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烛来到停车场,取出车钥匙插入,却没有急着发动汽车。
简辞修那个瘟神,他真的是避之唯恐不及。而且这家伙不是被简老爷子勒令给遣送出国了吗,怎么好好的又抽什么风回来了。
真是叫人头疼。
那些似乎是很久远的、被深藏心底的回忆本该蒙尘了,久到叶烛都快要以为自己已然忘却了。
呵,他怎么忘记了,他的记性向来是极好的,怎么会忘记呢,明明就是他不愿想起,不愿提起啊。是他自欺欺人了,这样,又是何必呢。
叶烛扶额,嘴角上扬,嘲讽地笑着。呵,多讽刺。
难道他叶烛,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要躲避一生吗?那是懦夫的行为啊,叶烛啊叶烛,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叶烛的眼角不经意间已被染得通红,那双眼变得疯狂又嗜血,宛如从地狱来的修罗,没有丝毫温度。
叶烛似是沉痛般闭上了双眼,发狠地驱车高速行驶,在瞬间呼啸而出。
躲在柱子后的简辞修目送着叶烛的离开,终于现身,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他知道,他的出现,一定给叶烛带来了困扰和某些……不好的回忆。
简辞修也很痛苦,他右手狠狠地砸在柱子上,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来,染红了整只右手。
阿烛,对不起,许竹已经告诉了我全部的真相。当年……是我们错怪你了,只是,为何当时我们指责你的时候,你执意一人揽下所有过错呢?难道……是为了许竹吗?你为了她,竟能达到如此地步……难怪始终她眼里只有你一人,想来你为了她,也是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吧。但是,阿烛,我回来了,我来赎罪了,我替许竹来赎罪了。
简辞修想着想着,突然蹲下,双肩剧烈颤抖着。
阿烛……我们是否还能回到当年?
叶烛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了,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情绪很不稳定,他需要冷静。
拧开冷水阀,如瀑布的冷水倾泻而下,刺骨的寒意渗透至五脏六腑,淋过叶烛的头顶,直至脚底。
凌晨时分,苏昭已经几近陷入昏迷,她感觉自己似乎病得很重。苏昭用最后一分尚且残留的清醒意识摸索到手机,打开通讯录拨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对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接起了电话,苏昭艰难地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隔着手机传入对方耳中。
可惜苏昭现在实在是虚弱,她刚说出了一个“顾”字就陷入了昏迷。
电话那头的顾勋内心顿时“咯噔”一声,大事不好了。刚刚苏昭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是有一点惊喜的。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他了,而他又不敢冒昧去打扰她的生活。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么晚了,难道……顾勋内心便涌起了隐隐的不安,果然不出所料,苏昭的声音听起来虚弱的不像话。
于是顾勋也顾不上什么了,抓起车钥匙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苏昭……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等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