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妙音阁。
钟佳梁脸色沉重。
“刺瞎临安的眼睛,你可真敢想啊,不过整个临安,也只有我才能做的到了。”钟佳梁淡淡地说。
“所以你能帮我吗?”
朱治中诚恳地看着他。
“恩。”
钟佳梁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说:“也不是不可以,你先说说你要干什么?”钟佳梁用直勾勾的眼睛看着他。
朱治中叹了一口气。
“林习死了,我绝不相信他是死于偶然,我要找出凶手替他报仇。”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那么,你找到凶手了吗?”钟佳梁反问他。
朱治中低下头去,无奈地说:“没有,完全没有线索,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
钟佳梁看见他这副模样,也摸了摸下巴。
“既然不知道,那就让我来猜一猜吧,我估计我大致应该猜到了。”
话音刚落,朱治中的眼中发出了冰冷的光芒。
“你知道谁是凶手?你是怎么知道的?”朱治中一脸的不相信。
钟佳梁看见他怀疑自己,有些恼怒,将茶杯拍在桌子上。
“凡事都会有利益的纠纷,如果对自己没有好处,那么杀人又有什么益处呢?”朱治中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我正是这样想的,林习是被圣刺堂的人杀死的,圣刺堂是一个为了利益杀人的组织,而且我认为林习生前并没有与圣刺堂有过恩怨。”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钟佳梁在一旁拍着掌,一边用赞同的眼光看着他。
“于是,我怀疑是临安城里的人买凶杀人。”朱治中继续说。
“不过林习已经多年没有回到临安,不太可能会在临安结仇,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凶手想得到他青龙军主帅的位置,而能做到这样的人,只有可能是临安的高官。”朱治中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断。
“非常不错,因为你要刺杀的是高官,所以你要求我帮你刺瞎临安的眼睛?”钟佳梁似乎明白了他的计划。
“对,如果临安的眼睛还在,那么刺杀行动就会极难展开。”
朱治中望向西北方向,一栋巨大的城楼伫立在那里,那就是临安的眼睛——望楼。
临安的望楼是临安城防最关键的一点,望楼每个五里便设有一座,白天用旗语沟通,晚上即用灯语沟通。
无论临安的那个地方出现敌情,望楼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然后迅速用旗语传给下一个望楼,一传十,十传百。
最终消息会传到位于玄圣卫的大望楼,然后玄圣卫便会采取相应的措施。但是有许多高官是十分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的,于是他们就在自己的家中修建了一座望楼,一旦临安城中发生什么大事,他便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如果不让望楼系统停止运作,那么刺杀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你的刺杀行动已经计划好了?”钟佳梁看着他。
“当然,我青龙军将士,还有五百个留在城内,五百人,足够杀进任何官员的府邸了。”
钟佳梁听完摸了摸下巴,五百名么?如果不停止望楼,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一定会被侦查到的。
“咕咕!”
一只信鸽从窗外径直飞了进来,落在了钟佳梁的手上,钟佳梁用手将鸽腿上的信拿了下来,然后将鸽子往外一放,鸽子便自顾自的飞回原来的地方。
钟佳梁将信拿出来看了看,一边看一边说道:“你既然计划地如此周密,看来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钟佳梁将信靠近烛火,信瞬间便成为了一团灰烬。
朱治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临安里,能有这个实力杀林习的不多,只要我稍微查一下,不难查出。”
钟佳梁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凶手是谁呢?”
“我刚刚收到了消息,今天早上,皇上已经派遣梁王世子刘飞龙前去接替林习了。”
朱治中眉头一皱,“你难道怀疑梁王府?”
钟佳梁没有回答,反倒是反问朱治中:“你为什么不怀疑刘飞龙呢?”
朱治中想了想,“他只是一个孩子,应该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并且我与林习在太极门前曾与他见过,他非常崇拜林习,而且那孩子的为人友善,这样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很好,你推理的非常棒,但是我觉得,也不是梁王府。”
朱治中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梁王,论实力,论地位,论资产。他都确实有能力杀死林习。不过他杀死林习的动机何在?梁王今年已经五十好几了,他没有必要再去管这些事情,若被皇上查到,他的下场我估计你也知道。”
“可是去接替林习的是刘飞龙,要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样做便不奇怪了。”朱治中立马反驳。
“可是你知道吗?梁王老来得子,年近四十才剩下刘飞龙这颗独苗,平时疼惜得不行,你觉得这样一个父亲会让儿子去边境从军么?”
朱治中底下头,努力思考着。
“那么你说,凶手是谁?”他抬起头来,看着钟佳梁。
钟佳梁一笑说:“这人,就是刘豫,当今的尚书省尚书。”
朱治中一听见这个名字,便握紧了拳头。
“刘豫!当年陷害张尧父亲的人,如今来杀林习了么。”
看见朱治中愤怒的神色,钟佳梁更兴奋。
“今天早上向皇上推荐刘飞龙的,正是他,并且他还是刘飞龙的叔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最近皇上打算立相么。”
朱治中点了点头。
“如今最热门的候选人,便是大理寺丞林通与刘豫,而林通正是林习的哥哥,将敌人的弟弟杀死,然后让自己的侄子去当将军,对于立相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朱治中一拍桌子,他现在觉得自身体内的气血在不停的翻涌。
“后天便是他的生日了,五十大寿,如若他死在自己的宴会上,那将会非常的有趣。”钟佳梁露出了难以捉摸的微笑。
“我会为你关闭所有的望楼,并让玄圣卫助你一臂之力。”
朱治中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多谢了。”
钟佳梁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房门打开,那女子走了进来。
“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一个忙。”身后传来了朱治中的声音。
“恩?”
