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轩他们很轻松的甩掉那两对人马,毕竟三人骑得皆是宝马神驹,就连张凨的坐骑也是十大名马之一的盗骊。
带着一队珍稀动物进城,这轰动着实有些大,老百姓更多的当成祥瑞吉兆,争相驻足,又有些害怕的远远欢迎。只是人群中不知何时多了女人们兴奋的呼唤和娇声尖叫,伴着香帕和香囊的飘舞,仿佛提前过上了女儿节。
第三次甩掉头上的香帕,张凨从没想过自己也能被女人的手帕砸到,“这算是沾了玉轩的光,玉轩可比潘安,掷果盈车。”
“潘安怎能与玉轩相比,还不赶快开道离开”,王景崇替李玉轩挡掉四周而来的女人香。
“大意了”,李玉轩本以为这大冷天没有人会顶风冒雪的看热闹,尤其是女人,都会娇滴滴捂在家中。显然,他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也更小瞧了女人们对美的向往。
“玉轩在城里尽量坐车”,王景崇更是后悔,好在有了军队的维持,人群很快被强行驱散。但仍有那不甘心也胆大的躲在暗处,时不时冒头,越过士兵的刀缝瞧上一瞧。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师弟这株君子兰,比牡丹可毫不逊色”,李玉轩一进院子,就见蔺道人白须上沾着奶油,正美滋滋的边说边吃。
“你怎么又来了”,从大年三十那晚,到今天初三,蔺道人每天晚餐时间,准时从天而降。“今天又是可怜了谁。”
初一,蔺道人说他自己可怜,食不下咽。初二,蔺道人说是小道童可怜,过年也没有好吃的。每次又吃又拿的绝不手软。
“来接王重阳”,蔺道人有意提醒李玉轩,“今天是初三。”
“我知道,所以今天之后呢?”李玉轩拿走蔺道人眼前剩余的三块蛋糕,放到王重阳那边,“自己吃,你师父这年纪吃多了容易三高。”
“三高?”蔺道人诧异道,“你们那边的词?”
“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李玉轩打了下蔺道人又要伸向蛋糕的手,“老年人以清淡为主。”
“我不老”,蔺道人抗议道。
“要按着我知道的历史算,你也得70了”,李玉轩瞪了眼蔺道人,“身为医者,又是修道之人,更应该戒口舌之欲。”
“我这年龄,在修仙界算年轻的了,再说戒欲那是和尚”,蔺道人眼馋的望着王重阳正在入口的蛋糕。
“行了,等下还有别的,今天给重阳送行,我多做点好的”,李玉轩指了指蔺道人的胡须,“太有损道家风范了,赶快擦干净。”
晚饭后,蔺道人终于带着王重阳满载而归,临行前还不忘再装可怜,“玉轩,这次师兄真就不下山了,玉轩要有好吃的,记着给师兄送去。”
“放心,不给你,我也会想着重阳”,李玉轩看着蔺道人挤眉弄眼的表情,觉得这老道连演戏都越来越不认真。
“那就好,有重阳一口,就有我的”,蔺道人高兴的胡子乱飞。
“你不准抢重阳的”,李玉轩对着蔺道人和王重阳消失的方向,警告了一句,估计对那老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正月初五,民间开市,正定城内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幢三层雕栏飞檐的大气又不失雅致的建筑外,红绸飘舞,正中高悬“聚香阁”三字匾额。在一连串惊人炮竹声中,高大的朱门缓缓打开,这座在近一个月内被传为北方最大的饭庄,在众人翘首以盼中正式开门纳客。
第一天的吃客全是提前预定,倚着聚香阁现在于整个大唐餐饮业的地位,在众富豪趋之若鹜下,李玉轩很不地道的搞了一场预定位拍卖,狠狠宰着有钱任性的唐朝土豪。
