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楚玖已经写好了两张试卷，一张数学，一张英语。
将数学卷子递给赵秋野的时候，还收获了周凝幽怨的眼神。
楚玖摸摸鼻子，没理。
看着桌子上那一小张米白色草稿上标注的话语，楚玖想了想，又把它揉成一团，丢进了班外走廊上的垃圾桶里。
下节是许老师的课，可能还有小测验，课间十分钟如今也只剩八分钟。她这个既是班长又身兼数学课代表的人要去问问。
锦华二中的教学楼类似于以前的四合院，不过是椭圆形的，整个儿围起来，一共五楼，三楼这一层都是教师办公室。
数学组和高二十班都在进校门左手边，十班在四楼。楚玖下了楼，就朝着数学组走。这中间还隔着化学组和政治组。
锦华二中重理科，连带着这些理科老师的办公室都大的多，楚玖每次来，都会感慨。毕竟这理科老师的办公室都是可以前门进后门出的，不像政史地，只有一个门。
太惨了。
由于是下课，这个平常肃穆的百年名校倒有了不少生机。楚玖敲了敲门，才推开，清脆地喊了声“报告”。里面立刻便有老师声音传来，“进来”。
许老师的座位离门比较远，属于这个数学组最里边的位置了，楚玖走过去，看见许老师正在打电话，就也没打扰，安静的站在那儿。
许文宥瞧见是自己的课代表，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等她会儿。
很快，许文宥便挂了电话。楚玖没怎么听他讲电话，一直盯着数学组后面墙壁上的名言发呆。
“聪明人之所以不会成功，是由于他们缺乏坚韧的毅力。
——牛顿”
“楚玖，你把这个试卷带到班上给发掉吧，等下考试。我还有高三联考试卷没改，再不改就要上红榜喽。”许文宥在桌子底下翻出一叠报纸，递给她。
还以为是随堂小测验，但这明显就是两个小时的份量，一节晚自习并不够。
锦华二中无论是高一还是高二，都要上晚自习，第一节长一点儿，一个小时，是他们的自习时间，剩下两节，每节五十分钟，讲是晚自习是说好听了，其实就是给老师的额外的上课时间。高三就更惨了，除去这三节，还要在学校里留一段时间自习。所以算起来，高一高二晚上都是九点五十放学，高三却要拖到十点半。
“时间好像不够啊老师？”
“没事，第三节英语老师有事，给我了。”
楚玖应了声，又问道，“那今天早上发的试卷什么时候交？”
许文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明天晚自习前吧，省的这些小崽子又讲我魔鬼。”
“好。”
楚玖弯了弯眉眼，拿了报纸转身就走。眼睛无意扫了一眼，《学习报》。
是新订的报纸。
虽然要发试卷，楚玖也没急，楼梯一格一格慢悠悠地爬着，路上遇到本班出来上厕所的同学，瞥见她手上的报纸，都像见到了魔鬼。一个个嚷嚷着，“快走快走，又要考试了，早上发的试卷我还没写完呢。”
还有人问她“不是只有一节课吗？”
楚玖回：“英语老师把课给文仔了。”
那人就“靠”了一声。
楚玖无奈。
许文宥自己都知道的“魔鬼”绰号还真不是虚名头。
这许文宥刚带他们班的时候，就被“百事通”陈磊扒出来已经37岁了，有一个大儿子现在在明德小学念二年级，还有一个小儿子今年五月份才出生。据说因为大儿子调皮，所以许文宥一直想要个女儿，结果二宝出生是个儿子，班上一些女生都替他头痛。不过想起来也好笑，她们几个不怕他的女生都撺掇着找他要了喜糖，当时他还一脸震惊，“你们怎么知道这事？”
虽讲这许文宥也快四十岁了，岁月好像格外宽待他，让他看起来刚刚三十的样子。楚玖她们几个一直觉得是头发的原因。
毕竟他呆在数学组诶，居然还拥有一头茂密的头发！茂密头发就算了，关键五官立体又好看，身材管理的也很好，在那一群秃头发福中年大叔里面立刻便“闪闪发光”，于是乎，便奠定了他“数学组组草”的地位。
可是！
这人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平常更是属于“下课了？没事了？那我发张试卷给你们补补身体”的那一卦，很快便败光了众男女生对他的好感。
楚玖对他作业布的多倒没啥感觉，可能是因为她对数学的热爱吧，再说了，目前为止，她都可以提前完成。
…
班级里。
在楚玖进来之前，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要考试了，一个个脸上都是痛不欲生的表情。
对此，楚玖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站在讲台上，把试卷分好，一边把分好的试卷递给每一小组第一位同学，一边讲道，“是新订的报纸，没有答题卡，每个人一张试卷，没有的人跟我讲。晚上第三节晚自习英语老师有事，所以给数学老师了，时间够，大家放心。”
下面传来哀嚎声。
但是很快，班上便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楚玖站在讲台上，确定每一位同学都拿到试卷了，才把多出来的两份理好，放在讲台正中央。
因为许文宥等下会过来，楚玖就没留上面看堂，回到自己座位旁边，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班上很安静，走廊上却由于是下课时间还有点吵，有人喊，“蔡顺宇你死定了，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走廊另一边就传来一阵笑声。
锦华二中是百年名校，看起来很是庄严肃穆，不过他们这教学楼是新建的，再说了现在的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二中里调皮的也一堆。
楚玖只能把后门给关上了，她和周凝都坐在后面，准确讲是最后一排。这座位是轮转的，没谁固定中间，很公平。
楚玖所在十班有五十二人，正好偶数，两人一排也不用班主任为排位子太费心。
楚玖在报纸的“姓名：”处写了自己名字，她写字从来不像个女孩子，倒也没像男孩子写的那么大，不过也被语文老师杨老师评价为“霸气”，最开始还被夸过几次，后来就没有过了，因为似乎不是老师爱的那一种，只能讲挺有笔锋，一眼看上去还怪好看的。
但是楚玖也知道她的字放在那只有横线的答题卡上密密麻麻的绝对不是个视觉盛宴，至少语文答题卡上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