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往事二）
两人并肩前行。现在或许不觉得什么，以后会发现，这短暂的并肩旅途竟那么美好。
两人沿血河的河边走着，“我们去上游吧！看看来源。”
“嗯。”
冷雨嫣虽是出来玩的，但这次还是难得正经了一次。或者说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两人走的途中，突然河中涌起一个大的……那是，莲花？
……
怎么会？！那是什么东西？冷雨嫣上前去看。仙霓剑已经出鞘。
夜卓看到仙霓剑瞳孔缩了一下，她是仙霓剑的主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玄月剑。
冷雨嫣拿着仙霓剑，朝那个不知名的物体飞去，可谁知冷雨嫣一靠近它竟然又降了下去。冷雨嫣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自己一靠近它就消失了？
“夜卓，你知道刚才那个像是莲花形状的物体是什么吗？”
“莫非那就是血怜？”夜卓自语道。
可，不对。那应该不是血怜，如果是的话，乐正魔尊不会留到现在，等着我们来找。那是什么？
此时，夜卓不禁想到，那残缺的几页，到底是什么。
冷雨嫣见夜卓深思，打断他的思路，“我们继续走吧。”
“嗯。”
走到血河的尽头是一座冒着血色的山岭。
“这魔界还真是血气冲天啊！”冷雨嫣不禁感慨道。
“你以为天界就很干净吗？”乐正浩初的声音传来。
“最起码天界没这么血腥。”冷雨嫣直接反驳道，随后察觉又来了一个。
“是吗？小姑娘，要不你问问你旁边的夜卓君殿下，真的是你想的那样吗？”
天界如何，没有人比夜卓更清楚。
夜卓转过身看着他，无言。
冷雨嫣此时不懂，他以为夜卓不屑与他争论，殊不知，夜卓这次的无言是沉默，是默认。
乐正浩初见夜卓没说话，又很理解的说道：“小姑娘，你还小，也太天真，有些事跟你想的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师兄也说过类似的话，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很多人看似冷若冰霜，其实有着一腔热血；很多人看似热情似火，他们的心却早已冷却。
可冷雨嫣那时候小，她不懂，为什么不舒舒服服的做自己，非要假装，他们不累吗？
当时师兄只是摇了摇头。
“魔尊不愧是魔尊，知人心，识人性。”夜卓的声音将冷雨嫣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是夜卓对他的评价，乐正浩初虽然奸猾、狠毒，却一人事一人当。
“多谢夜卓君夸奖，只是不知夜卓君带着这个小姑娘来干嘛的，可千万别说是来玩的。”
冷雨嫣听到此话，不禁腹诽，我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
“河中的东西是什么？”冷雨嫣问。
“小姑娘，你应该是上一任玄女族族长的女儿吧！长的和她真像。”连乐正浩初自己都没注意，说起她的时候眼神都变得温柔了。
“你认识我母亲？”
“略有耳闻。”
这世上对我母亲略有耳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
他又话锋一转，“河中的是血莲。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呢。”
“魔尊，收手吧。”夜卓突然发话。
收手？收不了了。
“怎么？夜卓君莫不是怕输？”乐正浩初挑衅道。
“连同妖族对抗天界，于魔界，毫无益处。”夜卓很理性的在说这件事，是真的毫无益处。
同样乐正浩初对天界也没有兴趣。
“有没有益处，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这个人，利弊已经很明显了，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冷雨嫣说道。
乐正浩初没有生气反问道，“小姑娘，你怎么就知道毫无益处，就不怕你身边这位夜卓君唬我？”
“他从不唬人。”
冷雨嫣自己都没注意到，对这位只见了两面的人这么相信。
乐正浩初不愿再与她纠缠此事，突然说道“这个地方叫仙兰血岭。”这里本是仙兰梅岭，最后梅花消失了，这里也充满了血气。
夜卓和冷雨嫣都不明白这句话。
“你说话别说一半，这个地方叫仙兰血岭，然后呢？”冷雨嫣问道。