当然李玉轩也绝对会让豪绅们被宰的心甘情愿,还要嚷嚷着继续被宰。还没上菜,但是酒楼内与大唐风格完全不同又别有格调的装饰,以及俊男靓女们无微不至的贴心服务,就让他们倍感尊荣。再等到那一道道带着对味蕾极具挑逗香气的稀奇菜品,被眼花缭乱的摆上桌后,尝之一口则此生无憾。
“聚香阁果然是大唐第一酒楼,这味道绝了”,一大块烤羊肉下肚,再配上一壶精酿,没有人能抗拒了聚香阁的诱惑。
“烤鸭,太好吃了,长安我就没排到,这次值了”,土豪不缺钱,就缺花钱买满足的机会。
“这酒,就是这酒,我眼巴巴的等了俩月都没喝到,总算是尝到了,真是神仙也不换啊!”所有人的共同心声,花多钱都值了,如果被宰能让他们再多吃几次,他们也愿意。
“玉轩真有你的”,王景崇也没想到,这个从装修风格到服务方式再到营业方式,都与其它饭庄完全不同的酒楼,能如此爆火。
“是景崇做得好”,在与王景崇异地通信的最后一个月,近乎每日一封的频率让李玉轩只能用筹备酒楼来作为内容,却没想到王景崇真就分毫不差的执行了他的意图。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配合成功”,王景崇高兴的举杯。
“非常成功”,李玉轩也举杯与王景崇相碰,“景崇将北方治理的真好,我没想到北方土豪如此多,光前三天的开业预售就几乎收回投入。”
“是玉轩将聚香阁经营的好,这些人好多不在我辖内,可都是慕名而来。”经商作为士农工商里最被歧视的行业,王景崇却从李玉轩那里看到了令他骄傲的光点。
楼外,十冬腊月却热闹的不亚于楼内。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外酥里嫩的麻将烧饼,开业首日免费赠送,排队的人看不到队尾,且有人排了一次又一次。
“玉轩,这帮人是真不怕冷,这队伍排一次得一个多时辰。”张凨裹着裘皮斗篷沾着雪气进来。
“躲远点,别把寒气带进来”,王景崇提醒着。
“哦,我光想着羊杂汤和烧饼,”张凨把斗篷摘下挂在门外,舔着嘴进屋,“有羊杂汤和烧饼吗?”
“外面有,出去排着”,王景崇嫌弃的说。
“玉轩,能走点后门吗?”张凨求救的望着李玉轩。
“厨房有”,李玉轩笑着说。
“好”,张凨瞪了眼王景崇,一溜烟想着厨房奔去。
“景崇要不要来一碗”,李玉轩被张凨的谗相也勾出了食欲。
“要,当然要”,王景崇并不饿,但李玉轩想喝,他自然也要陪着一起。
“走,我们去小厨房,那里可有我特意熬的鱼羊鲜”,李玉轩对王景崇调皮的挑了挑眉毛,“凨兄太能喝,我那一小锅可不够他的。”
“鱼羊为鲜,这名字好”,王景崇心情被李玉轩的挑眉瞬间挑起,竟然觉得有些饿。
“这可是我全羊宴中的点睛之笔”,李玉轩对自己特意研发的鱼羊鲜很有自信。
“鲜,太鲜了”,王景崇本以为自己也算腹中有些墨水,却在极致美味前,一切言辞都失去了颜色和意义,唯有最简单最原始的感叹方能表达他此时的第一感觉。
王景崇觉得他这二十多年来最大运气都用来遇见李玉轩,李玉轩就是一位引路人,带着他找到并体验从未有过的快乐。原来,生活不是仅有争权夺利、沙场征战和保一方安定。生活也可以有知己、有兴趣、有美食。
“嗯,难得景崇会对食物如此喜欢”,李玉轩也是第一次看见王景崇对食物惊艳的失去克制,王景崇是很不在乎吃食的人,即便烤鸭和蛋糕,王景崇也只是有限的吃几块。
“不给张凨留了,这一碗我也喝了”,当王景崇把本来留给张凨那晚也喝了个底朝天,就感觉一道怨恨的眼神盯得他仿佛被万箭瞄准。
“凨兄,景崇是帮我尝尝,晚上再熬给你”,李玉轩也受不了张凨那眼神,这纯汉子委屈起来,可比小姑娘更具震撼力。
“玉轩,还是你对我好”,张凨再次看了眼王景崇手里的空碗,悲愤的感叹,“一滴都不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