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又一次热闹起来了,甚至还能听到远处的炮仗声,早起季恋就笑吟吟的起来了,这是她一年里最开心的日子,亲手烧水亲手杀鸡,她每年正月十六买一只小鸡仔养着来年的正月十五就杀了,五年乐此不疲的进行着这一件事,鸡还在地下最做后的垂死挣扎宋彪走了过来:恋儿我们聊聊;
季恋把带血的刀在鸡毛上拉吧了两下:你说;
其实季恋对他真的很好,正常情况下从不吵也不闹只是宋彪不能管她,她爱最什么自己说了算。
“明天就离开这里吧,自己一个人太孤单就找一个伴这里的还是别找。”
“好。”
还是淡淡的声音。
“我说真的这里的人···不好。”
“嗯,我这人运气不好遇不到几个好人,没事的。”
“我们还能说些什么了?”
宋彪感觉有很多话说但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说起?从初相识吗?还是从一次又一次自以为的小事说起?每一件事都想说但是都说不出。
“宋彪从一开始我们应该就没话说。”
“我给你东西你也不想要是吗?”
“我都有。”
其实真的一无所有。
季恋把鸡捡进盆里泡水除毛,这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完成了,鸡上了炉子上小伙炖着香味飘出去很远很远,叶秋站在二楼的窗户旁看着湖面,思绪跑到对面的人身上去了,闻着楼下飘上来的鸡汤香味她笑了,最迟今天晚上就可以离开了,其实挺好。
拿了挂在衣架上我外套边走边穿到了门口开门,好吧,对面门也开了,只是这次走出来的是两个人,龙一走在前面俞行兵走在后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龙大,若说这世上叶秋不想放过的人除了叶微,欧阳付那也就只有龙大了,但他没和溪泊划清界限所以她不能动。
龙一看着叶秋不敢说话只是微微的低头,他好像这几年不敢直视叶秋了,对她的愧疚比对龙二的愧疚还要多。
叶秋下楼就直接去了后院,季恋坐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旁边的炉子冒着烟:你这香味太不地道了啊,门外的叫花子该馋死了;
“来了,可惜你不吃不然有口福了。”
叶秋坐在季恋旁边的椅子上。
“养的好好的鸡怎么宰了?”
季恋手里的蒲扇轻轻的摇着:养了不就是吃的么?再说我以为你会带我离开;
叶秋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我出手狠些要出了什么意外你能接受吗?
“我们的交易好像没有出意外这种外附条件吧,那你能容许我手抖一下吗?”
“您真看得起我。”
下手狠些事情还容易解决,这样带分寸的事在杀红了眼里还要保留几分清醒真的难。
“一年后你会感谢我的,不理解的事你先放一下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任何事发生的刚刚好,恰如其时。”
季恋拿起桌边的水加进了瓦罐里,热气瞬间就消失了,叶秋看不懂。
“不是熬好了吗?”
“你说这味道能飘多高?”
高?还是远?
也许这就是执念吧,相思总要有出口。
过节,宋彪早早的就关了门,该回去的都回去了,整个店里就剩下俞兴兵,龙一,季恋,叶秋,和宋彪,一楼叶秋和宋彪安静的对立着,他们三个在二楼看着一楼,季恋上楼的时候说:叶秋你随时可以喊停,这次不行明年还是有人来的;
宋彪眼神一闪:让我死是不是你的执念?
季恋也没回头看他:不是,家训如此,叶秋有事求我而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你不是没想要的,你只是不想要我。”
“也许,叶秋赶在十点把这事解决了。”
宋彪听着‘十点’脚步一顿,元宵晚十点是他儿子的出生时辰。
“季恋儿子的大名叫宋宵季。”
原本在走楼梯的季恋右膝盖狠狠的磕在楼梯牙上:叶秋,还不动手你是准备放弃吗?还是等着宋彪自尽?
在场的任何人都没听过季恋用这种语调说话,那种语调就感觉即使失手弄死他了也是可以的。
叶秋对着宋彪规规矩矩的作了一个揖:请;
既是她发出的邀请那先出招的也是她,一招扫堂腿攻的就是宋彪的下盘,其实宋彪下盘很稳这一招乍看出错了,但叶秋明白不能取性命那就只能把下盘攻下来,按招式她没有丝毫胜算,这一招除了季恋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宋彪侧身躲过没有反击,叶秋右手撑地借力在地上半圈又连出两脚,宋彪只是一味的躲,似乎这几年他总是善待要他命的人,他从不出狠招,叶秋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了,还好脸不红气不喘的,叶秋也明白他不出招她的人物肯定不能完成:宋老板你这是真要自杀吗?
