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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饕餮(1)

“早上好。”冰航打了一个哈欠,对着过来的灵缚师弟子问安。“早上好。”过路的弟子十分礼貌地回应道。这种感觉真好。有人理会,甚至看重的感觉。今天的弟子显得很少,据说是林家接到一道通知,在南方某个度假岛屿,不久之后就会有头封印期限将至的魔王出世。而林家此次做好了防备,除了在校的东方雯雯,和一些低级弟子外,林门也被留下来看守本家。想到这里,冰航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这种清净的早晨来之不易。然后在转过身的时候,他发觉到两面都有一道目光,就似躲藏在角落里的狐狸,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目光朝着躲在两边柱子的两道目光的主人扫过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愧是笨蛋!本小姐不陪你们玩了!”说完,雀啪嗒几声长出一对翅膀,轻快地点脚在栏杆上,一会儿飞上屋檐,然后不见了踪影。这个时候,留在柱子后的东方雯雯还想躲避冰航的目光。“再躲也没用了吧,好歹把马尾收起来啊。”冰航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从柱子旁走过去。“耶,是我赢了……”柱子后传出小声的嘀咕。这个时候东方雯雯也出来了,冰航看到东方雯雯走路的样子,走上去扶着东方雯雯。“还不快走,再慢就来不及了。”突然从前面传来冰航的声音。“喔、哦!我来了……”东方雯雯赶紧收拾起心情,跟着冰航跑出去。他们两人在接近于楼台顶端高度的俯瞰视角下,有一个人接受了这种视角,正站在那个高度的位置。看着他们两个逐渐靠拢的身影,手里发出嗤嗤的声音。一时之间,那道声音盖过周围的噪音。

“半妖?为什么林家会接受他,真是无理取闹。”那声音刮过冷风,似有似无地在半空回荡。“戴旻,这么久不见了,你的态度还是一样乖张。”另一头传出林门冷峻的声音。“你们林家没落了。”这名声音的主人,语气很不屑。“这点不用你们管,林家的叛徒早在三年前就该诛灭。”林门站在屋顶顶端的塔角,目光朝下,用俯视的角度看着这名不速之客。“你确定三年前你实力就不如我十分之三,现在还能与我对峙?”戴旻的嘴角一撇,一副不屑争斗的轻蔑神情。“不止是我一个人啊……”没想到林门完全不生气,他轻轻跳下搭角,背对着他,说道。“我师兄把那名半妖视为竞争对手,绝对不会容许你去弄坏他的玩具。”“林?好久不见了,我倒想试试他的身手是否变缓……”“我师兄任务繁忙,不劳他动身……”林门揭开两手之间的佛珠,一道光环缠绕着他的手臂漂浮起来。“现在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他的速度很快,脚跟直接点在屋瓦上,只听到瓦片爆碎的声音还在耳边停顿。那缠绕在手臂的光束笔直射出去,直接落在戴旻的身上,就似一根死死绑捆的绳子。

“瞬间利用周身的灵气将你捆住。”林门停留在他前面。“但是这样一定没办法桎梏你的手脚。”

砰!如同林门所说的话,这条绳子在顷刻间被戴旻身上如同空气异物的东西撑爆。“确实还不够。”戴泯的身体突然一扭,单脚一边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在林门的瞳孔之中不断地放大。然后林门还反应不及,就感觉到右脸颊剧烈地震荡起来,脸皮抖动地频率仿佛被放慢,痛觉却在一丝丝蔓延。那一脚确实踢得结实。林门的身体急速倒飞出去,垂在屋顶的地板卷起一批批瓦片。“我不擅长法术,但我的力量却比你师兄强过百倍。”戴泯一边说着这句话,身体却在以超乎寻常地速度往前奔跑。眨眼之间——他的膝盖凭空出现,贴近林门的肚子一开腿就甩了过去。那骨头与肉之间的亲密接触瞬间变成单方面的暴力。林门飞了出去,仰面对空,下面既是万丈高度。

戴泯没有放弃追击,这个时候的他踩在溅射出的屋瓦上,用瓦片为踩点,不断地踩出一条道路,直直逼近思绪逐渐模糊的林门。然后剩下最后一个踩点,戴泯重重地单脚一踩,迈出幅度极为夸张的动作。他在空中追击到林门的身体,可以说直接面对着横摆在空中的林门的身体。抬起腿。对准林门的后脑勺,正要施展最后一击。但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后方有什么声音在极速接近。就听到一句话,一句桀骜不驯的话。

