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赵澄喃喃道,接着偷偷打开纸条,只见一行惊心动魄的文字刺入眼里——找机会赶紧逃!
在看到这条消息之前,赵澄就已经有过一些猜想。
比如,这场聚会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暗藏危机,甚至是杀机。
这张字条证实了赵澄的猜测。
可又是谁给的呢?
赵澄动作轻轻地环顾四周,再将它揉成团,送入口中咽下。
“哼。”
赵昀突然勾起嘴角,视线凝聚在赵澄的身上,就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接下来,请各位好好享受这场宴会吧。”
高台慢慢降至地平线以下,赵昀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但是,人们关心的焦点,早已不是他了,而是西武国的特使和公主。
他不在场,大家反而松了口气。
二哥不在场,赵澄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着,结合种种蛛丝马迹,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发动战争的契机就在今晚!
“大家!快点逃出去!”
假如和平派代表人物、西武国鹰派的重要人物全部离世,那么两国之间就有战争的理由了。
原来如此!
二哥打的是这个算盘吗!
那父亲岂不是生死未卜!
“那不是赵家的三公子吗?”
“他干嘛突然间大呼小叫的?”
同一圈子里的人士很清楚赵澄向来不闻不问家族的事情,他今天会在这出现,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澄对他们而言,更像是圈外人,一旦撇开其父,讲难听点,连让他们正眼瞧上的资格都没有。
赵家二公子还有所区别,他本人经常帮助其父处理各种事项,个人能力无可挑剔,并且培养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人脉,是三位公子中最有望继承赵家家业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即便同为赵武的孩子,也是要区别对待的,站好队伍,方能安生。
赵澄望着一片复杂的眼神,再傻也懂其中的意思了。
“你们想一起死在这吗!”赵澄怒吼道。
人们依然不为所动。
“这是阴谋,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
这时,一人起身说道:“呵呵,三公子您处世经验少,心智尚且年幼,对很多事,容易产生负面见解。”
“是呀是呀,大人们的事,您不适合参与。”另一人帮腔道。
“保安,请三公子到外休息。”
“喂!你们为什么不信我?”赵澄质问道。
宾客们只是笑笑,也不多解释。
数名彪形大汉已然走到他身边,光是块头,就抵得上两三个成年人,天天吃激素也长不成这么浮夸。
“可恶!让开!”
赵澄怒吼道,凌空跃起,朝着其中一名保镖,横向踢出一脚。
砰。
一阵闷响传来。
赵澄命中了对方,不是头部,而是手臂。
就在瞬间,那人举起胳膊轻松挡住了赵澄的攻击。
“嘶!”
赵澄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只觉得小腿发麻,脚背像骨折似的疼痛难忍。
这是踢到肉体上,还是钢筋上了?
“三公子,我们都知道您跟随管家习武,有过人的体格和武艺,但是呢,他们都是具有冲击高手段位的大块头,您不是对手。”
“是啊,三公子,安心出去多好,非要在这捣乱。”
这就是现实。
大人不会听的小孩的话,不是他思想幼稚,而是缺乏能与之平起平坐的支撑点。
经济不独立、羽翼不丰满、力量不强大等等,都是造成区别对待的因素。
赵澄现年十八岁,即使离家出走,吃喝穿住还是靠爹妈给钱,无论是在首都,还是在薰都,除了管家疾风外,没有一个算得上强力的助手。
没钱没权没人脉,什么都没。
在他们眼里,不是小孩,又是什么呢。
宋雨桐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就像在告诉他,别指望自己能帮忙,毕竟自己也是有求于这些人。
“保安快动手吧。”一人催促道。
彪形大汉围拢而来,像捏死一只虫子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赶到了别墅之外。
赵澄的每一次反击,就是以卵击石,打到最后,手脚红肿。
“你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战争爆发吗!”
轰!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正厅所在的整个楼层淹没在熊熊火焰中,滚滚浓烟升上夜空,挡住月亮的银辉,为世间降下真正的黑暗。
无数人在奔跑、在尖叫,跪在草坪上痛哭流涕。
他们多是名流之子。
泪水里不仅包含丧失父母的痛苦,也有如梦初醒的悲哀。
没了父母,他们又是何人?
这个问题来不及考虑,下一轮灾难紧随其后。
“啊啊啊!!!”
赵澄双耳耳鸣,听不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满眼的火光,飞洒的血液和横躺的尸体,通通是象征死亡的景色。
“危险!”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按住赵澄爬倒在地,及时躲开了飞射的子弹。
“也是,刚刚离那么近见证了一场大爆炸,你肯定暂时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总之,就算是对牛弹琴,也请你老实不动,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此人穿着夜行衣,面部包裹严实,看不清长相。
但是,赵澄信任他,若不是他,刚刚这片庄园又要多一具尸体。
“抓紧咯!”
男人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蟑螂的最快爬行速度,是身长的五十倍,换算成人类,就是九十米每秒左右,堪比一辆高铁的时速。
按理说,这种状况很不可思议,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眨眼间,他们就从别墅附近,移动到了庄园的昏暗地带。
“呼!呼!”
他放下赵澄,摘下口罩,倚靠着树干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高速的奔跑中,猎豹的身体会产生大量的热量,若不及时排出,猎豹就会因为过热而产生虚脱,因此,它必须适时停下来。
看样子这位男人,有着超越猎豹的爆发力,同时总有更差的持久力。
赵澄的耳鸣症状恢复了些许,便问道:“你是哪位?”
“呵呵,等我们处境安全了,随便你问,现在重要的是逃命!”
男人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面罩,抱住赵澄,继续逃亡之路。
……
夜晚十点。
“晓晓,你还不睡吗?”室友阳楚榕关切地问道。
“嗯,我不困。”苏晓晓微微笑道,她姿态端庄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两副碗筷刀叉,中间有块精致的奶油蛋糕。
阳楚榕欲言又止,沉默地离开了客厅。
一小时后,苏晓晓困意渐浓,她拿起手机,不停给赵澄去电。
两小时后,困意战胜了意志,她趴在桌上深深地睡着了。
隔天一早,阳楚榕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映入眼帘的不是往日的时尚报道,而是中央快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