“小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乐正浩初对冷雨嫣说。
“你……”
冷雨嫣话还没说完，乐正浩初就走了走了。但他的声音还在。“夜卓君，七月十五那天，樱幽涧一战！七月十二日天界与妖族必有一战。你们还有时间斟酌。”
冷雨嫣和夜卓站在原地。
“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们天界打这一仗？”
夜卓看着前方的血莲在河中，转头看向他旁边的冷雨嫣。
“或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夜卓说完就往回走。冷雨嫣跟上他，“你去哪？”
“镇城血河。”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河。
“这里不就是吗？我们就是顺着那里走过来的。”
夜卓摇摇头。
乐正浩初明显是来告诉他们，方向错了。
“走吧。”夜卓和冷雨嫣走了。
两个人穿过魔界的街道。冷雨嫣感慨，这里还真是卖什么的都有啊。
冷雨嫣去买了两个银色的小鹿挂件。
拿着走到夜卓的身边，冲着夜卓说道，“你看，好看吗？”
这种东西在夜卓眼里不过是无用之物，可偏偏不愿扫她的兴。
“嗯。”
“给你一个。”夜卓看着她，她问自己好不好看就是为了要给他？
他也不好说自己用不到这东西，还是接了吧。
“谢谢。”
“没事，你把它做成一个饰品，挂在你的剑上，要不然你的剑看起来光秃秃的。”
“嗯。”
即使答应了也不会做。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冷雨嫣的精气神却不如刚刚。
“先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夜卓没说话，这都看不出来，天界我也白待这么多年。
两人进了魔界的馆子。这里果然，辣菜居多，可偏偏夜卓不吃辣，冷雨嫣无辣不欢。
可夜卓还是点了一桌子辣菜。
吃饭的时候，冷雨嫣就注意到，他不喜欢吃辣却为了自己点了一桌子辣菜。
两人穿过了一个很长的山洞，“这镇城血河到底在哪啊？”
“前面。”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冷雨嫣越看越觉得不对，这里没有血气。只是太静了。
冷雨嫣有些警惕，低声问：“夜卓，你不觉得这里太静了吗？”
“是有些静。”
冷雨嫣向前观察，“小心！”
“啊！”
夜卓把冷雨嫣推倒在地，从冷雨嫣上方飞过的那是，那么大的老鼠？
“那是老鼠？”
“蝙蝠。”
冷雨嫣站起来，回头看，越来越多的蝙蝠朝他们飞来。冷雨嫣拔剑出鞘，用剑锋去挡蝙蝠。
夜卓去拉冷雨嫣，把她带到了离蝙蝠远的一侧。夜卓将这些蝙蝠击退，朝反方向飞去。
“你没事吧？”
“没事。”要是这几只蝙蝠再对付不了，我师兄不得打死我。
“这些蝙蝠是妖族的？”冷雨嫣问夜卓。
“是。”
怎么会在这呢？这魔尊什么都不管吗？
“前面就是镇城血河了，那是妖族和魔界的分界点，小心行事。”
“我听你指挥。”
夜卓点点头。
两人一直走到了河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怎么会？
“这水流动却无声。好奇怪。”冷雨嫣自言自语说道。
“我去看看。”
夜卓飞到水的上面，在下面看不出，这水虽然流动，可水面上竟是一个女人。
夜卓仔细看，这个女人和她有些相似。
待夜卓下来，冷雨嫣说道，“这河，大部分面积呈现黑色，”右手一指，“那边有些光亮，在下面仅能看到这些。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夜卓沉声道。
这是一个人？怎么会？
“你是说这河面上的影像是一个人？”
“对，还是个女人。”
女人？这难道是魔尊或妖族有地位的人的仇人或心爱之人？可为什么会在这里？交界线处？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魔尊或妖族族长的心上之人吧？”冷雨嫣一脸八卦的问道。
“既是心爱之人，又怎会落于两界的交界处。”
“也对啊。”
河面上的影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河面上的影像变了，突然之间变成了战场，黑压压的，这是，天界，魔界，妖族三族的战场。
