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姑娘，早啊。”
付清欣道：“还好，小陈公子不也起个大早。是也有择席的习惯吗？”
陈宇恒继续挠着头，强颜欢笑。要不是放心不下冯诚中，他能睡到日落西山。
“在下并无择席习惯，着实是肚子饿了。”陈宇恒摸了摸憋憋的肚子，内心得意自己的小机灵。
“我方才去街上买了些吃的，小陈公子如若不弃，就过来一起吃吧。”
啊？陈宇恒望一眼平静的冯诚中，满目歉意。他本意是拉她出去吃饭的，结果——
陈宇恒摆手，“我——”
冯诚中抢话道：“小陈公子不喜这核桃软酪，我一会儿有事出门，你陪他出去买些旁的早饭吧。”
付清欣忙点头道：“诚哥哥，你呢？给你带点回来吧。方才看你也没怎么吃。”
“不必了。中午再吃无妨。你们去吧。小陈公子不怎么出门，你替我多照顾他一些。”冯诚中含笑嘱咐。
付清欣得了重托，点头笑道：“放心吧。”又转头喊陈宇恒，“小陈公子，走吧。”
陈宇恒答应跟随，却忍不住一步三回头，满心都是佩服、赞叹和莫名不安的心悸，他总觉得冯诚中今日反常的过分，可又查不出哪里异常。
冯诚中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将付清欣带走。
陈宇恒得到讯息，点头应允，跟在付清欣身后走了。
等陈宇恒和付清欣走出门口后，冯诚中抬手布下最强门禁。硬挺着的真气一松懈，背后的月白长衫淋淋血迹。他强撑着盘膝坐到床边，从怀里找出一颗药丸吞服后，开始打坐。邹焕虽已手下留情，但戒鞭刻毒，常人挨过十鞭，怕是一月都难以下地，纵使是他，要恢复也需些时日。冯诚中闭目，脑海中闪过梅清闲那张硬挺着的正义凛然的脸，咬牙运气，这账日后跟你慢慢算。
陈宇恒和付清欣一边寻找合意的早饭一边闲谈。付清欣有意拉拢他，率先道：“小陈公子，我看诚哥哥待你不同旁人。诚哥哥眼光向来极高，等闲不得他青目的，想必小陈公子与诚哥哥一般，乃人中龙凤吧。”
陈宇恒笑道：“不敢、不敢。我看冯公子倒是对付姑娘有心。”
付清欣略带苦笑，“他待我确实好，但是却总有一种疏离感。”
陈宇恒点头赞同。
他也有同感，虽然冯诚中已经将他列入好友阵营，但他俩离交心还太远。而且，冯诚中在刻意回避过分亲密。
陈宇恒想，也许，是他的性格使然吧。
陈宇恒还想再问，却见一团粉白钻到了眼前，“陈公子，好巧啊，又见面了。”
一阵似香非香的味道钻心入肺，很熟悉又很陌生。陈宇恒忽然想起了小青梅，小青梅也是香香的，那种透着酸酸甜甜味道的清香。而眼下这香气，却热情而淡雅，是前几日欧阳和靖花园中粉白牡丹的雅致。
陈宇恒回神打趣道：“看来欧阳伯伯的大门是忘了上加强锁了。”
欧阳云朵笑着哼一声，“猜不到吧，我爹让我来的。”
陈宇恒失笑，“你这话。你不必骗我。”陈宇恒摆出一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架势，“我不会揭发你的。”
欧阳云朵拿剑敲在他肩头，“戏精。”
说完往前去了，陈宇恒追着就走，“喂，你等等。”
欧阳云朵转身，俏皮一笑，“干嘛。”
陈宇恒呆立，心内隐隐的欢喜，四肢百骸都柔软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左嘴角轻抽，带着羞涩低头笑了。
付清欣见他俩认识，插话道：“小陈公子，这位姑娘是？”
陈宇恒听闻问话，一瞬间醒了，光顾着说话，竟忘了付清欣还在。忙笑道：“付姑娘，这位是欧阳姑娘，冯公子的妹妹。”
付清欣方才见他俩打闹，以为他俩相识而已，一听冯公子、妹妹这样的字眼，登时醋意烧心。哼道：“也不知道有多少好妹妹。”