“那个肌肉混蛋,你不满的是本大爷吧!”一头在光照底下发出褶褶亮银的冲天,一双足以毁灭所有伪善的眼睛,一脸总是厌烦的表情。完全妖化的冰航——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关键出现。“早上的时候我就发现还有一双更加狡诈的眼睛了,看来是你没错。”他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声,手却腾升着一股灰色的火焰,将整只手都包裹住。“你果然不是一半的半妖。”戴旻踵落的动作直接改变,他借林门的身体会踩点,在半空之中转了一个圈,让尾随其后的、打过一记爆裂拳头的冰航扑了空。

“在地上见真章吧。”躲过一击的戴旻笑着说道。“切——不用了,就在这里让你倒着躺地上吧!”冰航一把抓起往下落的林门,然后右手燃起灰色的火焰,嗤嗤地聚集在他的拳头上。“这招记得是我抄袭的成果!”

浓缩成拳头大小的灰色火焰,在冰航撞出拳头的那一刻,成为一条直线撞击的火焰波。即使在半空中的戴旻,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露出慌张的神情。他举起两只手臂,膝盖弯下,两腿朝肚子靠拢,全身卷缩一块,以挡住气势凶猛的灰色火焰。灰色的火焰在空中不断地燃烧,戴旻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冰航背着林门安全落地,然后东方雯雯跑过来,叫附近的入门弟子赶紧叫医生过来。所幸这个时候的林家,高层以及大多数的人都跑去南方一座岛屿降服刚要冰醒的大妖怪。因此许多人都没用将冰航那小小露出的一手看在眼里。

“有趣,不愧是有能力登上妖主之位的人。看来吾辈的枪刃已经在颤抖了……上一次有第三者在旁边妨碍,不能好好试试他的身手……”黑乌在空中拍打着翅膀,手里提着被火焰烧伤的戴旻……

“你要是被妖族的人杀死了,结盟的事情就不好办了。”黑乌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抬到另一个地方。“那群低等的妖怪又再想什么?哼,不过是群宵小之辈,闹腾不出什么大事。”说罢,他的翅膀往下一扇,带着戴旻消失在云雾之中。在那个被黑乌注视的地方。

“大人,黑乌走了。”云雾里,有一轿子。轿子两侧漂浮着五名“人类”。“区区法外仲裁者,刚才我没有拿他性命,是为了全局的着想……不说这个了,你们事情办妥了吗?”轿子里传出一道少年的声音。“已经解开封印,只要大人执掌瞳孔之印,加以联系两者的妖气,不足十天,那个家伙就会出世了。”“嗯……本来魔蜘蛛是想让我收割那只半妖性命的,但我改变了主意,如果只是单纯拿了他的命,对我本身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而且还有可能被那老家伙拿到把柄趁机除去,哈,那我还不如自己搅乱这个局,连同人与妖之间的局势通通给翻盘。”“大人心思缜密,吾等望尘莫及。但少年可有想过,他要是出世了,恐怕这个世间是很难有人能驯服的。”“不用担心,只要有这个印章,这个世界自然是我的。”说完,轿子里传出一声咔擦崩碎的声音。“大人!”轿子外的五人齐声喊道“我、我想我犯了一件错误…我把瞳孔之印捏碎了……”“不说这个了,大人我们先走吧!”轿子外的五人也急忙抬起轿子,往云雾里面钻,尽量在事情更加恶化之前逃离这里。“哈哈哈……”

