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T市,依然灯火通明,公孙守站在写字楼的顶楼,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景色,手里拿着桌子上的相框。
“进来吧。”他突然说。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蒋泉走了进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是小蒋啊,你在我办公室外面站着干什么?”公孙守和蔼的问道。
“公孙先生,是这样的,我很好奇,为什么衡哥已经两年不回来了,但是您却在今天特意把他叫了回来,让他去执行任务?平常我记得都是用邮件发过去的吧。”蒋泉有些踌躇地问道。
“这个啊……”公孙守笑了笑,“因为这个任务比较特别,是槐花村的任务。”
“槐花村……”蒋泉自言自语,“槐花村有什么特别的吗?”
“或许有吧,”公孙守不置可否,忽然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呃,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又比较担心衡哥,毕竟您突然叫他过来,我想一定是有很困难的任务。”蒋泉说道。
公孙守笑着拍了拍蒋泉的肩膀:“小蒋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衡跟小韩在我的心里都是我的儿子,但是他们都选择了自己的路。我知道你现在急于证明自己,不要担心,你在我的心中是有着自己的地位的。”
蒋泉点了点头,“哈哈,公孙先生,还是您懂我,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眼前的老人也笑着对他摆了摆手,蒋泉于是走出了老人的办公室。
擦了擦后颈的冷汗,蒋泉愣了愣,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走出总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请问你要去哪?”司机询问到。
蒋泉推了推眼睛,“槐花村。”他说。
车子缓缓离开,高处的办公室里,公孙守注视着出租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叹了口气。
………
已经是后半夜了,村长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
老旧的屋子里,村长站在一个供桌前,掏出三根香烛,用颤抖的手点燃,插到面前的香炉中。
他的面前,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冲着镜头傻笑,显得有些痴呆。
村长上完香,努力地弯下腰,僵硬的拜了三拜。
“小虎……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我有罪,我也不求你原谅。但是,衡大师说,你要全村人的命,这、这不行啊。我求你,要杀就杀我吧,我老了,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求求你,带走我吧。下辈子,我愿意做牛做马还上这辈子造的孽。”村长弓着腰,嘴里低声念叨着,已经佝偻的身躯显得越发卑微。
忽然一阵敲门声,村长连忙去开门,衡灵台正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有些恍惚。
“大师,怎么了?”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衡灵台回过神,对村长说:“你跟我来,村子里刚才出事了,有一个男人被阴气入侵,你再叫几个人让村里的人警戒起来,我要去帮伤者驱除阴气。”
“好,好。”村长连连点头,叫人挨家挨户通知情况,自己则跟在衡灵台身后,向伤者家中赶去。
槐花村不大,村长走着走着,渐渐知道伤者是哪一家的人,心缓缓沉了下去。
“是刘军家吗……果然,哎,造孽啊。”
来到刘军家里,衡灵台走入屋子中,见到了冷汗直冒的刘军。
刘军感觉自己很冷,透心凉的那种冷,不只是生理上的,更是心里上的冷。
今天晚上,他已死去一年多的儿子,竟然变成厉鬼,来索取他的性命!
妻子在一边低声抽泣,“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我们应得的报应啊……”她喃喃地说。
刘军没有说话,他知道妻子说得对。
摇篮中的婴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刘军怔怔地问。
“我是来帮你除掉你体内的阴气的。”衡灵台伸出右手,刘军惊讶地看到一柄散发着湛蓝光芒的长剑在他的手中缓缓凝成。
“这、这是……”刘军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在小虎变成的恶鬼朝自己扑来时,有一把剑把小虎拦回,继而小虎与长剑双双消失不见,当时那把剑,好像正是眼前这把!
“你是……”刘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村长随后进来,朝着刘军说:“这位是衡大师,小刘啊,大师说你让阴气染上了,你让大师帮你治治。”
刘军呆了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走到自己身后,“衡、大师,之前我家小虎来找我的时候……”
“是我帮了你。”衡灵台回答道,“你说,那个鬼童是你的孩子?”
衡灵台一手运气,按在刘军后心处,刘军只感觉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入,渐渐扩散到四肢,继而散发至身体各处,驱除着体内的寒意。
一丝一缕常人难以看见的黑雾从刘军的七窍流出,聚成一团,衡灵台挥剑斩过,黑气登时烟消云散。
刘军感受着体内的暖流,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对,大师,他叫小虎,是我第一个儿子。大师,你说小虎变成了鬼童,你…他…没事儿吧?”一旁抽泣的妻子也屏气凝神地倾听着。
欲言又止的疑问,衡灵台却明白刘军的意思:“我跟他斗了半晚,他逃跑了。”
刘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虎还在…”
“你们似乎并不奇怪小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为什么会来找你们报仇。”衡灵台眉毛挑起,事情果然有内情。
“这……”刘军夫妻对望了一眼,然后向着村长看去。
“嗯?”衡灵台回头看向村长,只见村长紧抿着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却是一言不发。
“其实小虎过的很不好。”衡灵台突然道,刘军夫妻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妻子更是手指掐进了自己肉中。
衡灵台视若无睹,继续道:“我跟小虎交手时,小虎很痛苦,他现在是鬼童,永远见不到太阳。在他逃走之前,我听见他说:”
“妈妈,爸爸,你们在哪?我找不到你们,救救我。”
话还未说完,刘军妻子便已号啕大哭。
“小虎,儿子,妈妈在这!妈妈对不起你,你快来找我吧!”妻子说着便把头往墙上撞去,刘军连忙阻拦,夫妻相拥而泣。
衡灵台转过身看着村长:“还不说吗?”
“哎……”村长长长叹出一口气,“我说,衡大师,这件事情我一直瞒着您,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造孽了,我没办法说,但是现在已经瞒不住了,我说,我告诉您。”
“小虎其实,是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