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溪望走在路上遇见三当家,都刻意装作毕恭毕敬的行礼“三当家。”
“嗯,忙去吧。”
溪望的种种遗产很快引起了刘少邦的注意。
三当家被人叫来“大当家,找我?”
刘少邦“你是不是,背着我对溪望做了什么?”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
纵使共事多年,面对少邦这样的眼神,三当家也不免有些心忌“对当家的表示尊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溪望他还能搞特例不成。”
刘少邦依然保持这眼神没有改变,怀疑、压迫、不信任,三当家内心的抑郁在这一瞬重要控制不住了“所以大当家,你在怀疑我?你在为一个加入一个月的小人物怀疑我?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我为帮会做了这么多,你宁愿更器重龙鋆那个孬种,还有溪望这个心怀鬼胎的人。”
“我所做的一切,自有我的考虑,难道你在质疑我?”大当家动怒,三当家更本不该反抗。
他低眉顺眼地摇头“不敢。”便独自撤下。
刘少邦叹了口气“你并非不够能力,但以你的性情,根本不足以让人臣服与你。惧怕不意味这臣服。”刘少邦在高台上俯视这工厂,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人们,感觉一切,正在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这不是刘少邦想看到的,其实也明白,无论选择是龙鋆还是老三,都是不明智的,若是他的身体还能再坚持个十几年,也许还有机会也说不定“咳咳咳......”颤抖的手拿出了兜里的“药”。一切发展至此,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陌路。
溪望寻思着能否与二当家取得谈话,他一直是这场帮会纷争中的焦点人物,而他看起来对这个帮主的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同时他还掌握这仓库钥匙,典型地掌权不办事,工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半要归功与他啊……溪望越想越无语。远远地瞧见龙鋆坐在工厂空地的大树下,一个人,周围的小弟都刻意离他挺远。
“嘿。”溪望来到他身边。
龙鋆抬头望向他,这个是那天哥哥让自己见的人,有些不自禁地往旁边挪了挪,保持剧烈。
“你找我?”
“对啊,就聊聊,别紧张,就是来了解一下你对帮会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龙鋆表情很少阴郁“我根本,不想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
“哦?为什么?”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你看我很有当黑帮的潜质吗?”
“确实,没有,看着太老实,还会被下属欺负。”
“是啊,他们都看不起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你也不能太丧气,只能说明你不适合干这个,并不能说明,你完全没有别的价值。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逃离这里?”
龙鋆惊讶地看着溪望,溪望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龙鋆低下头“没有,我根本离开不了这里。”
“你是怕活不下去吗?如果你想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合作一下。”
“够了,我不会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无论我多讨厌这里,我也不能背叛我哥哥,这太不是人了,你走吧,我就当没和你聊过这些。”他依然坚守内心的道义,至少他哥在世界末日了依然没有抛下他。他起身离开。
如果能说服他,溪望他们的计划会容易不少,但他显然不会在直面溪望了,溪望现在要想个办法,脑海中马上就有了人选。
“我们先要画出一张工厂的地图……”溪望在桌上摊开一张纸,放了几只笔,长吁一口气,看向众人“一起来!”
溪望先俯下身开始勾勒工厂的建筑分布,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对这里也是相当熟悉,溪望又是个细心的人,很快就把工厂的总体分布画出了个大概,其余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也纷纷拿起笔在地图上勾勒,标注出自己所熟悉领域的全部信息。很快,一张完整的地图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酷似一张战力排布分析图。
工厂,东南两扇大门被丧尸围住,上面标明了各由十人把手,西北两面扶梯,各由两人把手,丧尸不会爬扶梯,箭头引出去备注:每三小时换一岗,空地两边各有一高台,高台上一直有人监视,是头目的心腹,一有状况立刻报警,西墙外停了车,东南方向一直有人巡逻,十人,半天换一岗,南面仓库住女人,没巡逻,北面住的当家,三个仓库分布在东南,西南,西北三个角。都有巡逻。中间是两间大厂房。一间供日常活动,一间空置。这是工厂的建筑分布,分析配备四面出口,仓库,当家住处,守卫都配枪,多为手枪,步枪,弹药充足,工厂巡逻不陪枪,闲置的厂房周围有两条监视不到的小路,没有巡卫。这是工厂的路径与战力分析,图文描述,绘声绘色,简单易懂,甚至连二当家在哪里偷窥过王老师都被标注了,这是工厂里的八卦……不对啊,这他们都观察到了?这也太细致了。
以上所有的路径勾画均来自寒光之手,这货没事就喜欢瞎转悠,而且以他那做贼的身手,一般人也注意不到他。而工厂房间,仓库各个地方的出入口,门窗状况润璞比较清楚。天宇则勾出了几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包括寒光藏食物的地方也被他标出来了“不对啊!”寒光惊讶地看着天宇“你是怎么找到我藏东西的地方的?”
溪望拍了拍天宇的肩膀“我觉得他比你更有做警察的潜质。”
而所有的战力排布都是冷焱所标……非常详细,冷焱这个家伙,虽然话不多,但是论实力不单单是武力,恐怕都要压制所有人,溪望甚至觉得如果他不是话少,在这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可能处理得比自己好。
寒光看着这幅地图直傻眼“冷焱这也太厉害了吧……”
溪望“你以为他是你吗?”
