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天才蒙蒙亮，她顶着黑眼圈，来到桌边。
“不，我心里有的是小鱼仙。“春分一遍遍告诉自己。
她突然想起凌云府初见时，北辰赠她的鳞片。手向袖子里探寻，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春分着急起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随意弄丢。
“这是小鱼仙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于她而言，更有非同寻常得意义，是她们第一次相识得纪念。
袖里没找到，她又看看腰际，“难不成……丢了？”
春分握着小拳，敲打自己的前额。
“真没用，真没用，连小鱼仙得东西都不能保管好。“
她灵光乍现，突然有了妙思，对自己说道：“许是昨晚落在屋顶了。“当下要去寻。
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拉，顺着门开的方向，倒下一个人。
春分细长的眼角，一眼就认出了他衣袍上特殊的兽纹。邬玄重揉揉双眼，对着窗外望去。
“今儿起的挺早。”
“你昨晚，坐了一晚上？”她不去看地上的邬玄重，将眼光挪作他处。
“嗯，”他的语气淡定如水，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反倒显得春分有些大惊小怪。“昨晚……”他想说什么，却被女子温柔又带娇羞的声音打断了。
“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话音未落，她提着裙摆，一步跨出门槛。细小的碎步，踏的轻悄。长长的发尾随她的跑动，一晃一晃，尽显少女的情窦初开。
跑到院中，她才歇了口气。想起小鱼仙的鳞片。
地上还留着昨夜打碎的酒坛，洒出的余酒已被一夜的暖风吹干，浅浅还能看出点痕迹。
晨曦不够耀眼，仍不舍得把人们从睡梦中喊起。
她看到地上某物泛着温柔的色泽，向前两步，赶忙将它拾起。春分缓缓舒着一口气，心里庆幸找回了鳞片。“还好来得及时，没被旁人捡走。“她当成宝贝似的，擦拭表面轻染的尘。邬玄重瞧着她手中的龙鳞，见她这般紧张，心里有些酸：“我的女侍，都没我的信物，怎么能随便收人家的定情物。”
他从暗处走了过来，一把抢走，说道：“扔了也罢。”抬着高高的手，任春分怎么也摸不到。
“死乌鸦，快还给我！”
“胆肥了，都敢叫我死乌鸦了。”
“谁让你抢我东西！快给我，不然我生气了。”她樱桃似的小嘴，气嘟嘟的撅着。
邬玄重拔下腰间佩着的羽毛。
“还你也行，这个你也必须当宝贝收着。“
春分不想收他的东西，但凡和他有关的事物，她都想避开，不去牵连。她害怕给他错误的信号，让邬玄重误会了自己。她更怕自己会陷进泥潭，无可自拔。
她是仙，他是魔，仙、魔怎么能在一起。她必须在所有错误开始前，就将它扼杀。
“你的羽毛有什么好要的，黑兮兮，脏乎乎，哪有小鱼仙的鱼鳞好看。放在月光下，闪烁磷光，瞧，像是深海的珍珠。”她嫌弃地看着邬玄重手中的黑鸦羽：“再说了，人家送我什么，你就跟着送什么，幼不幼稚。”
“我不管，你是小爷的人，小爷要你收，你就必须收。”他直接动手将那根黑羽毛插在了春分的发髻上。
她翻着白眼，看起来不大高兴。
“这和我的衣服一点都不搭配，再说了，谁会往头上插根毛，还是黑毛。“
他有些不快，伸手想把羽毛拿回来。
“不要拉倒。“
春分扯下头顶的羽毛，手一伸，还给他，嘴里没好气的说：“鳞片还我。”
邬玄重将羽毛重新插了回去。
“小爷送出去的东西，从没被退过，你若不要，扔了就好。”他眼中藏有不快，对着北辰的龙鳞轻蔑道：“一片破鳞片，还你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