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兽群不知走了多久,树林里已经黑的不见五指,合抱粗的树也需要走到跟前才能看见,好在茆荷因为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在这片树林里能够很好的行动。
随着往西的深入,白凤翎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比刚才还要冷。突然,周围的茆荷嚎叫起来,白凤翎正纳闷,所有的茆荷一哄往前冲,白凤翎没反应过来,被冲了过去,而后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睁开眼睛,一处亮光直接打在自己脸上。“原来是月光。”白凤翎想着。
“你要找的地方到了!”茆荷头领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此时正从黑暗处走了过来。
白凤翎闻言赶紧爬起,四下寻找,用手在地上摸来摸去,忽然感觉右手一凉,赶忙两手往右摸。果然,这里是一处水源。
茆荷头领看见白凤翎找到了源头,开口道:“这周围的树名为梦奈,日出则所有的树会靠拢,月出则散开,昼不遇阳,夜而浴月,所以这处水源所在应该就是你要找的聚阴之地。”
白凤翎站直身子,将手上的泥土在裤腿上揩了揩,激动的答谢:“多谢您。”
茆荷头领眯着眼,绕着白凤翎走了两圈,道:“反正我们如今也没什么事,帮帮你小子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点乐子,况且我也不是白帮你的”茆荷头领瞧了白凤翎一眼“你在这林中行动不便,我会派族人带着你走的。”
“实在麻烦,感谢话也不用多说,晚辈答应的事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好,有这份心就行了。”头领低吼一声,一只精瘦的茆荷从兽群中走了出来,头领与这只茆荷交流了两声,回过头对白凤翎说:“族群中它对林子最熟悉,由他带着你,你会方便很多。”
白凤翎向精瘦茆荷拱手。
“你们走吧。”说完,茆荷头领便咆哮着将其他茆荷带走。
看着他们完全消失后,那只茆荷发出同样嘶哑,但气势稍弱声音:“去哪,说,我带你。”
白凤翎想着他可能并不精通人言,所以说话有些简短,遂不在意它的冷淡,直接道明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你带着我顺着水流走,去找这个水源的尽头。”
茆荷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向西南方向走去,白凤翎赶忙跟上。
一路上,白凤翎只能模糊地看着茆荷的尾巴摸索前进,茆荷似乎感觉到了白凤翎的困难,放慢了脚步以便白凤翎能跟上自己。
一路无言,艰难行进了将近半个时辰,白凤翎似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声音很小,以至于脚步声就可以很好的掩盖它,奈何白凤翎的感官都很灵敏,在干扰之下还是听到了这微弱的水声,激动叫到:“有水流了,快点走!”
茆荷并不理会白凤翎的指示,还是不紧不慢地卖着步子。白凤翎看见茆荷并没有加快步伐,心里一阵不爽,但还要依靠它,所以白凤翎并没有将不爽表现出来。
跟着茆荷继续安静的往前走,身旁的流水声也越来越大,白凤翎的心也越来越激动。
再走了几丈,流水声竟开始小了起来。白凤翎知道这前面一定有湖,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葫芦。
慢慢的,前方开始变亮,当完全置身于月光中,白凤翎心中感慨:“好大的湖啊!”
湖面上有着浓浓的雾气,在月光的照射下竟似点点星光。
茆荷低沉的呼噜着,示意白凤翎地方到了,白凤翎向茆荷点头示意。
随即就这月光取下墨色葫芦,嘴中轻轻念到:“壬子。”小葫芦缓缓变大,白凤翎带着笑意握住变大的壬子葫芦。走到湖边,正欲挥散雾气,白凤翎顿时身体一僵。雾气冰冷刺骨,白凤翎此时完全处于雾气之中,如同被冰封在寒冰之中。
白凤翎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心中骂到:“该死,明明这个位置白天能够充分接受阳光,怎么会冰冷至此。”
白凤翎忍住身体的疼痛,挥开雾气。正片湖上的雾气随着白凤翎的动作全部动了起来,如同流星一般落入水中。
虽然夜里看不透彻,但湖面反射的光让白凤翎很清楚的看见“星光”落下之后全部静止不动,纵然有水不断涌入,但这“星光”和石头一样佁然不动。
白凤翎心想:这难道就是长静水。于是握紧葫芦,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湖中,激起一层层波澜。
即使白凤翎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湖水的冷还是超乎了白凤翎的想象。此时的白凤翎感觉呼吸非常困难,如同窒息一般,喘着粗气,在湖中挣扎着拔开葫芦塞子,将葫芦口靠近身边的一点星光,星光很顺畅的就被吸进了葫芦中。
白凤翎一见大喜,赶忙去收集下一个。茆荷在岸上看着白凤翎忙的不亦乐乎,索性趴在地上打起盹来。
月亮西移,刚才还看不见月亮,此时已经到了自己的西边。白凤翎长时间泡在这冰水之中,脑袋混混沉沉的,白凤翎摇了摇头,晃了一下葫芦,听着葫芦里长静水发出的声音,知道水快满了,于是加快了收集的速度。
“终于满了!”半晌,白凤翎艰难的将塞子塞进,默念“壬子”,葫芦又回到小小的样子。白凤翎将葫芦攥在手中,在水中转了个审,向茆荷趴着的岸游去。游着游着,白凤翎感觉头有点抬不起了,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茆荷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眼镜一黑,沉了下去。
再醒来,已是躺在了自己家中,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弄回来的,“那只茆荷?”白凤翎想着,突然头疼欲裂,白凤翎抱着头,好半天才止住痛,这时也难得想那个问题了。
门开了,白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坐在白凤翎的床边,将汤递给白凤翎没好气的说:“找个水连命都不要了,这是郑海她娘听说你病了,专门为你煲的大骨汤,快趁热喝。”
白清并没有提起是谁送自己回来的,是忘记了还是刻意回避,白清不说,白凤翎也不问,端着大碗小心喝着热汤。
喝了几口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问道:“爷爷,我葫芦呢?”
“哼,都快死了,还惦记着这东西,”白清指了指桌子,“你拼命弄来的,肯定不会丢。”
三个葫芦都安好的静立在桌子上,白凤翎安心了,不顾汤烫嘴,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汤将碗递给白清,白清站起身说:“今天就不用去听梁先生讲课了,好生休息。”说完就走出屋去。
留下白凤翎一人在那想:“这都第二天了?”
院子中,白清和梁佑天看着白凤翎睡得房间,似乎能透过墙看见白凤翎一般。
白清开口道:“水你已帮了他,后面的你就无需再多言了。”
梁佑天整理了下衣衫,不以为意的回道:“明白!”