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又在半空之中回荡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随着时间的过去,冰航和东方雯雯的感情越来越深,两个人做那小孩子不宜的事情,导致了东方雯雯怀孕了。在人们常说的怀胎十月,东方雯雯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冰航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雪灿。就在这个孩子的出生,注定着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据说林家的地下被封印了这么一位恐怖的魔王。早在唐宋期间,林家本身就与道佛两家有极其紧密的联系。而林家本身就出了一名在道家史上背负盛名的真人。这名真人与一头无法无天的大魔头困斗十天十夜,终于在耗尽自身生命力之前将魔头封印在锁妖怪葫内。那头魔王的名字叫做饕餮,虽然被封印在葫芦之内,但本身的妖力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因为反噬葫芦的能量,他的力量也在不断积存。至此今日,身上的妖力恐怕不是那时尚未成熟的饕餮可对比。而今天,被无数锁链桎梏的地下室,此时此刻,由于受到另一枚瞳孔之印的侵染,由它和那名无名人士手里捏碎的瞳孔之印产生的妖力,不断地蚕食着锁链上的正气。慢慢地,因为其中一枚瞳孔之印遭到破坏。附在地下室的这一枚印章受不了控制,本身逸散的妖力因为控制不住,在这个时刻爆炸了。

轰!看守地下室的人震惊了。他赶紧跑到声音发出的地点,解开门锁进去,接着他就看到浓烟滚滚的地下室,这个时候,挂在半空之中的锁链已经断地断、残的残……

“你说,有一头大魔王从你们的地下室跑出来了?”冰航手掌环抱着后脑勺,回过头朝着在后面走着的东方雯雯问道。“对啊,地下室不知道受到什么爆炸波及,那些古老的锁链都被炸断了。看守的林叔在现场找到几个碎片,据说是妖族的瞳孔之印。”“那东西不是通过精神波动用来控制行为的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林叔也怀疑,但林家很久以前就和妖族达成协议了,说是盟友也不为过。可能是那些散妖干的事吧。”“伯父呢,现在他人还在南方吗?”“对啊,那只魔头快要解开封印了。据说是明朝被刘国师一手封印的妖怪,现在父亲他们需要去修补那个法阵,不可能空出人手回来的……”“不用担心,那只饕餮虽然不算什么秉性善良的妖怪,但是只被食欲控制。你祖先之所以会收复他,可能是因为它太贪吃的关系吧。”“哪有人家会牺牲自己的命去抓住一只贪吃鬼啊!”“那可说不定。”

在一处小山里,一只不断颤抖的妖怪。在他眼前是如同小山一般的庞然巨物。看不清它的面孔,因为它完全背着光线。它长着硕长的牙齿,一副看起来很臃肿的样子,感觉有点近似于黑熊的外貌。因为过于庞大的躯体,它实在懒得站起来,直接坐倒在地。

“请不要吃我……”小妖还在不断颤抖。“我要吃……”“请不要吃我……”小妖发出可怜的嘤嘤声。“我好饿……我饿……好饿……”那只大熊的肚子咕噜一声,似乎再也忍不住,一爪子握住小妖。“啊……”然后,张口含住,吞进。嚼也未嚼。“嗝……”大熊发出一声饱嗝,但感觉还没有吃饱。“嗅……”它闭起眼睛在空中闻了闻,然后朝着刚才它走上来的地方又往回走。“那儿其实也有好多吃的啊……”

“鹤老,孤王感觉到最近有很多妖怪的气息消失了。”坐在大椅之上的王问道。“嗯,我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似乎不在王之下啊!”鹤老点头附和。“不少被封印的妖怪都有和孤王不相上下的力量,但这股力量甚至在孤王之上。但论起力量如此雄厚的,应该是那个家伙被解开封印了吧。”“那群小丑似乎看到王给少主立位就准备狗急跳墙,可这次跳错可跳错好墙了啊!”“是啊,要是一不小心,可能整个世界都会因此覆灭也不无可能。”“那要不要由我去处理,我联合那几个老家伙,应该可以勉强制服它……”鹤老捋顺胡须,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交给冰航吧,要是这件事都处理不好,那么他也就没资格继承我的位子了。”“这件事……王,恕老臣直言,少主解开封印的力量或许及你三分之二,但是对方可是力量甚至赶过王的大魔王。这……我不同意!”鹤老摆出一副坚决抵制这条命令的样子。“鹤老,孤王知道你对冰航有很深的感情,他是孤王的儿子,孤王比谁对他都更加关心。但这不是儿戏,只有真正挑战过极限的妖,才能有这个能力继承妖族的大统。”“话是这么说……可……”“无须再担心,那可是我的儿子啊!”王将第一人称改为“我”字,从而坚定作为一名父亲寄托于儿子的信任。“那也请让老臣待在少主身边,以防不测。”“好吧,这条随你,退下吧。”“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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