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落得遍地都是，屋内散发着吃食酱香。
屋外寒冬中，有几棵梨树突然栽倒。
忽而夹杂着一丝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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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有一件大事在临街小巷传了个遍。
江家小女婿，竟然企图对大小姐不轨。大小姐极力反抗却促使他欺负刚小产后的二小姐。
还有传言江家大小姐对小女婿不满，小女婿使用妖法勾引大小姐并且突然消失。这个传闻还有门客自称亲眼所见。
这可让嫉妒江家的人嗤笑，江家就这两个小姐，挑三检四最后还是这么糟糕。恐怕这江家老头一手攒下的家产要落空了。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又传回江家耳中。
这不，此刻的江家又在大堂展开家庭会议。
这可应付了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江家的家丑传得可比信使快的多。
江家老头看着一旁安抚江孜菁的姜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江家老头大冬天饮了一口凉茶降火，“你就先说说你这几天上哪里去了？”
姜阙顿了顿道：“……家里有急事。”
这可惊住在场的所有人，这个姜公子不是无父母的吗。
江家老头自然觉得惊讶，他冷哼一声。
“是吗？”
江家老头的声音沉沉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拜访一下？”
“…恐怕不能。”
江家老头一掌拍在了扶椅上，欲要说些什么，却被江孜菁软软的声音的止住。
“爹…姜阙他可能是有什么难事。”
“够了。”江家主母这时也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向着他，昨天谁大半夜的痛得半死不活的。”
“娘！”江孜菁眉头皱了皱，想堵住江家主母的嘴，“别说了。”
“我倒是发现了，这个男人一出事就没影。”江家主母双手环臂，不屑的将头撇向一侧。
“娘，姜阙不是这样的人。”
事已至此，江孜菁还在不断替她这个便宜郎君说话，江家老头紧锁眉心，“孜菁，你可知外头人都怎么说他的吗？”
看江孜菁这副模样，江家老头都要相信这姜阙真的是个妖孽。
“外头人不懂…”江孜菁的声音越说越小，只有她知道姜阙是个神仙。在这样纠缠下去，怕是会抖出来的。
见江孜菁有些焦急，姜阙顿了顿，轻瞟了一眼对面默不作声的江月朦，“其实晚辈昨日是被人下了药。”
此言一处，众人皆是一愣，其中也包括江孜菁。她确实觉得昨天的姜阙有些奇怪，却没有往被下药这方面去想。
昨夜在她唤来母亲后，姜阙又见不着人影，回来时一身水渍，这么看来就说的通。
他是去强压着药性了。
可是这下药的人是谁？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孜菁愣愣的，他看着姜阙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那你倒是说说这人是谁？”江家老头惊愕归惊愕，这扰乱他家家事人还是要揪出来的。
“晚辈认为此人心中有数。”姜阙挑了挑眉，压低声道：“想必此人是妒红了眼，岳丈还是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么一说，江家老夫妻顿时会意，他们对目相视。
只见一旁的江月朦低头垂帘，双手紧紧握拳。
她曾经宠妹妹是真，江家人都看在眼里。如今这样，妒妹妹可能也可能为真。
江家老头长叹了一口气。
“姜阙带孜菁去休息吧。”话落，他看了江月朦一眼，“都散了，散了。”
———
回房途中，江孜菁禁不住好奇，挽着姜阙的胳膊问道：“那个下药的人是谁？”
姜阙宠溺的看着右侧的丫头，柔声道：“你呀，吃就行了，剩下的我来解决。”话语间姜阙食指点了点江孜菁的眉心。
要是她知道她姐姐现在变了，可想而知会有多难过。
忽然姜阙眸中闪过一丝冷漠。
但是有一件事，江孜菁会知道的，他想隐瞒，想自私的看着她快乐，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
又是半月。
姜阙为江孜菁一家做了很多，周家得到教训，如今对江家大小姐和善不少，周知县也承诺若是周宏卿再欺负江孜菁，由他做主。
所有的关于江家的谣言都不攻自破。
看似圆满了。
这日的天很暗，似乎这乌漆麻黑的太空要压到地面上。
江孜菁站在门前披着厚实的披风，手里捧着暖炉，一脸愣愣的，直到有手臂环绕上她的腰肢。
“姜大仙，你说是玉皇大帝生气了吗？”
江孜菁看过不少话本，话本上天帝的喜怒哀乐决定太空的阴晴雨雪。
“孜菁，你听我说。”他的话里带着严肃。
“我不是神仙，是妖，是蚕化作人形的妖。”
“我也很纳闷为什么会那么快修成人形，后来我知道了…”
“在你小产的那几天我去了妖界，才知道你是妖死去的亡灵祈祷而成的祭品。”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了，是路过的狐妖抹去了他们都记忆。”
“你的血，可以增强妖的修行，你的身旁一直有很多妖。”
“现在，是族长，想从我这夺走你。”
江孜菁眨了眨眼，“那我会死吗？”
“我不允许。”
姜阙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有风吹拂过二人的发丝，万千梨树摆掉霜雪。
他的意思，就是会死啊…
江孜菁目光呆滞，突然莞尔一笑，“只是你就好了。”她扶住姜阙的手，“既然躲不过，我不要把我分给别人。”
“傻瓜。”姜阙将头埋在江孜菁的颈部，“我舍不得。”
这一刻，江孜菁听见了远方有孩子的哭声。
记忆中，在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里，姜阙一直挡在在身前，渴望着一丝希望。
数以千计的妖踩从他身上踩过。
枪剑下，是江孜菁哭丧的面孔。
万千梨树开了花，不过很快又凋零了。
———
夏桃缓缓真开眼，眼前是金黄色的蚕丝。
她在蚕蛹里？！
夏桃揉了揉脑袋，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姜阙想把江孜菁附在她的身上。
可是…
夏桃看了看自己的手。
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她还是她。
姜阙是失策了吗？
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只不过夏桃的心里冒出一个很圣母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