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白凤翎慢慢醒来,偏头看了眼桌子上的葫芦,葫芦安静的放在那,白凤翎回过头深吸了口气,坐了起来,就看见白清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白凤翎叫了声爷爷,白清缓声说:“快起来吧,今天要打一百八十柄长剑,六十二把宽刀,我忙的很哩!”说完,便离开了。
白凤翎看着白清离去的背影,揉了揉头,叹了口气,翻身将三个小葫芦挂在左腰间。白凤翎望着葫芦,拍了拍,自语道:“该装些什么呢?”
白凤翎关好门便也去了自家铁匠铺。
白清的家在黍离村的西边,铁匠铺却在村子东边,至于为什么白清要将铺子开的离家那么远,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白清的铁匠铺靠禾溪,禾溪是黎河的一条支流。铁匠铺没有名字,不过一直开着,白清刚到黍离村不久就开了这个铺子,白清今年已经七十二岁高龄了,这铁匠铺也开了四十年。四十年的时间,这铺子的名气也传了出去,整个荆州都知道有这么一间铺子,所铸之器质量极好。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求得一把灵兵。
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白清索性关了三个月的铺子,概不接客。三个月后,白清再不铸灵兵,只铸普通兵器,于是请他铸兵的人也少了很多,不过,饶是如此,白清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好在白清操作熟练,倒也还能勉强完成。
现在有了白凤翎,多了一个打下手的,多少也轻松了一点。
白凤翎到铁匠铺时,看见门边靠着的拐杖,就知道白清已经快开始了,赶忙进了屋。
爷爷正在给灶炉生火,看见白凤翎进了屋,停下了手中的事,走到架子边拿起一块生铁,望都不望白凤翎一眼,自顾自地端详着铁块,说:“你不去听梁先生讲课,到这来干嘛?”
白凤翎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去听课了,我想多用点时间去收集材料。”
白清闭上眼睛,轻轻的放下铁块,呼了一口气,厉声道:“放屁,学业一日不可荒废,”白清睁开眼睛,看向白凤翎“去听课耽误不了你的时间,你要找的东西时机到了自会出现,求不得。”说完又继续去生火。
白凤翎看着白清的后背,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店外有人叫他:“白凤翎,快出来,一起去梁师那咯!”白凤翎看了看店外,又看了看白清,白清说道:“郑海那小家伙都叫你了,还不快走!”
白凤翎皱了皱眉,快步走了出去。白凤翎走后,白清又停下了手中的事,右手轻轻掐指,眯着眼睛,自语道:“急什么,总会来的。”
街道上,两个年轻人并排行走,左边身穿黑白布衣的年轻男孩笑嘻嘻地对身边的男孩说:“白凤翎,怎么了,昨天梁师还说你聪明呢,你应该开心才对呀!”
白凤翎看了看身边开心的郑海苦笑一声说:“哎,没什么事,只是在想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郑海顿时来了兴趣,
白凤翎摆了摆手说:“没什么!你不知道,等会儿我去问问梁先生。”说完便加快了步子。
郑海在后面耸了耸肩,没说什么,也快步跟了上去。
梁先生全名梁佑天,是一个非常和蔼好相处的中年男子,身高八尺,常年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学堂开设在梁先生家的书房里,地上有两张草席,白凤翎和郑海便坐在草席上听梁先生讲课。
白凤翎到了梁先生的家,一座不大的竹楼,梁先生早在门口等着,看见白凤翎两人到来,露出和蔼的笑容,调笑道:“你们两个娃娃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掉到河沟里去了,哈哈!”
白凤翎和郑海在路上嬉闹了一会耽误了时间,此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梁先生不管两人的尴尬,往竹楼走去,说:“别杵着了,进来吧!”两人闻言赶忙跟上。
书房内,梁先生点了一只檀香,整个书房内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穷奇,四凶之一,外貌似虎,有双翼,喜食人,一般从人的头开始吃……”梁先生兴致勃勃地讲着,学生也认认真真地听着,当然白凤翎除外。
梁先生瞟了一眼白凤翎,看着他呆呆的眼神,眉头微皱,淡淡的说:“白凤翎,接着说。”
白凤翎顿时惊醒,立马站起来,但并不知说什么,低着头不敢说话。
郑海在旁边悄悄的提醒:“穷奇……”梁先生瞅了郑海一眼,郑海立马噤声,望着白凤翎。
梁先生看着低着头的白凤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白凤翎跟我出来,郑海在房内拿书自己看!”说完便走了出去。
郑海答了声好,但见白凤翎没动作,赶忙用手戳了戳白凤翎,在白凤翎目光的注视下指了指梁师,白凤翎会意,快不跟了出去。
房外,梁佑天静立在栏杆旁,目光看向远方,感觉到白凤翎站在了身旁,于是开口说:“昨天刚夸你,今天就这个样子,你怎么回事?”
白凤翎抿了抿嘴,说:“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梁佑天闻言,冷哼一声道:“小事?只是小事的话会让你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你想修炼,白老爷子给你出难题,你却不知道怎么办罢了。”说完又看了看白凤翎。
白凤翎一惊,好奇的问:“梁先生怎么知道?”
梁佑天的目光早已看向远方,轻轻的说:“我与你爷爷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你们家的事,我要想知道,没准闹得比你都清楚。”
白凤翎又习惯性的抿了抿嘴,不说话。
“你要找的东西我到可以给你个提示,不过就看你有不有那个命找到了,”梁佑天再次望向白凤翎“怎样,要么?”
白凤翎严肃的面对梁佑天,深深地鞠躬,恭敬道:“还请先生指点!”
梁佑天望向白凤翎似有深意地笑了。
白凤翎跟随梁佑天进了书房,郑海正很认真的在看书看书,看见他们两人进来,恭敬的好了一声梁师,又担心的看着白凤翎。
梁佑天挥了挥手,示意白凤翎落座,待白凤翎坐好后,说道:“上午辛苦了,回家吃饭去吧。”
白凤翎两人闻言准备收拾东西走了,梁佑天又说道:“对了,下午就不用来了,正好给某个人放半天假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好了,走吧。”说完,便缓缓做在藤椅上,端起身边的茶喝了起来。
白凤翎两人收拾好书籍,恭敬的来到梁佑天面前,鞠躬道:“劳累梁先生,小子告退。”
梁佑天微微颔首。
出了梁先生的家,郑海将手搭在白凤翎肩上,笑着说:“你上午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见白凤翎不说话又说“好了,下午有半天时间,去哪玩?”
白凤翎拍了拍郑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抱歉了,下午有点事,你自己玩吧!”说完便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留下一脸怨气的郑海。
白家铁匠铺内,白清黑着脸埋怨身旁的人:“我给他个锻炼的机会,你倒好,这才第一天,你就给他说了。”
身旁之人悠闲地做在木椅上,端着一杯茶,边喝边说:“我只是给他降低点难度,以他现在的能力,一年后打铁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不想看到这样的是发生吧”
白清沉默不语,梁佑天喝了口茶,眯着眼接着说:“再说了,我就算告诉他去找什么东西了,但没有一点能力,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白清还想说什么,梁佑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带有一丝戏谑地说:“况且你这老头不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