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月从疼痛中缓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一位老农夫家里,阿玄在一旁守着桓月,李凌在门口询问着那位老人病症。
“阿玄,那位老者是医者吗?”
“嗯,他是一位很厉害的用毒药手”
“好些了吗”李凌正好和那位老者说完话进来,看见桓月坐起来了就过来询问。
“好多了,谢谢这位老人家”桓月勉力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在床上给那位老者施了一礼。
“姑娘不必如此拘礼,只是看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女,不知姑娘为何服用那无根花,如果不想要身孕可以服些温和的避子药,何必喝那无根花水,难道姑娘真打算一辈子都不生孩子吗?我刚看姑娘脉象应该是服了两年有余,姑娘可想清楚了,在继续喝下去,最多两个月,姑娘就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
桓月被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无根花!?”夜玄拳头都握紧了
“公子小小年纪竟也知道无根花?”
夜玄气得浑身颤抖,他眼睛上蒙着丝带看不见眼神,只知道他一定是气急了。
李凌看着桓月的样子个大概猜出了什么,他一脸痛心的看着桓月眉头皱起,一脸的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李曜会给自己的妻子喝无根花水呢……
“我看你们都不知道姑娘喝了无根花,我可以试试能不能解这毒,但因为喝得时间久了我也不能保证…”
“谢谢你老人家,这毒不用解了……”
“师父!”
“恒月!”
“这解与不解有什么区别呢,放心,以后我不会在喝。”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李曜,如果你不想要和我有孩子又为何娶我做那大禹的皇后,是因为皇爷爷的嘱托吗?那为何又对我温柔缱绻海誓山盟,为何为了哄我开心点那百盏天灯,千盏河灯,为何我说想看大海就为我收集精美贝壳造那海景行宫……为何事事以我为先,夜夜伴我左右……
桓月一时血气上涌,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李凌冲过来抱住了桓月,她才勉强支撑着站稳身子。
“恒月,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桓月苦笑一下,她也很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李凌痛苦的看着她“桓月,你不开心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我一直都很开心的,就像在梦里一样”甚至还想起早晨起来李瞿微笑着温柔的给她插上发簪的模样……原来都是假的啊……
“只是梦醒了,人还没醒过来……”
“师父,我去杀了他”
“今天杀红眼了是吗,不用怪他,是我会错了意。”
夜玄拿了水给桓月喝了一口,胸口稍微舒服了一些。
“我们回宫吧”
一路上三人都没在说话,桓月也没在想李曜,只是一直安慰着自己,没事,反正一生如此,就当是水中月镜中花,再被伤害一次抛弃一次又如何……
东逝水,川流急,雁别北,皆事有去处。绝情谁与懂?往事却如风。
回去时李凌找了一辆马车让桓月能好好休息,不用骑马。
夜玄和李凌各骑一匹跟在马车旁边
“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夜玄问李凌
“……”李凌沉默着
“那以后我来守护她”
…………………………………………………
回宫后,第二天李曜看出桓月的反常
“怎么了,昨天出宫吓着了今天还没缓过来吗?”
这时蕊芜正好端着药进来了,桓月眼睛一直盯着那药像是能盯出一个窟窿一般。
难怪绿雪一次就能怀上孩子,而她两年都没有动静……
原来是李曜从没想过要和她有一个孩子……
李曜笑着接过药递给桓月“上次不是说带你放河灯吗,我已经命人做好了,明晚我们就去”
“李曜,你还要瞒我多久。”
“怎么了?乖,先把药喝了不然一会凉了”
“是怕这药凉了还是怕这无根花的药性过了”
李曜听完桓月说的话,手一抖那碗药撒了一地,满室都充满了无根花那甜腻的味道……是啊,你爱他时,苦的都能吃出甜味,不爱时甜的都嫌腻……
蕊芜赶紧上前去收拾碎了的碗,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便赶紧拉着吓得六神无主的铃铛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蕊芜还特别贴心的把门也关上了。
李曜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桓月,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你告诉我,为何要给我喝那无根花水?”
……“我无话可说”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
不爱?呵……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曜已经占满了她的心,没有一丝缝隙拥堵到不能呼吸……
“桓月,你不喜欢这药我们就再不喝了好吗?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赶我走。我有不能说的原因。”李曜上前握着桓月的手声音绝望而哀伤。
要不是知道这是无根花,她肯定已经忍不住原谅他了……
可,他每天笑着喂她喝下的是无根花啊……是让一个女子一生不能再孕的毒药……他要的只是现在,未来的每一天他早已远远将她隔绝在外……他已经亲手阻断了一切……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如此残忍……而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他扼杀了她做母亲的理由……她对他而言是什么……她也觉得不再重要了
桓月看着李曜抓住的那只手,眼睛又是一阵酸涩
她强力忍住,冷漠的对上他的眼睛。
以前每次半夜醒来,都会看见李曜半靠在床头深深沉沉的看着她,以前她一直以为他的眼里充满的是不舍是眷恋,现在回想起来发现那是隐忍,是克制,是痛苦或者是疯狂……
李曜看着桓月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抓着桓月的手那么用力像是要捏碎一般
“桓月,你没有心吗?你感觉不到吗?”
以前李凌也问过桓月这个问题,当时桓月还不开窍不懂情爱之事,没当一回事,也回应不了少年的心事。
“我的心,不是一直在被你扎的面目全非吗,是你亲手扼杀了它。”
李曜双手垂下,震在那里……
她之于他不过是门庭前的一棵树。是走过桥上时,刚好经过的流水。是行走间刚好穿过衣襟的一阵风。
“李曜,可以了。我愿退让皇后之位,让我去皇陵守着皇爷爷也好,任我在这宫里自生自灭也罢。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我不会让你走的。
桓月,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皇后。
……就算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