵绵的,但它能够将对面的攻击卸力于无形那一下,是绝对的实用。此外,一旦双方靠地太近,开山拳又难以施展,幸而来自地球的那家伙记忆里,有着多种对于敌方靠近后的应对招数——靠山贴、半步崩、卧牛拳,还有招数怪异却很实用的泰拳,都是贴身肉搏时极其实用招数——除了以上正规战斗技巧,还有某些一击必杀的军中杀人术,很不讲理的杀人技巧。
见霍海对自己变相服软的作法根本不领情,大头目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也顾不上什么霍家七少八少的了,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将霍海往死里收拾一顿。
大头目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便施展起修炼了20多年的看家拳法。一瞬间幻化为拳影无数,对着霍海的面门和前胸攻击而来。
霍海立马打起精神迎战,将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方式习得的战斗技巧一点点施展出来。
起初霍海由于技巧运用不够熟练,在你来我往的过招吃亏不少,头上、胸前、包括小腹都多次受到重击,嘴角也渗出鲜血。
二百多个回合过后,霍海渐渐适应了大头目的拳法,一边抵御对面的攻势,一边摸索出了克敌制胜的窍门,于是他越战越勇,开始掌控战斗的主动权。
三百多个回合过后,霍海见招拆招毫不含糊,对太极卸力技巧的运用更是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把对面不间断出拳的大头目累得气喘吁吁。
“怎么,打累了?”
“你别逼人太甚!”
“呵呵,看来你也就是这样了,你没价值了。”说完霍海对着大头目就是一击开山拳,被对方勉强架住。霍海旋即使出一记靠山贴,却在对方被撞飞之际将其拉了回来,再度使出一记靠山贴。第二次将其拉回,又是相同一击。
霍海很不满意,因为方才这连续几下的效果,离他记忆中靠山贴的威力相差甚远,当即暗暗告诫起自己日后一定要加强训练。
可即使是如此“半吊子”的靠山贴,也将那大头目给撞得死去活来,鲜血大口地吐着,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罢了,就当小爷我善良,赏你一个痛快。”
说完霍海腾空而起,就势对着大头目一个膝撞,直接撞断了对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