“你又看不起我。”
一帆实在不会画图,一个粗人甚至是连笔都没怎么摸过,只能在旁边指点一些瑕疵纰漏“不好意思,没帮上什么忙。”
“没关系。”溪望看着眼前这副成品感觉非常满意。整个计划其实在他头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映像,只是要表达给众人还需要这么一幅完整的构图。“我们的计划是……”
溪望再讲解的过程中表面了每个人的身份和职责。
一帆在一旁听得一脑门汗“什……什么?他……这个小哥是特种兵?”
润璞“让冷焱去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寒光抱手表示不服“什么嘛?要溜进去我也可以。”
溪望在一旁唏嘘“也是,毕竟你擅长做贼。”
“屁!是抓贼!抓贼!我可是警察!”寒光一再强调这个事情,可惜他偷鸡摸狗的形象已经在溪望脑中根深蒂固了“你是不是一时不损我你就难受?”
如今面对寒光的质问溪望都会选择不理他。
得知他们正真阵容的一帆瑟瑟发抖“不是……你们这样也敢混进来。胆子也忒大了吧……”
溪望“不进来我们就会饿死,进来了,赌一把还有一丝机会。而我们现在已经抓住了这一丝机会!”溪望目光十分坚定“我们还需要一个混淆视听的。”
“我来吧!”一帆特别积极。
溪望“你就不怕他们怀疑你?”
“嗨呀,没事,我这么咸鱼,他们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要是他们怀疑我,那我都得怀疑他们的智商。”不知道为什么一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还特别开心,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众人最后确认了一下行动步骤。
当天晚上,计划就开始了。
这里的电能靠柴油发电机供给,柴油难寻,因此夜间只会给当家的房子通宵供电,待宿舍断电之时,摸黑出发。由冷焱这个特种兵和寒光这个警察(贼?)带领,溪望跟着他们,按理溪望不应该跟去的,但他真的非常担心溪明,在保证不添乱的情况下他还是来了。
冷焱探清了巡逻的视野盲区,他们只有微微亮的油灯,待到光源一过,三人便接连窜了出去,无声无息,又有夜色掩护,没人发现。那两个家伙的步子可真快……溪望如果不努力跟上便会被甩在后头,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但为了溪明,溪望只有咬牙坚持跟着,穿过了厂房,伏下身躲在货箱后面又避开一队巡逻。溪望正欲抬头,寒光又把他按了下去“小心高台上有人!”
高台上燃着灯,灯光下晃动着人影,看着怪紧张。
溪望“不是吧,这么暗,应该是看不清的……”
“以防万一,低着头摸着墙走!”寒光再次提醒,看不出他原来还是个很谨慎的人,这时冷焱给了个手势,眨眼间他就已经窜出去老远,看得溪望一口气差点没吸上,这口气还没呼出来呢就被寒光抓着手一起窜了出去!
三人拐角躲进高塔的视野盲区。这是溪望第一次执行潜入这种他以为只会出现在电影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尝试的任务。很好,现在什么黑道斗争啊,战略潜入啊,连生化危机都经历了,让人不得不感慨人生如戏。
很快,就顺着漆黑的小道抵达了当家的住处。,这里亮着灯,视野明亮,还安插了守卫和巡逻……真是怕死的东西。
现在就看一帆能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一帆在今晚的巡逻队里面,他经过当家住宅的门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等待着溪望他们行动的信号。冷焱掷出了两颗石子,听到滴答两声轻响,一帆知道他该有动作了,一帆已经寻思好了该怎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暗处的三人也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一帆的想法是,装抽筋!搞出动静。绝对是个好办法,可是该怎么装才最像呢?突然抱着腿在地上哇哇大叫?不行,不行,这太假了……身后的小弟见一帆走神,忽然拿枪管杵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
一帆一惊“啊?”转过头去,于此同时抬脚踩到了冷焱扔出的一个石子——一块光滑的鹅卵石。
刺溜一声,一帆整个下半身呈柔顺的姿态向前划去,上半身停留在原地,在一声悠长的“啊~”之后,一个优雅的慢镜头倒地,啪嗒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啊!”简短而凄惨,翻倒在地向前滚了三圈,此起彼伏的“啊~啊~啊~”
“哇!”看得三人都愣了,这个假摔摔的怎么那么逼真?
“啊!我的腿!我的腿!”一帆抱着一条腿躺在地上哀嚎!听着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怎么了怎么了?”周围的人围了过去。
“腿!腿抽筋了!”一帆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痛苦得扭曲,身体在地上一个劲的翻滚抽搐……三人这算看明白了,原来他是要装抽筋!嘿,别说,还装的真像,或许他有进军演艺圈的天赋。
再过了这么一个消息传播的时间,润璞恰到好处地扭了出来,装作是有人找了医生,掐着大嗓门喊起来“怎么了?干嘛呢这是?一帆?你怎么了一帆?都让开,让我进去看看!”推搡开围着的人群,大家你撞我我撞你,嘴里叽叽喳喳地叫嚣着,现场更乱了。
“腿!我的腿抽筋了!”
“抽筋了是吧。我看看……”润璞抬起他的脚,以为他是转的,不怎么走心地一扭。
“啊!!!”着嗓门跟装了大喇叭似的,连工厂门外的丧尸都兴奋了几分。
润璞脖子一缩,耳膜都在嗡嗡响,凑近一帆耳边低声道“喂!差不多得了,别装过了。”
一帆抬起那张鼻涕眼泪糊满了的脸,呼吸都在哆嗦,说话还待着颤音“谁跟你装呢!我tm是真抽筋了!”
润璞“……”
不过这一嗓子的确效果极好,大当家都惊动的,捂着耳朵走了出来质问干什么!其他人都顾着对付大当家,自然没人会注意有几个人从侧面溜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