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她像是掉进了冰窟,突然,一团温暖的东西围绕自己,她死死的抱住不愿离开。热,好热。一会儿,她又像掉进火炉,身体炙热难耐,她的手想除衣服却被人抓住,冰冰凉的东西抚上她的脸,折腾好一会儿,她沉沉睡去。
多尔衮端着汤药,小心翼翼的喂给昏迷的景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哥,你下去休息一下,我来照顾嫂子。”看着脸色惨白,静躺在床上快半个月的景玉,他也抑制不住男儿泪的流了下来。“嫂子,你快醒醒吧,你醒了,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说我欺负你。”细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多尔衮和多铎惊喜的来到床边。
景玉努力想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突的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她贪婪的靠着,吸取他的温度。在梦里,是他抱着自己吧。
“你终于醒了。”
“是啊,不醒怎么找咱们的豫亲王讨报酬。”她嘴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看得多尔衮和多铎心疼。
“那有什么问题,等你好了,你想让我干嘛都可以。”
“好气魄,不过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睡了多久?”她觉得身子很僵,一双大手接替她的工作,为她揉揉脖颈。“呃,谢谢!”
“你昏睡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看来比她预期的要晚了些,不过不要紧,醒得过来就好。“我饿了,可不可以给我弄点吃的?”
“可以,多铎,你去叫厨房做点清淡的东西来。”支开多铎,多尔衮轻柔的爱抚她的发,“你觉得好点了吗?”
“我就是有点累,睡太久有点僵,其他没有了。”躺在他怀里把玩他的发,“我没事了。”
“等你身子稍微好点,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怎样?”多尔衮眼含希冀的问道。
景玉歪头,对视他的眼,清澈的大眼转呀转,他的表情太过复杂化,她抓不住,唯一肯定的是,他想弥补她,感谢她救了大玉儿。“好啊,你说去哪就去哪。”
“嗯,我们去科尔沁草原。”
这个呆子,选个地方都选同旧恋人拥有回忆的地方,他是想嫉妒死她?而多尔衮此时在想,第一次见她骑马就是在科尔沁草原,她脸上的表情很愉悦,那么自己这次再带她去,她一点会开心。两个人,两人想法,各自思考。
在一次和他两人一马的驰骋草原,景玉闭眼享受风呼啸而过的滋味,十二月的草原偶尔白雪皑皑,牧人们赶着牛羊去放牧。
多尔衮为她拢好淡紫色的披风,“冷不冷?不如我们回去吧,等雪停了在来。”她大病初愈,不适合受冻。
摇头,她要他放她下马,歌声悠悠,淡紫色的身影如雪中精灵般的翩翩起舞,跳起了皇后寿辰大玉儿所跳的那段。多尔衮眯眼,痴迷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景玉笑面如花,喜欢他失神于自己的感觉。一支舞曲,她跳的用尽力气,挥汗如雨,这是她最后为他跳的舞。多尔衮小哥,未来的你即使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吧,你一定要幸福。
回到王府,多尔衮就人间蒸发般的消失无踪,蓉贞和图鲁也不知去向,景玉虽然好奇,但是转念一想,就当他们去培养感情吧,多尔衮就更加不用多说,他肯定是要去见大玉儿和福临的。
苗圃里,景玉轻轻的为花苗浇水育肥,呵护备至。待到春天,皇后和多尔衮就可以喝到她的花草茶喝花草蛋糕了。
“快,快,快。”错乱的脚步夹杂着急急忙忙的声音,景玉回头,看到一大批的带刀侍卫朝她冲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几个家仆护主心切的推侍卫,却被他们用刀架住脖子。“这里是睿亲王府,岂容你们放肆。”
“我们奉命捉拿毒害皇上的鈕钴禄·景玉,不想死的就滚开。”
“你们血口喷人,侧福晋贤良淑德,怎么可能谋害皇上。”家仆不敢相信的大叫,侧福晋待人极好,而且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谋害皇上。
奉命捉拿?毒害皇上?好大的罪名,难怪这些天他不在府里,也不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科尔沁草原的那次,也是他故意带她走,是真正想弥补吧。哈哈,他还是选择了,选择了。
“侧福晋,得罪了。”一双手铐,一双脚镣,纤细的肩膀被压弯,景玉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走吧,侍卫大哥。”手铐加脚镣,一群带刀侍卫,她该知足,知足他给的面子。
囚车里,景玉坚毅的不看不闻,无视侍卫沿街的叫唤,百姓摇头叹息的模样。天牢里,她被押进一间漆黑的牢房,双手双脚被绑在木桩上,没有窗,没有光,她不知道白天黑夜。偶尔,看守的老头会用针扎着她的十指,逼迫她在认罪书上画押,她咬紧牙关,不言不语,挫败的老头开始对着她鞭打,除了闷哼,她没有叫一个字,这是一场耐力的考验。
“景玉,景玉。”浑浑噩噩间,她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温热的东西喷洒在脸上,她吃痛的抚了上去。
“豪格,你不该来。”
“景玉,我的傻景玉,我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你要等着我。”豪格在边关,一听景玉谋害皇阿玛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他根本不相信她会毒害自己的皇阿玛,真凶一定另有其人,她是替罪羔羊。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和身体,他恨多尔衮,恨他没有保护好她。
“呕!”血顺着嘴角流下,景玉虚弱的道,“回去,你回去吧,这是圈套你知不知道?”
“你不要急,不要急。”他为她擦掉血,拍抚她的被,“就算是圈套,为了你,我也认了。”
“不值得的,不值得,豪格,你走,走吧。”血又从她嘴里流了出来,她小心的用衣袖擦掉。
“值得,为了你一切都值得,等我。”一个小瓶子被塞进她的手里,“如果我没来得及救你,你就喝了它,喝了它后你会成假死状态,在你假死的四个时辰里我一定会去救你。”
“嗯。”收下他的药,她趴在他用披风铺好的地板,静默的等待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