宋彪笑了:那要看你的本事了,现在为止你可还没碰到我的衣角哦;
那样子不像在拼命像是一个师傅在验徒弟的本事。
叶秋站定重新摆招接着进攻,这次扬起的脚直击门面,看着脚风力道不轻,宋彪双手交叉挡过了那脚,微后退了一步:厉害呀;这话里没有嘲讽。
“好说。”
叶秋还是接着打。
“近身搏斗不是你的专长吧。”
其实真不是专长,那时候只是因为闲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就跟着训练而已,哪知道上了搏斗场她的母亲就是要成绩的。
“更正确的来说杀人不是我的专长。”
“挺好,那你要注意了啊,没杀气就会被误伤的。”
这话出,宋彪也出招了,总要做些什么才能输的名正言顺呀。
宋彪没有叶秋那么多的花招式,他一拳一个力道,叶秋这一对博中了三拳而宋彪侧脸也被踢了一脚,宋彪没任何影响,叶秋嘴角出了丝血脚步踉了两下,二楼的俞行兵眉头越锁越紧。
本身的疼痛卸下来了很多力道。
“叶秋,还有二十分钟。”
季恋的声音突然出来了,叶秋实战经验少想着时间的问题出招更猛进了,俞行兵着急了,这是大忌必输无疑。
“俞行兵一对一的公平的对决你能下去吗?”
季恋没有看俞行兵但阻止了俞行兵想要下去的脚步,龙一死死的拽着拳头。
两句话的当口叶秋被打趴下了喉头一甜地下一滩血,俞行兵怔怔的看着那摊血忘记了楼下的搏斗也没看到叶秋瞬间的爬起来。
“宋彪你怎么敢让我的儿子姓宋?你难道不知道他就是死在你手里吗?你们宋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呀。”
宋彪一晃神叶秋一脚踢在他的右肩头上,这一脚不知道是不是力度太重宋彪居然后退了好几步。
“宋彪,你说如果毛毛还在他过的开心吗?应该还是开心的吧,即使他姑姑也许没有你想的对他那么好,但我们还是会好好爱的是不是?”
“是。”
宋彪低沉的声音回应着。
“所以和多时候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不过就是期盼了十个月的孩,那有什么呀,想要我们还是有的对不对。
“不对,再有也不是他,我错了。”
季恋眼珠子通红:你错了?你不懂我第一的孕吐,你不懂我第一次的胎动,你不懂我第一的抽筋,你不懂我有事没事给自己搭的脉,你不懂那年冬天我那些小心翼翼的步伐,你的孩子是一夜之间出生的,我的孩子陪了我十个月,连着我的悲喜和期待,宋彪你配吗?
俞行兵浑身颤抖,龙一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他楼下的事情他没有心思在看了。
在原本中了一脚的肩膀又是一脚,宋彪右手已经脱臼了,再一脚百分百就废了,叶秋这一脚怎么也下不去了,宋彪已经就是站在原地不反抗了。
“宋彪,今天的鸡汤你闻到香味了吗?”
宋彪就看着二楼的季恋没回答。
“你说我的儿子能闻到吗?他吃过一口东西吗?”
这些宋彪真的也不知道,那时候太乱了,他上山去接爷爷的时候回来就说孩子没了,那一刻他后悔了,其实季恋犟就犟了不起找个奶娘呀,其实就是想扒了季恋那张冷清的皮子吧,他记得那天看着她一蹦一跳的上山见着什么小动物都笑着说:小蚂蚱我今天救人了我也可以救人了,我真的好开心;他想要那个开心就笑就跳的小姑娘。
“叶秋,还有三分钟。”
话落,脚起,时间到;
季恋从二楼慢慢的走了下来站在宋彪的眼前抬手摸向他的肩骨:粉碎性骨折,叶秋你赢了;
宋彪一脸不可置信,他能死的可怎么能废?
“宋彪我没说原谅你你就要好好的活着哦,我代表毛毛的意见,不原谅你你就没见他的资格,好好活着吧。”
二楼,俞行兵双手抱头痛苦的低吟着,叶秋看向他,俞行兵没有回视和他对视的是龙一,叶秋也没问他俞行兵怎么了就收了目光看着季恋:现在走吗?
宋彪出左手拉着季恋:你不能走;
“不是,你上午说了让我走的。”
宋彪手劲不由的加大了:我以为我今天会死;
“死与不死于我意义大吗?”
“你故意的,我以为的你想放了我,原来死都不能让你解恨。”
季恋也不呼痛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宋彪轻轻的放下手:对不起;
“那就好好活着。”
那笑真的是开心的。
“···好。”
俞行兵踉跄的从二楼下来,如果不是龙一钳制着只怕跟着楼梯就滚下来了,一路走到叶秋的面前,伸手想拉叶秋但看着她嘴角的血手怎么也伸不出去:告诉我不是真的;
叶秋手指头动了动:你相信自己能接受的就好,其余的都是小事;
“你告诉我,不是我对不对。”
叶秋转身:恋恋走吧;
俞行兵不死心的去拉叶秋的手,叶秋扬手挥开:你休息吧;
龙一一个箭步拦在她的身前:秋姐现在不能走;
“龙二,你还想我出去吗?还不进来。”
龙二推开门站在门口:来吧;
龙一转身看着龙二:你明知道她现在不能走;
“这有意思了?脚在她身上还有不能走的吗?俞行兵能走吗?”
龙二像换了一个芯子,没有往日的微笑和恭敬,这问的意思只怕也就是怎样的走法,目前,俞行兵真的说了不算。
“走啦。”
叶秋和季恋并排走着,宋彪笑了,来时就是这样来的,衣服都没带一件,走时和来时一样,衣服也没带一件,人生十年除了放不开的恨余下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