“临安西边的贫民窟,张尧的母亲住在那里,如果我死了,请你照顾好她。”朱治中诚恳地说道。
“放心吧,只要我还是玄圣卫卫主,就没人可以动她”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妙音阁,朱治中看着他离开,也起身,向房间外走去。
那名女子见他要走,露出了妩媚的表情:“怎么,客官,聊完就想走了?不在小女子这里多留一会吗?”
朱治中没有回答他,只是鄙夷瞪了他一眼,然后就下楼了。
中洲,大月氏。
大月氏是陈国的死敌,由于国土面积不如陈国的大,所以,大月氏的地方被分为了十三个郡县。
而大月氏的首都就位于大都郡,此时的大都郡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活动,挑选狼卫。
狼卫,是大月氏最忠诚的士兵,他们在六岁时便被主人挑选回去,他们的主人会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最厉害的士兵。
狼卫的忠诚是建立在别的地方上的,每一个狼卫被挑选后都会被主人在身上留下一个印记,男的用至阴的材料,而女的就用至阳的材料。刻下印记后,须每月服食相应的解药,不然便会中毒身亡,而破解这个印记的唯一方法便是阴阳交合,但若没了印记,狼卫必会被主人杀死,此恶毒之法便是用来保证狼卫的忠诚的。
大月氏,息风郡。
一列车队浩浩荡荡地从街上路过,驶向了城主府。
“诶,这车上的便是今年的狼卫吧,可真多啊。”一个卖菜的小贩被这长长的车队吓到了。
“你看你,没见识吧,这狼卫,可是有身份的人才能拥有的,哪轮得到我们。”一旁的一个老裁缝也加入进来。
“而且啊,我们息风郡,可是仅次于大都郡的繁华郡县,这富贵人家数不胜数啊,就这一车,恐怕还不够挑呢。”
老裁缝都不知道是第几年看见车队了,早已见怪不怪。
“嘿嘿!老子省了两年的钱财,就等着买一个女狼卫,让她在床上对我好好的忠诚忠诚。”路过一个彪形大汉,将钱袋子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在老裁缝和小贩的面前晃了晃。
“你这个畜牲,这小狼卫也才七八岁,你还是人吗?”那个小贩露出了厌恶的眼神。
“呵!我出了钱,又没有抢,我想干嘛就干嘛,关你屁事,你要是再说这些话,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大汉恶狠狠地盯着他。
小贩吓的身子一抖,连忙把嘴闭上了。
“哟,自己禽兽还不让说啦,要是害羞,就去没人的地方躲着去。”一个手持扇子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大汉见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尽是轻佻的神色,心里一怒。
“我爱干嘛干嘛,话说你是谁啊,来管我的闲事,找死啊你。”
大汉张手就向年轻人挥去,年轻人只是将扇子朝他的手臂轻轻一划,大汉的整条手臂便被完完整整地卸了下来。
“啊!”
大汉倒在地上,凄惨的叫着。
老裁缝和小贩吓得脸色一变,连忙退后几步。
“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年轻人将扇子一合,微笑着说:“在下蓬莱书生,郭浩。此去陈国,路过此地。”
在场的人无不哗然,蓬莱书生?那可是蓬莱散仙之一,天元榜高手。知道年轻人的身份后,大家迅速散去,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大汉得罪一个天元榜高手。很快街道上就恢复了平静,郭浩也不知道随人流去了何方,只留断臂的大汉一人躺在原地。
大月氏,息风郡,城主府。
最新一批的狼卫已经被运送进来了,士兵们让他们有序地站在城主府的空地上,等待着贵人们的挑选。
“今年的狼卫来了几个啊?”一个像总管人走了过来,士兵连忙站直:“报告,今年的狼卫共有五百二十二名,其中有一个女的长的还不错,估计又是一个做小妾的命啊。”
士兵指了指那边地女子。总管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突然,总管愣在了原地,目光迟迟不能离开,那名女子,真是美的有些过分。
“她叫什么名字?”总管问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赶紧拿着名册瞧了瞧。
“报告,她叫清月。,没有姓氏,她早年便父母双亡了。”听完士兵的汇报,总管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士兵的肩膀。
“这些人,都不是我们可以享受的。”说完,总管便垂头丧气的走了。
铃铃铃!铃声在城主府内响起,这边说明狼卫已经站好了,大家可以挑选。一名男子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冲了进来,直奔清月而去。片刻过后,那名男子便走到她的面前,将一些粉末涂在了她的脸上。清月的脸立马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变完后男子牵起她的手。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了,明白了吗?”清月点点头,男子带她去城主府那里,交了钱都,两人离开了城主府,想远处走去。
中洲,陈国,临安。
朱治中回到了妙音阁的一楼,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到那块巨大的木板下面,仔细地挑选着什么,忽然,他的手伸向了一块木牌,并将那块木牌拿起。他走到前台,拿起刚刚那个牌子,问小二。
“这个房间多少钱?”小二一看,脸色一变。
“客官,要不您换一个吧,这个木牌被我放在了最底下,这样你都能找到,你真厉害。”
朱治中抬头瞪着他。
“少废话,我就要这个房间,到底多少钱?”
小二见他如此执着,便说:“客官,见你和卫主大人是好朋友,就不收你的钱了,不过我告诉你,你是第一个选她的人。”
朱治中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向楼上奔去,一直到了四楼才停下来。他慢慢走到那间房的门口,看了看门上的木牌,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牌,确认无误后,用手推开了这一扇门,在别人看来,这是一间奇怪的房子,因为她的关键词非常的奇怪。
房间上的木牌写着两个字——“张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