陈宇恒闻言，忽然忆起当日郝静生所言的“阿诚人缘好，家里也有几个不错的姊妹”的话语，忍不住大笑，“好妹妹是有点多。”你不也是其中一个么。
付清欣醋道：“欧阳姑娘，冯公子你就别想了。他早就有心上人了。”
欧阳云朵笑着打量付清欣，模样倒是清秀，配明月哥哥虽然勉强些，但也说得过去。就是性格么——粗鲁了些。
付清欣见她打量自己，心中无名火起，“看什么看！劝你趁早死了心。”
欧阳云朵抱剑笑道：“我为什么要死心。公平竞争么。明月哥哥又不是你的。”
明月？不是你的！冯诚中跟她？！付清欣一瞬间收到巨大信息，再加上感情所激，拔剑就砍，“不知羞耻！”
陈宇恒见她拔剑，忙闪身拿剑鞘替欧阳云朵挡下这招。
付清欣怒道：“小陈公子，你闪开！”
陈宇恒笑道：“付姑娘，你消消气，欧阳姑娘逗你玩呢。”
欧阳云朵从陈宇恒身后露出头来，“谁说我逗她玩啊。明月哥哥那么优秀，爱慕他的人多了去了。”
“呵——也是哈。”陈宇恒答话，心里不觉酸溜溜的。
付清欣满面怒容，“不慌，一个一个来，先解决你再说。”
陈宇恒一边拿剑鞘乒乒乓乓替欧阳云朵挡招，一面劝着，“两位都少说几句，咱们好好坐下谈谈。”
欧阳云朵躲在陈宇恒身后，笑道：“我没意见。”
付清欣收招道：“怎么谈？”
欧阳云朵见她急赤白脸的，打趣道：“再怎么谈，都得我让步。要不我就开个恩，我大房你二房？”
付清欣没想到欧阳云朵口出此言，顿时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喝道：“找打！”
“好了、好了、好了。”陈宇恒忙一把按下付清欣出鞘的刀剑，哄道：“付姑娘，你消消气。这事儿还得冯公子的心意才准，是不是。你们吵没用。再说，先吃饭再打也不迟啊，不然都没力气。”
付清欣收招，狠狠挖了欧阳云朵一眼。欧阳云朵笑了，“付姑娘，我这话难听，但是事实。贾家那位，你绕不过的。”
付清欣止步，转头看她，盟友？
欧阳云朵叹口气，“你自求多福吧。”
陈宇恒转移话题，“欧阳姑娘，早饭吃了吗？我跟付姑娘打算买这家的烤饼，你要不要也来几个。”
欧阳云朵笑了笑，“两个就好，谢谢。明月哥哥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呢？”
“他早上有事。”陈宇恒答道。
欧阳云朵嘟嘴不满，“郝伯伯都不知道疼疼明月哥哥，天天使唤他，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看还是在我家好。”
陈宇恒笑道：“欧阳伯伯那里是难得的世外桃源啊。”
欧阳云朵开心道：“是吧，你也喜欢那里，是不是。”
陈宇恒点微笑头，诚心诚意。
付清欣好奇的问：“你们所言的世外桃源，是哪里？”
欧阳云朵眉毛一挑，“秘密。”
付清欣转而看陈宇恒。陈宇恒见欧阳云朵不仅不开口，还威胁的瞄了他一眼。他站在俩人中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且不说三妻四妾，就这俩姑娘，他都感觉应付的捉襟见肘。
“你非要处处针对我是不是。”付清欣又怒了。
欧阳云朵气定神闲，笑了，“付姑娘，是你先出言不逊。”
付清欣转头哼一声，不再说话。
欧阳云朵笑了，贴近付清欣耳语几句，付清欣惊喜，“你——”
欧阳云朵笑着点点头。
付清欣感激道：“如果——谢谢你。”
陈宇恒看着方才还打的热火朝天，转眼间就和好的两个女子，长长的出一了口气，跟这些女人打交道，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