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白娥所言,秋猎主要由两类人组成。
一种同常规印象中那般,是利用陷阱或枪剑(箭)抓捕猎物的猎手,捕获的猎物越稀奇相对得分越多。
最终经统计,评分最高者拔得头筹,将会获得御赐的奖赏与无限荣光,家族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而另一种则是从旁协助猎手,例如探路,洗涤器具,清点整理战利品,甚至偶尔还会被当作吸引大型兽类的诱饵。
类似于后勤,危险系数却远在其之上。
“伶妃娘娘遣人来问过我,是否愿与她的兄长结伴。娄家需要这份荣耀,而我亦渴求父皇的重视,我们各取所需,联手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只不过……”
白娥垂眸,似是不敢与乐融融对视,余光却又忍不住在她身体周围徘徊,显得额外可怜:
“很抱歉,我没能征求您的意见,因为我知道,您会拒绝。
您是这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人了,我却如此的不知好歹,肆意挥霍您的恩舍。
可是您知道吗?纵使被圈养在庭园中的花儿开得再鲜艳,心心念念地,也不过是回归滋养它的土地。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早日摆脱这般处境。如果以我的安逸畏缩,换得您的委曲求全,那是万万不可行的。
曾经,您在我最黑暗的时刻,捧来一缕阳光。如今,是时候由我来为您撑起这片晴空了。”
白娥后面说的什么,乐融融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始料未及的一个吻。
明明只是似蜻蜓点水般,落于眉心,了无痕迹。
她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烧化了。
女孩的脸近在咫尺,乐融融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的每一根睫毛的曲线,此刻也正和她的心一样,剧烈地颤动着。
可当视线掠过白娥瞳中倒映的,全然陌生的“自己”的面庞,乐融融又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在想什么……人家方才及笄,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
换作她的世界,或许正于高中校园翩然起舞,或许早早步入社会,在人生的大舞台上绽放光彩。
如斯美好的女孩儿,理应拥有与之相配的人生。
“那个……湘望,一直踮着脚尖很累吧?要不要适当地放下来歇一歇?”
乐融融企图强行揭过这个吻。
她心底无比清楚这纯粹是为了表达谢意,却也因此感到无限失落。
太反常了,完全不像是她。
白娥意犹未尽地在乐融融怀里蹭了蹭,最终放平了身体,璨若星海的瞳眸依旧追随于她——以仰望的姿态。
“秋猎的开幕式,嬷嬷会去看吗?”
“会的。”
“那太好了,您放心,能有幸在您的视线中活跃的我,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
白娥顺势敞开双臂,目光灼灼,似迫不及待将她身心包裹。
乐融融只得被动地回应,她缓缓俯下腰部,指尖扣上白娥的肩,进而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整个过程温柔且克制,却也额外难熬。
对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与她难舍难分,那种几乎融为一体的感觉,逼得乐融融几近窒息。
一定是单身太久的缘故。
乐融融昏昏乎乎地想着。
回去后也是时候谈个对象了,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