战场是残酷的，两人看到了天界的夜澜，魔界的魔尊乐正浩初，妖族族长左阳鹏。三方厮杀，场面不容乐观，此时，不知为什么魔尊离开了这里，来到一旁，想要拿取河中的血莲？红色莲花自然是血莲了。
击退两个人，刚要乘胜追击，此时从天而降的那是，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身上的碧色清亮与这朱赤的景色成了对比。
格外引人注目。
“果然，魔尊与九天玄女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初九天玄女不愿出面相帮，想必也是因为他吧。”左阳鹏讽刺道。
九天玄女转过身，看到他们二人，没有理会左阳鹏，反而问道夜澜，“天界与这场战争本就无关，不知为何，天界偏要插一脚？”
因为她知道夜澜是个讲理的人。
还没等夜澜说话，就有声音传出，“他天界为何插这一脚，你不知道？如今挑起战争的源头来了，难道还不自知吗？”左阳鹏说道。
“左阳鹏，你说话之前也先掂量掂量你自己。”魔尊警告他。
“乐正浩初，怎么，说到你心口了吧！”
“左阳鹏，你不必在此诛心，此事确与我有关，可与你无关吧！”九天玄女转过身对左阳鹏说。
“呵，九天玄女啊九天玄女，若是这魔尊将血莲交出来，我也用不着跟你们在这耗着啊。”
“血莲伤人伤己，还是废了的好。”
“你说的轻松！血莲伤人伤己，那你手上的就不害人害己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九天玄女一听，原来在这等着她。
“还有啊！这天界一向讲究‘公平公正’，怎么着天帝陛下何时多出个孩子来？”
什么？孩子？夜澜难以置信的看着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倒是一脸坦然。
魔尊笑了，“即使多出个孩子来，怕是也轮不到你来管。”
说罢，魔尊把九天玄女一拉，直接用出了血莲。左阳鹏直接倒在了地上，内力也在散去。
“你！”
血莲也朝夜澜飞去，夜澜一开始躲，因为这东西一旦还击，内力就会散去，眼看就要一招致命的时候，九天玄女突然飞起，左手置于胸前，赤色莲花飞了出来，化解了血莲。九天玄女站在二人的中间。
“我的孩子不是天帝的，与天界也没有关系，你们也就此收手吧！”
“那孩子是谁的？”
“不重要。就像你的孩子夜卓，都不重要。”
那个孩子就是冷雨嫣。
“别再打了，浩初。”
“你为什么要这样？九天玄女！就为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负我？”
“浩初，我，从未爱过。”九天玄女有些愧疚。
对他，她的确从未爱过。是他一直单方面的，可乐正浩初不懂这些。
“你放开！”
乐正浩初强行将九天玄女一掌拍到了地上，他原来是要杀夜澜，是啊也只有夜澜。
“不要！”九天玄女大喊。
夜澜接的住他的穿魂箭，可随后的血莲却唯有血怜方可抵制。
冷月站在河边看着河面上的夜澜，他的内力在一点点散去，他的灵力也在慢慢消耗，最后的他却是笑了，眼里满是碧色。
散去了。
“夜澜！”
九天玄女看着乐正浩初，双眼红的让人心疼，“你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定要让他消失。
乐正浩初看着九天玄女说道，“来吧！杀了我，替他报仇。杀了我！九天玄女！”
“哈哈哈哈...”她明明是在笑，可没什么笑得感觉，满是绝望，就连她的孩子都不能让她重拾希望。
笑罢，她摘下了手上的血怜，一挥飞向了八面，却在最后的时候其中一面飞向乐正浩初，血莲被九天玄女封在了仙兰梅岭，血莲一到那里的梅花全都葬于血河之中。
“乐正浩初，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情这个字，可你却偏偏动了情，于是伤人伤己。你本该逍遥自在的过一生，却偏偏遇到了我。你本不该被驱散了血莲，却被我驱散。你的爱太狭隘了，你的性子却又洒脱，你应该去人间江湖中走一遭，去那里看看什么是情什么是义。”
“我不懂，夜澜他懂？”
“他懂。他有情有义，与你不同。”
说完，九天玄女吐出一口血，“玄女！”
“下辈子，我们不要相遇了。”
下辈子，我们平凡人家，小桥流水，夜澜。
原来就在乐正浩初要锁住她一魂一魄时，左阳鹏突然出手，于是便有了在这镇城血河的河面上的九天玄女。
冷雨嫣看着九天玄女，“她竟是我娘？”
冷雨嫣又想起，那夜澜岂不是夜卓的父亲？！
夜卓并没有冷雨嫣如此惊讶，可还是因为“不重要”那三个字刺痛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